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魏忠賢說,朱常洛是於9月24日死在一個女人的肚皮上的。當然,這種事情肯定不能公開的講。所以朝廷現在對外公開的死因是劇烈腹瀉。
但,無論是死在女人肚子上還是劇烈腹瀉,朱由棟的內心,都充滿了深深的疑問。
「袁先生,孤問你最後一次!我父親的事,跟你們到底有沒有關係?」
「殿下,我再回答最後一次!你說的那事,我們想做,但還沒來得及做!」
「你~~!」
看著梗著脖子,雙眼毫不畏懼的與自己對視的袁可立。朱由棟最終是無力的揮揮手,讓袁可立退下了。
哎,或許是自己身為穿越者,不自覺的總是按照歷史本位面的軌跡來做判斷吧。
是,在歷史本位面朱常洛是崩在1620年,而這個位面卻整整提前了八年。但,在這個位面,我的出現,提前幫他把太子之位穩定下來了,其緊繃的心態也一下子就鬆了,個人生活習慣更加的放縱,導致身體迅速變差。而之後又因為我的表現讓其心情一直抑鬱,再加上今年年初因為我的原因王安被殺,郭正域被逼自殺,又讓太子受到了驚嚇……好吧,我自己說服自己了。
總之,在接到朱常洛薨逝的消息後,身為長子,朱由棟是必須要馬上啟程去北京了。
「哎,吾本來準備今年把南直隸的人口普查弄完的。現在看來……袁先生,這次你就不去北京了,還請你留在南京坐鎮。人口普查之事,必須繼續大力推進。這是關係到國家根基的事情,孤的儲位和他比起來,不算什麼。」
「殿下萬萬不要這樣想,您若是儲位不穩,國家未來都沒有了,還要根基幹什麼?不過殿下放心,在下在南京,會繼續推進這一事項的。」
「好,這次回京,估計要待很長的時間。所以,李世忠、張世澤、李純忠、王承恩,你們四人隨吾回京。其他各位,各安其位。」
「殿下!」
「袁先生有什麼要說的?」
「除了世忠的親衛,還請帶一支橫海衛的軍隊,其規模,至少得是千戶。」
「哎,袁先生,在如此敏感的時刻,吾怎麼能帶一支上千人的軍隊回京?這樣吧,調一個百戶吧,讓那個狙擊王,王順文陪我回京。另外,程師傅也跟我一起走,如何?」
「如此安排,倒也妥當。」
「嗯……袁先生,吾這會兒心緒已亂,很多事情都想不周到。還請為吾查漏補遺。」
「是,請殿下放心。」
安排完這些後,朱由棟自去收拾行裝了。袁可立這邊卻是馬上升帳辦事。
「傳下話去,下一期的人口普查,定在附近的鎮江府。工作隊人員可以替換,但規模維持不變。交代各隊長,必須更加註意方法,這個時候,一切以穩定為主。」
「是!」
「田千戶,派出得力……不,你親自去洛陽坐鎮!給我盯緊福王!
「好,袁先生放心,太孫上船後,我就馬上奔赴洛陽。」
「顏思齊還在大阪沒有回來么?」
「是,據聞現在倭國那邊的情勢越來越嚴峻,顏將軍暫時無法回來。」
「那就給李國助傳令,讓他出動一支分艦隊,護衛殿下北上。另外再調一支分艦隊,船上多裝士兵,路上緊跟著殿下的船隊。殿下入京後就想辦法在附近找地方上岸,必要時有個接應。」
「是!」
「諸位,龍翔九天,今日始動。我等追隨殿下,都是因為深信殿下才是能帶領我大明走向興盛的明君。所以此時此刻,需要每個人都恪盡職守,竭誠奉獻!」
「請袁先生放心,我等必將追隨殿下到天荒地老!」
……
1612年10月7日,朱由棟一行飛速的趕回了北京。然後他第一次沒有先去乾清宮,而是直接去了慈慶宮。
雖然這個地方的主人已經去世半個月了,但被一片白色布幔包裹了的慈慶宮,此時仍然是一片愁雲慘淡。太子妃郭氏以降,三十多個選侍,十三個孩子,人人都面色惶恐,雖然哭了這麼多天,該流的淚已經差不多了。但是想到不確定的未來以及可能悲慘的下場,大家還是忍不住各種抽泣。
待得身披斬衰的朱由棟出現在宮內靈堂的時候,郭氏帶頭,慈慶宮裡的眾人齊齊將他圍住,再一次放聲大哭了起來。
由不得他們惶恐啊。本朝建文、永樂兩朝的故事,那是誰都耳熟能詳了。好歹人家建文帝喪父的時候已經15歲了,登基的時候也有21歲了。可是我們這一家現在年紀最長的男人,才只有12歲啊!
但是有什麼辦法呢?若是我們這一支在儲位爭奪中敗於福王一系那會是怎樣的一副景象啊?看看建文帝吧,他是生是死不清楚,但是他的兄弟、兒子們,在成祖爺上位不久,可都迅速的集體暴斃身亡了!
所以,朱由棟才是大家以後能否活命的關鍵啊!
「好了好了,都不要哭了。別怕,有大哥在。」輕輕的把每一個弟弟妹妹都抱了抱,朱由棟柔聲道:「由校,這裡除了為兄,你是年紀最大的男人了,要擔起你的責任來。這樣,你先把弟弟妹妹和姨娘們都領出去休息,待會再過來和為兄說話。」
在眾人緩慢退出後,朱由棟終於可以對著朱常洛的棺槨行跪拜大禮。在完成點燭上香哭孝這些基本流程後,朱由棟才對著在旁邊的郭氏大禮參拜:「母親,辛苦了。」
「哎,為娘沒什麼辛苦的。倒是你,在遼東打完仗,去了南京沒多久,又匆匆的趕回來。」
「娘,父親他,這個,不是被人陷害吧?」
「應該不是。你父親那天在劉氏那個賤婢的屋裡……突然沒氣後,劉氏出來叫喚,宮裡的太醫很快就到了,但那時候你父親已經不行了……之後太醫院、錦衣衛、東廠、內官監、司禮監、大宗正都派人來過,都說你父親是,是虧耗太多而亡。」
「唉……最近這段時間,這慈慶宮裡可有什麼事情?」
「事情倒是不少,除了你父親的喪事。各方來打聽消息的也不少,宮裡的小宦官、宮女們有了別樣心思也很正常。不過還好,王安那個惡奴雖然不在了,但魏朝辦事還是得力的,加上你父親去世後,魏忠賢雖然親自趕往南京給你報喪,但也派了興華宮的人過來幫忙,所以也沒出什麼大亂子。」
「呃……母親,孩兒的意思是,鄭貴妃那邊?」
「哦!是了,鄭貴妃在你父親頭七那天來了一次,除此之外都沒有來過。而且聽魏朝說,這些天鄭貴妃一直都在自己的宮裡,哪裡都沒有去,也沒有去見過皇上。」
「嗯……」沉吟了一會後,朱由棟剛想說點什麼,卻看見魏朝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大妃,小爺,不好了,王貴妃(朱常洛生母)墜井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