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家的味道 母性

我家開始養狗的契機,是我開始嘗試治療不孕。我本來並不是一定要生孩子,不過眼看著就要四十歲了,神明彷彿在冥冥之中催促我,對我說現在是最後的機會,於是我就決定試一試。

雖然做出了決定,我自己還是難以釋然。我本不執著於血緣之親,而且我發現,家人不應該以血緣來限定,而要看一同度過的時間。

就在那時,我結識了住在附近的針灸醫師。以前我時常從他家門前走過,也知道那裡是一家針灸院,但向來都是徑直離開。不過,那天我突然想走進去看看。那是三年前的事情。

醫師家裡養了兩條狗,當時我還對狗沒什麼特殊的感情,頂多是貓和狗之中比較喜歡狗而已。

我一邊接受針灸,一邊聽到其他患者談起治療不孕的話題。於是我說我也在做那個治療,醫師就靜靜地說,其實人類的小孩跟狗差不多。然後他又說,最近遇到一條特別喜歡的小狗,準備接回家來。

「您養過狗嗎?」醫師問。「沒有。養過最大的東西是兔子。」我回答。於是醫師提議道:「既然如此,等我家來了小狗,可以借給您養養啊。」

醫師行動力很強,幾天後就把狗接回來了。那是他的第三條狗。那隻小狗被取名阿滾,他表示可以馬上借給我。

我心存疑惑地過去把小狗接了回來,那隻小狗雪白的毛上長著一個個深灰色的斑點,可愛又活潑,在醫師家裡興奮地跑動。由於沒有接種疫苗的小狗不能在戶外走動,我就用絎棉包將它裝起來,小心翼翼地抱回了家。

我們兩夫妻的二人世界裡突然多了一條小狗。轉眼間,我和丈夫都愛上了阿滾。它實在太可愛了,真讓人受不了。我每次都迫不及待地盼望著周末能見到阿滾,每次把阿滾送回醫師家,都寂寞得無法忍受。

通過與阿滾的接觸,我漸漸看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我渴望的是一個小生靈,可以讓我注入許多的愛和關懷,撫養它慢慢長大。簡而言之,我就是想要一個傾注母性的容器。而正如醫師所說,那個對象是人是狗都一樣。

就這樣,我家周末有小狗來做客的生活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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