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道破天劫 第一百一十九章 初見同門

夜色早已在我們不知不覺中降臨,我仰頭看了一眼清澈的天空,明亮的月色,以及繁星點點,一時,竟覺得只有那璀璨的星空,才是真正與世無爭的凈土。而世間的煩惱,總是數之不盡,或許,我漸漸的能夠明白師父為什麼時常仰望著虛空,或許有一天,我也會和師父一樣,只有從清澈的虛空之中,才能找到一絲屬於自己的寧靜。

回過頭,我向五斤說道:「五斤,或許我這次攤上事兒了,那個老鬼已經賴上了我,只是我還沒想好怎麼和師父說這事兒。而且我能夠感覺到,那個老鬼並沒有要害我的意思,只不過我現在對那老鬼還一無所知,或許等到旱魃鬼的事情解決之後,我就能弄明白那老鬼想要幹什麼了!」

我的話,把五斤聽得一愣一愣的,但很快,我又說道:「我們先回去吧,旱魃鬼的事情最為重要!」

五斤一時半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得點頭應承。片刻後,我們回到了胡支書家,然而此刻胡支書家的廳堂內,卻是讓我眼睛一亮,倒不是這廳堂的擺設有什麼特別。而是……裡面出現了一個我根本不認識的青年人,這個青年人給我的第一感覺,卻是那麼的特別,首先是因為他的穿著,這個年代,還在穿長衫的人已經不多,尤其是年輕人,老人家穿穿長衫還是有的,而這個青年男人,則是穿著一襲青衣長衫。

另外,這個青年人也頗具氣質,衣衫不但是乾淨整潔,樣貌也是白凈俊美,且他的手中,一直拿著一把古色古香的摺扇,在慢條斯理的搖晃著。那摺扇我一眼便認出,乃是道門中人極少用的一種法器,丁甲法扇!

所謂丁甲法扇,乃是在扇面上畫出六丁六甲符,並供養在神壇七七四十九日,隨身攜帶,不但能夠斬妖除鬼,更是有著神將護身。乃是道門中的法器之一,由此可見,此人乃是一個道門中人了。只是我從未見過如此有講究的人,兩隻袖子挽起的尺寸都是那麼的一致,而且渾身上下一塵不染,尤其是他坐姿,淡然而又文雅,倒像是一個翩翩書生。

不過我可以看得出來,這個人頗有些道行,至少比我的道行要高出不少!

看到我和五斤回來,師父和胡清玄皆是向我和五斤招呼,師父招呼我進去,而胡清玄則是興高采烈的招呼五斤進去。呃……這是鬧哪樣啊?當我和五斤不明所以的來到廳堂時,師父卻是淡淡的開口說道:「二狗,這是你的同門師兄上官錦,他的師父,便是顯宗宗師谷譚,雖然我們密顯二宗,並非一宗,卻同出一門,同出一脈,快見過你們的師兄!」

胡清玄微笑著點頭:「五斤,你這位上官錦師兄修道多年,且有著谷掌教的幾分風采,快快上前見過你的師兄,呵呵!」

我還未反應過來,五斤卻已經慌忙搶在我前面,恭敬的向這位上官錦師兄問禮:「師弟五斤,見過師兄!」

但見這上官錦緩緩扭頭看向五斤,隨即微笑著抬了抬手中的扇子,示意五斤起身,並緩緩抱拳說道:「你們法派傳人,雖然是外門,但畢竟與我茅山派一脈相承,五斤師弟,不必多禮。」話音剛落,但見上官錦抬頭掃了我一眼,卻是轉而向師父看去,我剛欲開口,哪知上官錦不咸不淡的扭回頭去。

這,這可是讓我有點下不來台,這個不要錢的師兄,沒想到他的架子竟然這麼大。簡直比之前的胡清玄還會擺譜。難道就因為他師父是現任茅山派顯宗掌教的谷譚?我暗自冷笑一聲,谷譚為了和我師父爭奪祖師信物,曾多次陷害我師父,倒是我師父摒棄前嫌救了谷譚幾次,谷譚那副德行,沒想到他的徒弟走出來,也只不過是外表光鮮一些,而骨子裡,卻一點也落下谷譚半分傳承。

然而師父讓我見禮,我也不得不見禮,只得走到上官錦跟前,抱拳一禮:「李二狗見過上官錦師兄!」

哪知,我行禮也行了,上官錦仍舊沒正眼看我一下,卻是依舊慢條斯理的搖晃著他手中的摺扇。片刻後,我有點不耐煩的想收回手,此時此刻,實在是讓我尷尬無比,看這個譜,他們顯宗是處處都想高我們密宗一頭啊!師父是這樣,徒弟也是這樣,唉!

