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一章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後記——浩浩長江赴滄海,紛紛過客似浮萍

在川流不息的歷史長河中,各個時期在整個歷史過程中所處的地位及其作用是有所不同的。唐朝歷時二百八十九年,是中國歷史上一個長久而又特別重要的朝代,它對之後中國的歷史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歷史學者黃仁宇認為,唐朝連同宋朝,是相繼於秦漢之後的中國第二帝國時期。

唐玄宗開元年間,唐朝國力達到了最頂峰,出現了中國歷史上著名的「開元全盛」景象,天下大治,海內歌舞昇平。當時的唐朝,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帝國,在文化、政治、經濟、外交等方面都取得了輝煌的成就。大唐京師長安是亞洲各國經濟文化交流的樞紐,東亞鄰國,包括新羅、渤海國和日本等,政治體制、文化等方方面面無不受到唐朝的深刻影響。可以說,開元盛世不僅在唐朝,甚至在古代中國,都是公認的黃金時代。

然而好景不長。公元755年,安史之亂爆發,持續長達八年之久。安史之亂後,地方藩鎮割據,內廷宦官專權,朝中朋黨相爭,邊疆報警不已。中唐時,唐憲宗重振皇權、削弱藩鎮,出現短暫的「中興」。但在紛繁的矛盾中,藩鎮連兵可使朝廷流亡,宦官弄權能夠廢立皇帝,一度強大無比的唐帝國一蹶不振,沒有能夠再度輝煌起來。

毫無疑問,唐朝是中國古代最鼎盛的朝代,其國力鼎盛時,連羅馬帝國也無法望其項背。而唐朝超越羅馬帝國的,顯然還有更多。羅馬帝國覆滅後,就再也沒有羅馬。而唐朝滅亡後,中國還在,後面還有宋朝、明朝、清朝。這一現象,無疑值得思考,正如錢穆先生所言:「這是中國歷史最有價值、最堪研尋的一個大題目。」

安史之亂是唐朝歷史上的最重大事件,完全改變了唐朝的歷史走向。而甘露之變,則是又一起劃時代的政治事件。這次由鄭注、李訓策劃的特殊宮廷政變,直接導致中唐以來相對平穩的政治局勢劇烈動蕩,進而再次影響了唐朝歷史的發展走向。

甘露之變以前,元和中興餘波未減,諸多公卿士大夫仍有積極進取的革新精神,南衙、北司互相制約,政局相對平穩。甘露之變後,中樞政治格局完全改變,宦官專權獨大,文人士大夫在宦官高舉的屠刀下失去了入世的信心,再無澄清天下之志。社會面貌亦大為改觀,唐朝自此步入多事之秋,呈現出日暮西山的頹勢,即所謂「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甘露之變》小說即是講述甘露之變這一重大事變的前因後果。當時的大唐已是危機四伏,鬥爭最為激烈,局面最為複雜,形勢最為多變。各色人物在紛亂中登台亮相,為了達到各自的目的,無所不用其極,而最後無一不是以失敗的命運收場。

可以說,這是一本總結人物大失敗的小說,悲而沒有壯,只有悲劇、悲哀、悲涼和悲愴。這些必然與偶然因素結合下導致的失敗,不僅僅是個人命運的失敗,還折射出大時代的氣息,個體無不成為大背景下的犧牲品。

為方便閱讀,《甘露之變》對部分重大歷史事件做了時間集中處理,注釋與正文互為補充。在不影響故事情節的前提下,儘可能地添入細節描述,意在全面展示唐人生活風貌及唐代社會風情。

小說中的人物,絕大多數為真實歷史人物。書中一些看起來匪夷所思的事件,如萬年縣尉鄭洪詐死;長安紛傳鄭注用小兒心肝為文宗皇帝煉藥;沈翹翹為淮西吳元濟之女、後出宮與心上人秦誠相會等,均為歷史真事。

要特別說明的是,同系列小說《敦煌》也有部分故事背景涉及甘露之變,由於兩本書主人公身份、地位不一樣,於時勢的角度截然不同,所以即便是對同一人物、同一事件,也會出現主觀描述上的差異。

金戈鐵馬的叱吒風雲,巧取豪奪的政治投機,豪氣干雲的指點江山,血腥殘忍的宮廷陰謀。

人物命運跌宕起伏,歷史事件動蕩變遷。

收歷史風雲舒捲於眼底,展人傑雄才大略於面前,繪風流妖嬈嫵媚於紙上。

《甘露之變》與之前出版的《魚玄機》《韓熙載夜宴》《孔雀膽》《大唐遊俠》《璇璣圖》《斧聲燭影》《大漢公主》《和氏璧》《明宮奇案》《包青天》《宋慈洗冤錄》《柳如是》《釣魚城》《戰襄陽》《敦煌》《青花瓷》《交子》《開元懸疑錄》《江東二喬》《大明驚變》《竹林七賢》《魚腸劍》《江寧織造》共同組成了作者正在構思創作的「中國古代大案探奇錄系列叢書」。《甘露之變》亦是收官之作,本書的正式出版,即為這一系列叢書畫上了句點。

在這裡,也要特別感謝中國民主法制出版社的支持,從第一本《魚玄機》到這一系列的終結,一路攜手,同舟共濟,如此長久的合作,堪稱出版業罕見的例子。

終點亦是新的起點。作者不會就此停止寫作,很快將開始新系列「真小說」的創作。「真小說」定位仍是歷史懸疑小說。考慮到一些因素,「中國古代大案探奇錄」中《包青天》《宋慈洗冤錄》《柳如是》等書的續集,也將歸在「真小說」系列中。

感謝讀者多年來的相伴,一起走過了悠長歲月。期待在不久的將來,再度與君重逢。

吳蔚

2017年6月30日於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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