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道破天劫 第九十一章 夜談鬼事

對於剛剛的事態,在座眾人皆是無話可說,似乎都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平陽鎮的事情,說到底也出在陳規舊俗的陋習上面,若非三家老太爺一直霸著村子的話語權,大事小情都有他們決斷,恐怕平陽鎮也不至於發展得如此落敗。直把一個支書弄成了陪襯,倒是一個極大的諷刺,對於他們之間的是非對錯,暫且無從評說,單從此次平陽鎮頻繁鬧出血糊鬼和不知名的妖孽來說,也只有胡支書將村子的大權奪回來,才能集中支持師父他們降妖伏魔,誅滅那橫行無忌的妖孽!

安靜的廳堂內,師父終於開口打破了僵局:「胡支書,關於那莫名出現的妖孽,你對此有何看法?」

胡支書聞言,忙回頭說道:「楊先生,雖然我是個支書,但對於鬼神一說,也還是不甚了解。這樣吧,只要諸位大先生能夠幫我們村子除掉妖孽,還我們平陽鎮太平無事,你們怎麼說,我就怎麼配合你們,說起那莫名出現的妖孽,我,我還真沒什麼看法,這陣子都被那血糊鬼鬧得頭大了,哪裡還有工夫顧上別的妖孽……唉!」

師父皺了皺眉頭,說道:「嗯,我能夠理解胡支書的心情,既然如此,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胡支書,還望胡支書仔細回想一下,再回覆我。你們平陽鎮大旱數月,可以說是莊稼顆粒無收,除此之外,你們平陽鎮還有沒有別的什麼怪事發生?」

「怪事?」胡支書詫異的想了想,不禁思忖了片刻,才開口說道:「要說怪事,倒也不少,不過都是圍繞著那血糊鬼來說的。但說起這大旱,倒是另外一個說頭了,不瞞幾位大先生說,這兩日招待你們吃喝用水,都是讓村兒里人跑到雲居山以東去打回來的,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去,回來的時候就是半晌午了,我們村民們吃水也是個麻煩事。不過要說怪事,我還真有個怪事要和你們說說!」

「嗯?」師父怔了怔,忙盯著胡支書。

胡支書再次抬頭看了一眼院門方向,似乎對於剛才和三位老太爺的衝突,還十分的介懷,但轉而,他緩緩坐下,才開口說道:「說起這水,我們全村人都是十分的稀缺,但怪就怪在其中一家,不但從未去打過水,而且家裡的水缸,永遠都有用不完的水,這事兒全村上下都知道,但都不敢相信,因為那家人,就剩一個了,還是個九十多歲的老人家啊!」

「九十多歲的老人家?就算想去打水,恐怕那麼遠的路程,也沒辦法去打回來,可為什麼這麼大年紀的老人家,不去打水還能有水用呢?」我錯愕的問道,轉念一想,我急忙說道:「胡支書,難道是村兒里有人偷偷的做好事,幫這位老人家打了水?」

胡支書聞言,不禁苦笑一聲:「開始的時候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但事後問遍了所有人,大家都說不清楚這事兒。要說全村家家戶戶用水都十分的緊張,又都和那位老人家無親無故的,就算是鄰居要好,也不可能每天都給她打水回家吧?這說不通,直到有人出了事,這件怪事才引起村民們的注意和懷疑!」

緊接著,胡支書便將這件詭異的怪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原來那位老人家,隨夫姓魏,人稱魏奶奶,這位魏奶奶,老伴兒死的早,原本他們老兩口還有個女兒,但聽村兒里的老人們說,他們家的女兒嫁出去不久便死了,再加上老伴兒的死,這魏奶奶孤苦伶仃的一個人活了大半輩子。

魏姓在平陽鎮不多,甚至到現在,也就魏奶奶一家姓魏,所以魏奶奶的老頭子過世後,漸漸的和鄰居們也不怎麼走動了。幾乎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孤寡老人,但要說這魏奶奶身子骨倒是硬朗的很,雖說現在九十多歲,仍然是自己照顧自己,而且在村子後面,還有她的幾分薄田,說起這薄田,倒也是她老魏家祖上留下來的,近幾年的村支書念及她孤苦伶仃不容易,就特別的照顧她,沒收走她的那點薄田,讓她自己個單獨耕種。

雖說薄田不多,但魏奶奶一人,若是年景好,小日子過得還算滋潤。但今年偏逢大旱,莊稼都旱死了,魏奶奶家的也不例外。但有一點,別人家都沒水用的時候,唯獨她家的那個小水缸里,每天都能看到裡面有水。要知道村民們用水,都是跑到雲居山以東五六里外的一個細水河打水吃,她一個年紀那麼大的老人家,甭說跑那麼遠打水,就是空著手這麼走一大圈,也受不了啊!

