時間進入1614年3月,隨著身在北直隸高邑的趙南星被鎖拿至京。整個鉤吻案基本告一段落。
「皇爺爺,這是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及錦衣衛、內官監共同審理後提交的處置意見。總的來說,需要斬首的有一千三百二十五人,流放的五百三十五人,發配入教坊司的有七百五十六人。」
「咦?棟兒啊,全都是斬首,沒有凌遲的么?」
「皇爺爺,孫兒不喜歡凌遲這樣太過於殘忍的刑罰,反正都是死刑嘛,給對方痛快一點算了。」
到底是別人要殺他,要不是這具身體的特殊性,說不得他就掛了。所以,在查清楚案情後,朱由棟還擊起來毫不手軟,一般穿越者無法接受的夷三族,妻女被發賣什麼的,他全都做了。不如此,不能震懾宵小!也無法給自己的手下一個交待——殿下,您對這些亂臣賊子手軟,就是對我們這群追隨您的臣子的不負責。
不過到底還是穿越者,凌遲這種過於殘忍的刑罰他還是不能接受的。因此,三法司和錦衣衛交上來的處置意見,為首的那幾個人的凌遲,全部被他改為了斬首。
「吾孫才是真正的慈悲心腸啊,如此,太后那裡也會感到欣慰的。」
稱讚了一句,表示同意這種處置意見後。萬曆又道:「怎麼沒有充軍的?」
「皇爺爺,孫兒是這麼想的。武人乃是保家衛國的基石,現在國家財政運轉依然困難,欠餉什麼的時有發生也就罷了。若是把罪人發配充軍,那豈不是告訴全國官民,武人都是賤|人?武人若是沒有了榮譽感,面對外敵入侵的時候,哪裡還會發自內心的為國效命?」
「好吧,那這些人你要發配到哪裡?」
「松嫩平原,女真人的新遷徙地。」
「嘶~~棟兒啊,爺爺知道那個地方。但是這些流放人員里,有文臣,有內侍,你把他們流放到那裡,就不怕將來中行說、張元故事重現?」
「哈哈哈~~皇爺爺,世界即將進入全面的熱兵器時代,漁獵、游牧文明再也沒有振興的可能了。孫兒倒是希望過個幾十年這些傢伙帶著女真人造反,那我漢人就可以趁勢把初步開發出來的松嫩平原笑納了。」
「嗯……」艱難的拖著肥胖的身軀起身,萬曆走到朱由棟面前,直愣愣的盯著朱由棟看了好一陣子。
「皇爺爺,您是要幹什麼?」
「哎,真的老了。」很是蕭索的點點頭:「棟兒啊,你真的長大了。這帝王心術已經用的很純熟了,爺爺覺得,是該到了把國家交給你的時候了。」
「呃,皇爺爺,這事還是太早了一點吧?孫兒需要學習的還很多。」
「你說的,過分謙虛就是驕傲了啊。你看啊,滿桂單騎入營,出示你的手令後滿營士兵主動抓捕祖大壽,說明軍心在你。更讓爺爺感到高興的是,聽說朝廷派人去抓捕趙南星的時候,當地的里長已經率領村民將其大宅先封鎖了起來。這說明什麼,民心也在你啊!」
那還不是因為北直隸去年才搞了人口普查,槍斃了一批混|蛋里長、甲首,對所有的百姓都進行了至少一次的宣講。
說起來,估計就是這一套組合拳打下來,才讓東林黨狗急跳牆吧——小爺對你們還是太溫柔了,啥時候是得把《白毛女》改編一下,然後全國巡演——大家都撕破臉皮了,那就不要怪我祭出喚醒下層人民的核武器了。
不過,這會兒還真的不是繼承大位的時候,至少今年不行——今年的事情太多了,完成全國人口普查,重建黃冊庫的事情要開始起頭。另外,日本那邊還有一場大戰要打。說不得,我得到處奔波,這忙著登基的話,怎麼到處跑?
「皇爺爺,孫兒還是想躲在您身後再安逸幾年。」
「真是憊賴!」伸出手指戳了一下朱由棟的額頭,萬曆又慢慢的坐了下來:「說起來,你今年就要十四歲了,這晚上睡覺髒了褻褲沒有?」
「呃……」再是穿越者,再是醫生,被自己的爺爺問到這個問題。朱由棟多少還是有點羞澀。不過他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
「哈哈哈,這就行了。這樣吧,爺爺給你選太孫妃吧,順便也弄幾個選侍來伺候你,等你明年大婚後,爺爺就禪位給你。」
「皇爺爺,禪位的事情不要說了。不過說到選妃,孫兒不反對,畢竟,早日大婚,以安臣子之心也是對的。但是,孫兒對選妃有一個要求。」
「嗯?說來聽聽。」
「孫兒不要纏過足的女子為妻。便是以後孫兒年紀大了,要納更多的選侍,也一律不要纏足的女子。」
「啊?棟兒,這是為何?你可知道,當年太祖掃滅張士誠,因為痛恨浙東地區的百姓支持張士誠負隅頑抗。所以特別下了一道命令,嚴禁浙東地區的女子纏足——在我大明,不是所有女子想纏就纏的。家裡窮困,女子也得當壯勞力使用的不能纏。身為賤籍的,不準纏!再說了……」
胖老頭子的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你還小,不知道女人到底是什麼,纏過足的女子,那個步態,體姿,嘖嘖嘖,都不是未纏過足的粗苯婦女可以比擬的。」
我雖然穿越前是個屌絲,但也早就不是派了。我還不知道為啥古代中國的男人,自北宋開始就喜歡纏足的女人?不就是纏了足的女人走起路來一步三搖,風吹欲倒,顯得特別柔弱么?而且纏了足的女子走路就好像後世穿了恨天高的摩登女郎一般,長期這樣走路,對女子的相應器官也有改造……總之,更能滿足男人們病態的心理需求罷了。
可是,強漢盛唐何嘗有過纏足?只有當一個民族的男人越來越弱,越來越差勁,才想著方去折磨本民族的女子,讓本民族的女子變得更弱,以此維護其病態的大男子主義思想而已。
心裡暗暗吐槽一番後朱由棟微笑道:「皇爺爺,您種過地沒?」
「笑話,如何沒有種過?萬曆十年到三十年,每年的春耕朕都要親自耕田的。」
你那作秀也算耕田的話,那我在南京坐鎮那幾年,也算是年年耕過田了……朱由棟也不揭破,反而順著說了下去:「皇爺爺,這莊稼要長得好,重要的是什麼?」
「呃……」
「孫兒以為,莊稼要長得好,最重要的兩個東西。其一,種子好。其二,地好。皇爺爺說是不是?」
「對。」
「那不就結了,一個新生命的誕生,做父親的不過是給了半顆種子,做母親的不但要給另外半顆種子,還得提供種子孕育、生長的土地。對於一個嬰兒來說,先天到底如何,母親的身體才是起決定作用的。現如今,我大明的權貴富商家庭,個個流行給家中女子纏足,導致這些女子人人弱不禁風,這樣的女子,如何能夠產下強壯的後代?更讓人惶恐的是,這樣的女子產下的後代,往往還是我大明最有資格念書、考試、做官的!
皇爺爺,孫兒不光要娶天足的女子為妻。未來還要在全國禁止纏足!因為,一個民族的母親們都病了,那這個民族也一定無法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