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道高一尺 第五章 邪神廟

嚴慶的確還有一些話沒說,而且是最關鍵最嚴重的一些話,而在嚴慶起初所講關於蔫子村鬧落洞夜郎的劫難之間,還有非常重要的一環,但這些在嚴慶和村民們看來是可以同化的,但在師父看來,卻完全不一樣。幾十年前開始鬧出落洞夜郎的怪事,但蔫子村的人還能夠維持到現在沒有滅絕。

其中隱藏著一個非常重要的關係網,這個關係網就是涉及到後面那座山峰了,那座山名叫松竹山,是以上面茂密的松林和竹林而命名,但重要的不是山名,而是山裡面出現的一個自稱邪神的東西。

在蔫子村第二次鬧落洞夜郎的怪事後,蔫子村的老老少少,都在同一個夜晚,做了同一個夢境,夢境裡面,有個穿著一身白袍子的古代年輕人,他告訴村民們,如果能在松竹山上面為他立一個邪神廟,他就能保佑村民們不再出現落洞夜郎。

只是村民們發現那個長的白白凈凈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他的脖子上竟是拴著一根嵌著金絲的白色繩子,那根繩子更像是這個白衣男子的圍脖,但很明顯繩子的另一頭是被什麼牽著。

那白衣男子告訴村民們,他是一直在山上避世修行的一位高道的護法,那位高道叫靈虛子,已經在山上修行了一百多年,由於靈虛子高道一直辟穀,所以洞府被封閉至今,而他則是看到村民們受到那落洞夜郎的殘害,不忍心看下去,只要村民們肯出錢在山坡上為他修建一座邪神廟,他自然能庇佑村民們擺脫那落洞夜郎的侵害。

村民們一覺醒來,各自把自己的夢一說,竟然完全一致,雖然村民們深信那個託夢之人的話,但那人口口聲聲稱自己是邪神,這讓村民們有點摸不著頭腦。

儘管如此,村民們還是湊錢,在山上為那個自稱邪神的人,修蓋了一座邪神廟。

果然邪神廟之後,蔫子村維持了二十年的安寧,直到最近幾年,才再度出現禍事。

師父聽到這些話,臉色異常的難看,我也有點懵了,村民們明知道那是什麼邪神,為什麼還要給他修蓋廟堂呢?真是愚昧之極!

「師父,難道那個什麼邪神,是靈虛子道長收服的妖孽?」我疑惑地問道。

師父想了想,沒有回答我,而是轉向嚴慶問道:「這幾年間,你們村子的人是不是疏於前往邪神廟祭拜?」

嚴慶仔細琢磨了一下,當即點頭:「這些年很多信奉那個邪神的村民都搬走了,剩下村裡一些老弱又不能爬山,而我們這幾個年輕人又不怎麼相信鬼神,便有幾年沒有前往那個邪神廟祭拜,若不是剛才想起,我都快忘記山上還有個邪神廟的事情,難道是因為我們很久沒去祭拜,所以邪神抓走了我的妻子?!」

看著嚴慶著急的表情,師父搖頭道:「此時不要妄加斷言,二狗,我們走!」

「什麼?」嚴慶一看師父喊著我就走,當即急了:「楊先生,你不是答應留下來幫我們村子解決落洞夜郎的難題嗎?怎麼說走就走啊?你這一走我們村子可就只能連夜搬走,再也不能維持下去了啊!」

師父愕然道:「你誤會了,我是想趁著白天去山上看看那座邪神廟,並不是離開這裡。」

嚴慶聞言,慌忙說:「我也去!既然我妻子昨晚上了山,那說不定就在邪神廟,現在也不知是死是活,楊先生,讓我也去吧?」

師父猶豫了一下,點頭說:「好吧,不過到時無論遇到什麼,你都要沉住氣,別把自己的命都搭進去,現在你們村子的問題越來越複雜,我看一時半會兒很難理清頭緒,唉!」

說完,師父轉身走了出去,我立刻下床穿好鞋子,跟隨師父走出了嚴慶家,嚴慶隨後關上房門,扛著一把鐵鍬跟著我和師父出了蔫子村,不少村民們紛紛跑到村口注視著我們,他們不知道我們在幹什麼,但從他們的眼神中不難看出,他們是多麼渴望這場禍事早日解決,重回安寧的生活。

