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道與善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 門中暗鬥

要說的事情,和嚴森現在所說的事情,似乎相差的太遠了。但聽到嚴森的話語,我不禁挑了挑眉頭,他突然和我說這樣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和那燕照臨是一夥的?不,不不,如果他和燕照臨是一夥兒的,就不應該遣散那兩個手下弟子而單獨與我說這些。

可就算他和燕照臨不是一夥兒的,那他又為什麼要說這些呢?難不成,他已經認出了我李顯初就是李二狗?

「嚴執事,你的話……我沒有聽明白!」

我佯裝聽不懂的皺著眉頭。

嚴森聞言,不禁笑了笑,說道:「李道友,有些事情,是很難瞞得住我嚴森的,別看我很少下山,一直在執法堂任執事一職,但我若是沒有了解世事的能力,如何帶領執法堂外御邪魔外道,內安茅山安寧?其實單單從大安鎮鎮長王中道的口述中,我已經猜到李道友應該就是楊師叔的得意弟子李二狗,而李顯初這個名字,分明就是我們茅山派的道號,顯是顯字輩,初想必是楊師叔為你取的名,李道友,你說我所說的對不對?」

「你……你知道的可真多……」

我略顯尷尬的笑了笑,但轉而又問道:「既然你知道我李顯初就是李二狗,那你是不是現在就要把我綁到茅山去?和我師父一樣,被谷譚軟禁在茅山。如果你真的這麼做,倒也無可厚非,反正現在茅山派已經被谷譚實際掌控,他現在是名義上的茅山派掌教,現如今的茅山弟子們,應該都聽從他的差遣。只可惜現在山下血族四起,禍亂百姓,而門派之中,也是暗潮洶湧,內鬥不止啊……」

「如果我真要想把李道友帶上山去,也就不會這麼和李道友說話了!」

突然,嚴森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難道,難道你有別的打算?」

我皺了皺眉頭,一臉的不解。

嚴森隨即笑道:「或許李道友有所不知,並非整個茅山派都被顯宗的谷師叔所掌控,其實有很多殿閣,都有單獨的執事在管理,而且茅山派有茅山派的律法,他就算是名義上的掌教,卻也不敢隨意更改。真正被他所控制的,只是戒律堂和藏寶閣,比如我們執法堂,並不在他的控制之內,我們知道自己的責任,只要各行其職,茅山派一樣是井井有條。但是近些年來,他一直在打壓別的殿閣,而且不斷的抬高戒律堂的權力和地位,要說也是,現在茅山派大多弟子,都是先從戒律堂走一圈才出來,早已成為顯宗谷師叔的門下弟子,但凡不是他弟子的都已經被貶到最底層,要麼去做粗活,要麼是燒火做飯什麼的,總之還能像我這樣堅守住一堂一閣的,實在是沒幾個了!」

「怎麼?難道你不是谷譚的弟子?」

聽到嚴森的話,我差點沒反應過來,原來茅山派現如今是這樣的狀況,不過慶幸的是,居然還有一些弟子不受谷譚所驅使。這麼說來,我們密宗統一茅山,與谷譚抗衡的局面,也並不一定處在下風啊!

「表面上來說,茅山弟子,都要尊掌教為最大,其實各自都有各自的師父,並不一定都是拜同一個人為師。而我們執法堂也是個例外,我們執法堂是單獨一脈傳承,進了執法堂,日後的職責,也是擔負起執法堂的重任。而且也只能拜執法堂的道長為師,我的師父曾任執法堂執事,不過幾年前就已經仙逝了。現在我雖說不是谷譚師叔的弟子,可當初我拜師的時候,他也是引保師之一的引師,故而也尊稱一聲掌門師父。」

嚴森說到這裡,頓了頓,接著又說道:「然而谷譚師叔一直看重的是戒律堂的燕照臨燕師弟,此次下山來,無非是想與我爭功,然後吞併我們執法堂,最好的結局自然是把我趕出執法堂,讓燕師弟來掌管。這樣一來,茅山派內外的大小事務,基本都落在了谷譚師叔的手中,他的權力也將無人撼動,那時,他可能就是名副其實的茅山掌教了!」