突然間,上官錦揮手將摺扇收攏起來,微笑著向師父說道:「楊師叔之前收了個不成才的初七為徒,現在卻又收了個如此資質平庸之輩,看來楊師叔的眼光是越來越低了啊……二……二狗師弟,你的名字還真是俗氣,不過我們好歹同出一脈,你又是我楊師叔的得意弟子之一,我不會嫌棄的。」

說著,上官錦的臉上分明露出了一抹不屑與譏嘲的意味。我咬了咬牙,氣呼呼的收回手,轉身來到師父的身旁站定。

而此刻師父卻也是悶聲不吭,對於上官錦的挑釁之言,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一樣。倒是這麼尷尬的場面,胡清玄突然笑著打破僵局:「呵呵,上官師侄,雖說你們密顯二宗的糾葛,我這外門傳人不便插嘴,但此次既然上官師侄前來,必是有合作的誠意的,何必把話說得那麼不留餘地呢?」

上官錦聞言,頓時乾咳一聲,微笑著點頭,且再度將摺扇撥弄開來,先是慢條斯理的搖晃著,隨即開口說道:「胡師叔倒是會做人,不過也的確如胡師叔所說,我此次奉家師之命前來,正是為了幫助你們對付那旱魃鬼的。你們看,這便是家師的隨身法劍,足見家師誠意滿滿。再說楊師叔乃是得道高人,不會在意我這晚輩的粗鄙之言的,呵呵!」

我順勢看了一眼上官錦放在身旁茶桌上面的一把古劍,那,那的確是谷譚的古劍莫邪。只不過,那把劍乃是從我和師父手中奪走的。當時師父的修道根基剛剛被毀,還未能找出緩解之法,故而才讓谷譚得逞,若是現如今,恐怕谷譚想要從師父的手中拿走任何東西,都得掂量一二了!

「幫不幫忙倒不是最重要的!」師父再次開口,隨即掃了一眼那把古劍,並說道:「能夠讓你們顯宗心甘情願的相助我們密宗行事,恐怕沒有那麼便宜的事情吧?說吧,你師父谷譚現在何處?他讓你來幫我們對付旱魃鬼,最終目的是什麼?!」

上官錦竟是霍地站起身,朗笑出聲:「哈哈哈!楊師叔就是楊師叔,一切事情在楊師叔的面前,都無所遁形,我深知心裡藏不了東西,否則楊師叔一眼便能看破。不瞞楊師叔,家師也來到了此地,不過卻不在平陽鎮,而是……呵呵,還是等我們合力剷除了旱魃鬼再說不遲,只不過這次我們顯宗出了力,也希望到時候楊師叔能夠出手幫我們顯宗一次!」

「哼!」

師父猛地拍了一記桌子,頓時嚇得上官錦臉色一顫,緊接著,師父怒聲說道:「你區區一個晚輩,也敢來和長輩談條件?若是再不說實話,我馬上把你趕出去!」

聽到師父話,上官錦頓時收斂了笑容,一臉恭敬的壓低了聲音,說道:「楊師叔息怒,好吧,既然楊師叔執意要現在知道,我也不敢不說,家師……家師在雲居山之中,被一道法陣困住了,所以……所以想請楊師叔幫忙搭救。我本想先幫楊師叔除掉旱魃鬼,再開口提及此事,但現在……也只好說了。」

「啊?谷師兄被困?在什麼地方被困?危險不危險?!」胡清玄霍地站起身,獃獃的問道。

上官錦臉色顫了顫,接著說道:「多謝胡師叔關心,家師暫時沒有危險,但若是長久被困在裡面,只怕是……我也是沒辦法可想,深知楊師叔仁心為懷,故而冒昧的就來了。另外知道楊師叔在此地對付旱魃鬼,我也打聽出了那旱魃鬼所居之地的一些來龍去脈,希望能幫到楊師兄,但事後……」

「哦,這麼說來,我便是明白了。」不等上官錦把事後之事說出來,師父點了點頭,出言打斷了他的話,又說道:「我也深知谷譚為人,若不是遇到這般境地,又怎會想起來幫我的忙。但關於旱魃鬼的事情,以及那地宮伏地葬的來歷,就連這平陽鎮的三位老太爺都不清楚,你卻能知道其中的隱情?」

上官錦聞言,頓時眉開眼笑,且點頭說道:「楊師兄的忙,我自然是要儘力相幫的,對於那地宮伏地葬的來歷,我還真的從別處打聽而來了。其實那地宮伏地葬的來歷,此地還能知道的人,已經不多,可以說是寥寥無幾,就算是被楊師叔吩咐到縣城查看縣誌的胡支書,恐怕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為此地的縣誌,根本就不可能記載那地宮的事情,究其原因……呵呵,還是讓我先說出那地宮的來歷,楊師叔聽完之後,一切就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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