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子孫鍘

咕嘟~

吳水根【吳掌柜】吞了口唾沫,旁邊立刻有個嬌俏的女子,雙手奉上了一盞香茗。

即便吳水根此時正坐在椅子上,腰板還有些佝僂,她卻仍是不顯突兀的,獻出了仿唐宮裝內的兩團豐腴。

這一半舍給了吳小旗,令一半卻是便宜了正在被審訊的白蓮叛匪。

然而那名斷了左腿的賊人,卻仍是半點表情都欠奉。

這是第三名被帶到吳水根面前的教友,不同於前兩個的破口大罵,他自始至終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的注視著吳水根。

可那冷漠疏離的目光,卻像是千鈞重擔一般,壓的吳水根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還不如被罵個狗血淋頭呢!

吳水根心下腹誹著,有些不耐煩的一甩袖子,遷怒那宮裝女子道:「拿開,我不渴!」

「大人若是渴了,儘管吩咐奴便是。」

那女子也不惱,婷婷裊裊的退到了一旁,就好像她真是伺候吳水根的婢女一般。

吳水根卻是半點都不領情,若不是這小蹄子搔首弄姿的惹惱了許氏,他又何至於在這裡孤軍奮戰?

又重重的咽了口唾沫,吳水根結結巴巴的勸道:「該說的兄弟我都說了,官……朝廷是真心想要接納咱們,你我兄弟在聖……在白蓮教里打拚,還不就是想過幾天好日子?」

說完之後,看那教友果然還是橫眉冷對,吳水根暗自嘆息著,再沒有勸降的心思,頹然的一甩袖子,道:「下一個、下一個!」

外面立刻閃出兩個龍禁衛小校,將那人拖死狗似的扯了出去。

也就是在這當口,那人終於開口了。

就見他側頭對著吳水根啐了一口,不屑的吐出了倆字:「懦夫!」

只這兩個字,就刺的吳水根心肝生疼,好半晌都沒能緩過勁來。

等到重新振作起來的時候,第四名清醒過來的白蓮叛匪,早已經被摁坐在了對面椅子上。

吳水根雖然早厭了這『昧良心』的差事,可他卻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違逆孫紹宗的命令。

想想自己和妻子現在的處境,他也只得硬著頭皮繼續道:「在下吳水根,原在李香主麾下,在京中……」

「你就是吳水根?」

這新來的賊人忽然打斷了吳水根,稀奇的上下掃量了他幾眼,反問道:「你那婆娘許氏呢?莫非也投靠了偽朝?」

吳水根聞言心下一凜,他和妻子的身份背景,雖然比不得傳說中的丙三那般隱秘,可也不是普通教眾能接觸到的。

莫非,此人是個香主?!

雖然外面都在傳說,孫紹宗生擒了兩個香主、斬殺了三個,可那其實只是從衣著打扮上,猜測出來的。

真正能確定的香主身份,眼下其實只有兩個,一個是被生擒的李姑婆,另一個則是凶名赫赫的劉駿保。

所以這些俘虜中,或許有被錯認成香主的普通人,也可能有被當做普通人的香主。

於是吳水根不覺便多了些小心,賠笑道:「不知這位兄弟在教中添居何職?又怎麼會知道我與賤內的身份?」

「兄弟?」

那人嗤笑一聲,大咧咧的道:「老子倒還真差點同你成了連襟兄弟,可惜我當時心軟,只在藥鋪里摸了你那婆娘幾把,要早知道你這狗入的會背叛聖教,我指定趁著拿葯的時候,先把她給辦了!」

「你!」

吳水根蹭一下子躥將起來,目眥欲裂的怒視著那人。

「那婆娘沒告訴你是吧?」

那人雖然被五花大綁,又塞了防止自盡的口球,卻仍是對吳水根挑釁不已:「瞧你這慫樣,怕是在床上也是個軟蛋!那婆娘被我摸的千肯萬肯了,哪裡會同你說實……」

「住口!」

啪~!

吳水根一巴掌抽在這人臉上,那口球立刻磕破了腮幫子,扎眼的功夫就溢出來滿口鮮血。

但那人卻反倒狂笑起來,噴著血沫子得意道:「你那婆娘畢竟上了年紀,比不得小姑娘水嫩,不過那屁股倒是翹的很,我來回揉了幾回,每回都捨不得撒手……」

「我叫你住口!」

吳水根飛起一腳,直接將那人連同椅子踹翻在地,也不去瞧他如何,紅著眼睛衝出了刑訊室,揪住門外一個小校,便逼問許氏的去向。

那小校早聽了滿耳朵,自然曉得他是為什麼要找許氏,於是幸災樂禍的指明方向。

吳水根立刻飛奔了過去,眼見許氏正在一座空蕩蕩的牢房前發愣,上前一腳將那牢門踹開,瘸著腿、咬著牙,硬將許氏扯了進去。

「你這是做什麼?瘋了不成?!」

許氏素日里被他寶愛著,便是昨兒勸降的時候,都是一口一個哀求,何曾被這般粗暴對待過?