「那你認為谷譚此人若是做了茅山派掌教,當如何?」

我再次追問。

嚴森聞言,笑著搖了搖頭,並說道:「別的我不方便說,再者我只是執法堂的一個執事,而且對內對外,都務必要公正以待,但有一點,茅山派現在日漸衰微,其一無非是密顯二宗的爭鬥,其二,谷譚師叔近些年一直在外面奔波,門派事務,多是託付給座下弟子打理,他們一個個為了在谷譚師叔面前表現,不遺餘力的打壓我們別的殿閣,而且內鬥的事態,越演越烈。唉,我真想看到茅山派發揚光大的那一天,希望有一個真正寬仁為本,真正德高望重的人來統領茅山派!這個人,就是楊遠山師叔!」

聽到這些話,我深知嚴森沒有故意偏向我們密宗,也沒有故意說顯宗的壞話,而是站在公正客觀的立場,來分析茅山現今乃至以後的境地。他和我想的一樣,只有師父才能勝任茅山派掌教的職務,也只有師父才能帶領著茅山派,將道門發揚光大!

我默默的抱拳一禮,鄭重的說道:「按照禮數,我應該尊稱你一聲嚴師兄才是!師弟一直隱瞞身份,不肯與嚴師兄相認,一則是我師父的安排,讓我暗自調查谷譚的布局,谷譚此次回到茅山,乃是為了一件大事,我和師父必須阻止他。可谷譚現如今在茅山派的勢力太大,而師父一旦現身出來,就不能再調查下去,只能與谷譚硬碰硬,而只有我在暗中,才能完成師父的交代。二則,此次茅山派附近出現的血族屍魔,也是我們師徒沒有想到的,我在暗中不單單是針對谷譚,還要幫助茅山派抵禦屍魔對百姓的侵害才是!但我師父料定谷譚必會派上官錦以及其他座下弟子,遍布各處的尋找我,以免我壞了他的計畫!」

「難怪李師弟遲遲不肯認我這個茅山派的師兄,呵呵!」

與嚴森坦誠相待,我認為是值得的,從他的言談舉止來看,他確是一位正直無私的人,接著,嚴森微微收斂笑容,又說道:「你們密顯二宗的爭鬥,我們執法堂至始至終都保持中立的態度,無論你們哪一宗最終統一了茅山派,我們執法堂依舊履行自己的職責,所以我嚴森,不會偏向你們密宗,也不會偏向顯宗。不過這次,我並不打算當眾拆穿李師弟的身份,對外你依舊是李顯初,和茅山派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在私下裡,我卻是師兄弟的關係!」

說著,嚴森笑著揮拳砸了一下我的肩膀,我重重點頭:「嚴師兄能夠不說出我的身份,就已經幫了我的大忙。嚴師兄請放心,茅山派執法堂需要你這樣正直無私的胸襟來掌管,這樣才能讓正氣長存,讓茅山派永遠不會沒落下去!」

「所以你要幫為兄穩固執法堂的地位嗎?呵呵,李師弟大可不必,和你說這些,並不是訴苦,也不是尋求你的幫助。我知道你們密宗現在才是最艱難的,你只管做自己該做的事情,有我嚴森在,執法堂不會被顯宗取代,而且執法堂將會一直存在下去,外魔難入,內邪難起,這是我執法堂存在的價值!」

嚴森說到最後,聲音中充滿著迫人的威嚴之勢,不禁讓人肅然起敬。

我不得不慶幸,在這種弱勢的狀態下,還能遇到嚴森這樣的正直之人,來撐起一片正直無私的凈土。頓了頓,嚴森接著又問道:「李師弟,那你下一步準備怎麼做?有什麼打算沒有?」

「自然是有,最近茅山附近的幾個血族似乎要結成同盟,然後合力對抗我們茅山派,所以我要儘快找到其中那個帶頭的古族……只可惜現在我還沒有半點線索,本想找到屍魔的蹤跡,就能找出血族的藏身之所,可現在什麼發現都沒有,彷彿大海撈針一般,唉!」

我深深的嘆了一聲。

「沒想到現如今的勢態如此嚴重,可恨那燕師弟居然瞞著我……李師弟,其實你看到我們幾人在大安鎮,並非是我們自己的意思,而且這大安鎮本就無事,倒是那燕師弟最近在茅山以南據說查到了屍魔的蹤跡,卻不讓我們執法堂插手,明顯是想獨攬功勞,我也並沒有要和他搶的意思,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任由他去做了,現在聽到李師弟這麼說,那我就不得不管一管了!」

嚴森緊鎖著眉頭,一臉的憤慨之色,轉而又說道:「他們把我趕到這無事之地,自己應對屍魔以及血族,如果稍有不慎,很可能會搭上茅山派弟子的性命!嗯,李師弟,你既然也要去尋找血族的線索,那我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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