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娘,要不要進來看一看,試一試?本店新推出的香皂,各種花香的都有!去污除垢效果極佳,可比您以前用的那些胰子啊、皂角強多哪!」
「嘿!這位客官您可真有眼光。這款香皂,乃是以牡丹花為原料製作的,用來沐浴之後啊,整個身上都是牡丹花香。特別適合您這樣長相英俊的使用!」
「哎喲!您別嫌貴啊,一兩銀子一塊很便宜了好不?知道我這東西的成本是多少么?是,它是比胰子皂角啥的貴不少,但是這去污的能力也強太多啊。您說,您要穿過了香皂洗過的衣服後,還能忍心去穿胰子洗的衣服?這年頭人是不識貨的,錢才最識貨。這香皂,它貴有貴的道理。人吶,匆匆幾十年,何必苛待自己呢?」
「這位客官,您想啊,要是您這買上十塊八塊,拿到飄香院去送給那裡的姐兒,那姐兒不開心的拚命侍奉您,把您送上天么?」
「誒,這就對了嘛。十塊香皂,給您包好了,附帶送您一個禮盒。承惠十兩白銀。」
「謝謝客官,客官慢走,下次再來啊。」
西元1605年的五月,北京城的天氣慢慢的熱了起來。就在這個當口,再一次獲得投資的朱由棟,在屯了一定量的貨物後,在北京皇城外的東、南、西三個方向,同時開了六家雜貨鋪。
在21世紀,一國元首親自出面推銷本國產品,那是美談。但是在這個時代,朱由棟別說出來賣了,就是掛個名也不行。所以他還是採取了這個時代大明高官權貴們做生意的普遍方法:代理人。
作為穿越者,雖說前世沒有親身在商海中搏擊。但沒吃過豬肉總是見過豬跑的吧。所以,朱由棟在這裡引入了後世的競爭制度。
六家門店,分別由陳矩、王安、英國公府、寧遠伯府、魏忠賢以及自己這一世的生母太子妃郭氏的娘家,各推薦一人擔任店長。然後跟大家說定:以一年為期,若是收益全都做到萬兩白銀以上也就罷了,若是有兩家以及兩家以上的沒有做到這個收益,那麼,這幾家店裡,效益最差的那個門店的店長直接滾蛋。
讓這六個人推薦店長,當然不是臨時起意,而是必須如此。
陳矩派出來的人,那是萬曆皇帝的代表,王安呢,太子的代表。英國公府、寧遠伯府是股東,也是目前朱由棟很重要的倚仗。老魏是他自己的代表。而無論怎樣,自己這一世的外公家總是要關照一二的。
引入末位淘汰制,除了督促這些傢伙努力幹活以外,也是給這些權貴的下人們敲警鐘:都給我把宰相門前七品官的傲氣收起來!顧客就是上帝!啊不,就是黃帝!
五月十日,六家門店同時開業了。朱由棟的惡趣味也來了:他在休沐日總是帶著幾個侍衛偷偷的溜出皇宮,在自己的幾家店面外徘徊:倒也不是怕這些傢伙貪污——你在紅河庄拿了多少貨,庫存還有多少貨,該有多少錢進賬不是一目了然么?再說了,這六家店,店長是這一系的人馬,那賬房肯定是另一系的人馬嘛。
他在這裡徘徊,其實是穿越前起點的小白文看多了:這時候不是該有不開眼的傻|叉上門找茬兒,然後把臉送上來給自己打嗎?
可惜,這個世道,真正的傻子沒那麼多。
要說此時的大明北京城裡,對各種商鋪收保護費的最大組織是誰呢?錦衣衛!