開始的時候,胡支書以為是村兒里有人做好事不留名,但過了些天,細細的查問下,才知道村兒里並沒人幫魏奶奶打水。最後有些小謠言,說什麼魏奶奶年輕時吃苦多,或者說魏奶奶肯定做了不少的善事,現在有鬼神幫她老人家打水吃呢。然而村兒里最近鬧血糊鬼的事情實在是太凶,故而魏奶奶家的事情,就被村民們很快忽略掉了。

現在胡支書單獨指出這件事,卻是又延伸出了一件更加離奇的怪事,也正是如此,才促使胡支書不得不說出來。

魏奶奶在村子的北頭住,和她的單獨小院挨著的一家人,姓胡,說起來,正是胡支書的弟弟,不過也是五十來歲的半老頭子,叫胡老渾,胡老渾老兩口膝下有三個兒子,近幾個月來,基本都是三個兒子輪流給他家打水吃,但有一日輪到他的大兒子去打水,哪知他的大兒子生病了,卧床不起。偏偏就是那一日,胡老渾家裡的水用盡了,這起這事兒,不得不說一下,雖說他有三個兒子幫忙打水,但真的計較下來,其實每個兒子打水回來,也頂多分給他家半桶水而已,他們老兩口也是靠著這半桶水過活。

所以每天打的水,緊巴著能夠吃三頓飯,再多餘的就沒有了。大兒子生病不能去打水,胡老渾就去找二兒子要水吃,哪知二兒子的媳婦犯渾,說這天該老大給你們打水,現在老大不去,也得輪到明天才能給你們水吃。這話直把胡老渾氣得差點背過氣去,好在老伴兒好說歹說的,勸回了家,可沒水就不能活命,胡老渾無奈之下,就到鄰居家的魏奶奶那,借點水吃。

當時村兒里人都知道魏奶奶家的水吃不完,每天那小水缸里,都有至少半水缸的水,要說魏奶奶也是每天燒飯洗衣服的,可怎麼就用不完呢?

聽到胡老渾的遭遇,魏奶奶也十分的慷慨,當即讓胡老渾打些水回家去用,哪知出事了,胡老渾剛從魏奶奶那弄了些水回家,做了一頓飯,老兩口一吃,都吃出了大麻煩!

到這裡,我忍不住急急的問道:「胡支書,好好的一頓飯,怎麼還吃出了大麻煩來呢?究竟是什麼麻煩事啊?嚴重不嚴重?!」

「說話的工夫,也就是十幾天前吧,但這事兒比起村裡鬧血糊鬼的事情小了去了,所以也只有我知道的清楚。」胡支書輕嘆一聲:「畢竟他也是我弟弟,我對他們家的事情,也是不少的觀照,可氣是他那三個不爭氣的兒子,把他老兩口子拖累的不行,兒不孝,父母受苦啊……但現在說不上我那三個侄子,還是因為從魏奶奶那弄來的水做了頓飯,老兩口吃下去,往日的舊疾都犯了,我弟媳原本有羊癲瘋的毛病,後來吃了很多葯,算是有十多年沒犯了,那日可是好一通的發作,而且到現在,每天至少發作一兩次,越來越嚴重了。要說我弟媳一個人出了問題,或許是偶然,但我弟弟的舊疾,頭風病也同時犯了,每天都痛得死去活來,老兩口的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諸位大先生說說,世上哪有這麼多的巧合?」

師父聞言,不禁問道:「胡支書的意思,莫非是暗指有鬼邪作祟?而那鬼邪,正是來自魏奶奶家?難道就因為吃了魏奶奶家的一口水,便招惹了鬼邪之物?這……這倒是有些說不過去啊……」

「是啊!」胡清玄也是點了點頭,並說道:「通常鬼邪之物幫助主人家禍害別人家,這種情況除非是主人家有指使才能行得通,而且這種指使,也必有其門道所在,否則根本行不通。要說那魏奶奶會些民間方術,有役使鬼邪之能,倒也不至於為了一口水而陷害胡支書的弟弟胡老渾,況且那口水,也是魏奶奶送給胡老渾用的,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麼誤會?」

胡支書苦嘆著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就在昨天我還去了我弟弟家看過,他們老兩口,眼看要撐不下去了啊……」

聽到胡支書的話語,師父霍地站起身,急急的說道:「胡支書,這件事非同小可,不管最終的結果是不是和那魏奶奶有關係,都必須讓我先看看你弟弟胡老渾老兩口的情況再說,或許,其中還真有什麼說頭也不一定。而且,我心裡的第二個疑問,或許也能從胡老渾那裡,找到答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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