當下就有些惱了,正想將吳水根推開,卻早被他一把扯住了衣領,咬牙切齒的逼問道:「前些日子那狗東西半夜來抓藥的時候,你們背著我做了些什麼?!」

許氏一聽這話,那惱怒頓時如潮水般退去,支吾著道:「自……自然是抓藥……」

吳水根一瞧她這般吞吞吐吐的,肺都幾乎炸了,啪的一耳光抽在她臉上,破口大罵道:「賤人!虧我……虧我還在牆角給你們放哨,你……你……」

眼見他氣的臉都青了,許氏慌張的解釋道:「我……我也是見那柳兄弟可憐,他說……說這次進京怕是有死無生,殉教倒是沒什麼,可活這麼大還碰過女人,實在是死不瞑目。」

「所以你……你就同意和他苟且了?!」

「沒有!我見他哭的傷心,又想起我那弟弟要是沒死,也該這般年紀了,就讓他抱……抱了幾回,他……他得寸進尺要亂摸的時候,我……我就把他推開了!」

眼見許氏說著,眼淚都下來了,再結合那廝的說辭,吳水根心中蝕骨的羞憤登時少了幾分,卻又反手一巴掌抽在許氏臉上,喝罵道:「你這蠢婦,那廝分明就是騙你,你竟然還當了真!」

隨即惡狠狠的丟下一句『遲些再同你算賬』,便大步流星的出了牢房。

到了外面,就見兩個小校面色古怪的守在門口,顯然是偷聽到了夫妻二人方才的對話。

吳水根心下羞怒之餘,卻又忍不住生出些慶幸來。

幸虧朝廷的人提前找上了門,否則照自家娘子那硬起來悍不畏死,軟起來千依百順的性子,真要是多被那廝哄騙幾回,還真沒準兒被他得手了!

想到那賊廝鳥在藥鋪里,調戲自己婆娘的時候,自己還傻乎乎的在牆根底下給他們放哨,吳水根又不禁恨的咬牙切齒。

到了刑訊室,眼見那姓柳的賊廝,已經被扶了起來,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吳水根立刻上前,一腳踹在他那骨折了的右腿上,惡狠狠的捻動著:「你這賤坯,既然曉得老子的身份,我也懶得同你廢話,說吧,你到底招不招供!」

「呸!」

那柳姓賊人疼的額頭冷汗直流,連嘴唇都發紫了,卻還是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不屑地罵道:「狗入的軟蛋,你當老子和你一樣沒種么?!」

這『沒種』二字,又戳中了吳水根的肺管子,他惱怒的還待加重力道,旁邊那宮裝女子卻上前勸道:「吳大人,您消消氣,千萬小心自己的身子。」

吳水根聽了這話,還以為她是不想讓自己繼續動刑,憤憤的挪開了腳。

正待再罵上幾句解恨,那女子卻又伸手往西牆上一指,嬌聲道:「您要是真想動刑,這架子上有的是好器具,何必浪費自己的力氣?」

吳水根一聽這話,真是正中下懷,眼下他對這姓柳的恨之入骨,什麼口供不口供都無所謂,能解氣才是真的!

這般想著,他便來到了西牆的刑具架前,大致掃了一圈,誰知竟有一多半瞧不出用途,正不知該選哪個好,忽然在架子上發現個小鍘刀,款式大小,竟和自己平時切藥用的相差彷彿。

他不由好奇的拿起那小鍘刀,問道:「這東西是做什麼用的?」

後面宮裝女子瞧了,先笑了個花枝亂顫,隨即才道:「大人真是好眼力,這許多刑具里,偏挑中了這口子孫鍘。」

「子孫鍘?」

「沒錯。」

宮裝女子接過那小鍘刀,往腰間比了比,嬉笑道:「這一刀下去,不就沒了子孫么?」

原來是宮刑用的!

吳水根打了個寒顫,隨即又覺得這東西正合自己的心意——斷了騷根,看那廝以後還拿什麼騷擾良家!

這時又聽那宮裝女子道:「不過這東西,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刀就算完事兒的,一般都要配合『金槍不倒』,先讓男人把物件繃緊了,再薄薄的往下片,有的一刀就軟了,有的能片上好幾刀。」

「不過……」

吳水根正聽的又解恨又心寒,忽見那宮裝女子遲疑起來,忙追問道:「不過什麼?」

那宮裝女子遲疑道:「不過這子孫鍘一用上,十個里倒要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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