這錦衣衛探聽消息無孔不入,雖說太孫殿下沒有把自己的肖像放在店門口做形象代言人。但若是錦衣衛連這幾家門店的後台是誰都不知道的話,那指揮使早就做不下去了。
所以,錦衣衛都不敢去惹的店鋪,不需要誰來解釋,那些有了一定江湖地位的地痞流氓,自然也不會去招惹這幾家門店。就算真要有啥都不懂,剛剛出道的愣頭青想要來刮點油水。不要說朱由棟了,甚至連老魏都不需要驚動,錦衣衛自己就迅速搞定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就算錦衣衛不管,朱由棟對這種小潑皮也沒興趣:打臉要打有分量的臉才有意思嘛,你一個皇太孫,去對付一個小潑皮,你也好意思出手?
所以,從這一年的五月香皂上市,一個多月過去了,六家門店的生意也慢慢的由波瀾不驚到人頭涌動,但就是沒人跳出來找茬兒,直讓朱由棟覺得好生無趣。
「棟兒啊,怎麼如此無精打采?」
「哦,皇爺爺,也沒什麼,就是這香皂上市一個多月了,居然沒人來找事,真是沒意思得很。」
「噗呲~」不光萬曆,便是這會兒在旁邊的陳矩也忍不住樂了。萬曆更是搖頭晃腦一陣後長出了一口氣:「棟兒啊,你這樣才像是一個小孩子嘛。」
說完這話萬曆市儈的搓搓手:「這個,都一個月過去了,賣了多少出去?得了多少銀子啊?」
「不太好,六家店面一共只賣了兩萬三千多塊香皂出去。扣除各項成本之後,實際純利不到一萬八千兩。」
「這麼多?」
多嗎?我只覺得少啊。
朱由棟在這裡鬱悶,萬曆那邊已經算開了:「如此算下來,一年的純利只怕不止二十萬兩白銀吧?唔,這豈不是說,朕每年可以從你的莊子里分四萬兩白銀?」
一想到這個,萬曆的眼睛不自覺的就眯了起來:這些年皇帝陛下為了這個國家的財政平衡已經是殫精竭慮,任何一筆收入都是他喜歡的。
「不止的,若是一切順利,孫兒今年至少可以給皇爺爺十萬兩白銀。」
「什麼?!」
「北京城裡的富人雖然多,但到底也只是一城之地。孫兒已經派出人手,帶著莊子里的香皂向江南、湖廣、巴蜀等地出發了。若是一切順利,今年七八月間,其他各省的商人們就會齊聚京師。到時候孫兒就準備把地區經銷權拿出來拍賣,只要貨物供應跟得上,這香皂,很快就會行銷至大明兩京十三省。到時候,每年賣出去的香皂,怎麼也在百萬塊以上吧?」
「好!很好!唔,不對啊,我的乖孫,若是每年獲利百萬兩,那皇爺爺這裡應該分到二十萬兩啊。」
你這老頭兒怎麼算賬的速度那麼快呢?
「皇爺爺容稟,這香皂呢,說實話,現在的價錢有點虛高。目前能使用的人,非富即貴。但要把量走起來,這價錢肯定是要往下面降的。所以到了最後,每塊香皂的利潤並不會太多。此外,孫兒還準備把這個東西做一個產品差異化。」
「產品差異化?」
是嘞,這年頭用純豬油做的肥皂那算是精品了,但是就算紅河庄自己辦養殖場,也不可能生產能供應全國的豬油。不過呢,其實皂化反應就是油脂和強鹼的反應而已。動物油可以做,植物油還不是可以做。
現在的這一批香皂,往上,可以繼續提純、鹽析、鹼析,雖說朱由棟只知道個大概,但完全可以讓工匠們在實際生產過程中不斷的摸索,進一步提高產品質量。
往下,可以大規模的粗製濫造:這種低等級的肥皂用來清洗身體是不太合適的,但是用來洗手或者洗衣服,仍然可以秒殺胰子和皂角。
「是啊,皇爺爺,我們是皇室,就必須心懷天下百姓。把產品進行不斷改良,讓價格不斷下探,使這樣的好東西走入我大明的千家萬戶,是我們皇室不可推卸的責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