來到松竹山的山腳下,師父仰頭看了一眼,並問道:「嚴慶,你知不知道當時修建邪神廟的事情?」

嚴慶想了想,搖頭道:「我並未親眼見到,因為我那時還沒出生,村裡的老人們倒是知道,我也聽過一些邪神廟的傳說,據說當時修建邪神廟的選址,也正是那個邪神指定的地方,修建之後就……」

「等等!」師父擺手,阻止嚴慶說下去,並揪著其中一句話問:「你是說邪神廟的選址,是那個邪神指定的地方?」

「嗯,是啊!不然村民們也不懂修蓋廟堂的忌諱,楊先生,有什麼不妥嗎?」嚴慶錯愕地看著師父。

師父皺著眉頭想了想,並快步走了上去,我和嚴慶相視一眼,也是不知所云,師父好像發覺了什麼,但他沒說,不過他也就是這個脾氣,很多事情不到最後他幾乎都不肯多說一個字,直到事情快完了,才勉強揭開一切謎底,而這次,師父也是這樣。我的感覺,那個邪神廟一定和蔫子村鬧落洞夜郎的怪事有關,不然師父也不會那麼緊張。

「師父,我們就這麼上去嗎?要知道昨晚我們的經歷多麼兇險啊!也不準備準備再上去啊?」我走了幾步,忽然想起昨晚對付那灰色鬼霧的事情,那可真是千鈞一髮,險象環生。

師父沉聲說道:「現在是白天,而且接近正午,陽氣正盛,一切邪物都不會在這個時候跑出來作祟,那邪神既然懂得修行之道,想必更加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我們現在上去不會有什麼事的,放心吧。即便有什麼事,我們起碼也有些心理準備,不至於再……你怕什麼?」

我吐了吐舌頭,差點把師父昨晚出醜的事情說出來。

在嚴慶的帶領下,我們順著山道一路上了山,讓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昨晚明明在半山腰便沒了山道,而是被一片荒草樹木所阻擋,可今天白天再上前,卻是一條山道通往山頂,就在距離山頂還有幾十米的地方,我們果然發現了一條平坦的環山小路,嚴慶指著眼前的小路說道:「楊先生,這條路繞過去是一處山崖的頂部,上面地勢平坦,就有村民們當初修建的一座邪神廟。」

這條小路的確很久沒人走過的跡象,和別處一樣荒涼,近乎是一條廢棄的山道,上面不但布滿了雜草,更是有不少枯樹榦擋在其間,我們一路披荊斬棘,總算繞了半個時辰,遠遠地看到前面那個平坦的山崖上方,坐落著一座破舊的廟堂,廟堂面積不大,整體就一間,而且廟堂門前還布滿了荒草,似乎被廢棄了許久。

走到廟堂前,師父擺手示意我們停下,並說道:「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先進去看看,讓你們進去的時候你們再進去不遲!」

既然都到了這外面,也不急於一時,我和嚴慶相視一眼,並點了點頭默認,師父徑直撥開那些荒草,一步一步走近邪神廟。趁著這個工夫,我四下里看了一眼,這外面的山崖,順著遙望遠方,乃是一眼沃野,寬闊清靜,兩邊又有巨石為屏,簡直是個藏風聚氣的修行佳地,還別說,那個邪神真是會選地方。

邪神廟的門口上方,那個破爛的牌匾也一半在上面一半在下面,斜掛在門口上方,如此破敗之地,又無香火供奉,就算在此聚集一些山精鬼怪修行,也不足為奇了。

師父推開那個破爛的牌匾,大步走進廟堂,但這一等,竟是等了大半個時辰,過了好大一會兒,在我目瞪口呆之下,看著師父雙手抱著一個什麼東西,被破布掩蓋著,面色凝重地走了出來,當嚴慶看到這一幕時,眼淚瞬間迸射而出,他似乎想到了那破布下面掩蓋的是什麼,瞬間衝上前,大聲哭喊道:「青菊!嗚嗚嗚……」

儘管嚴慶想到了那破布下面掩蓋的可能就是他的妻子青菊,但他卻還是沒有勇氣掀開一看,或許在他的心裡,一直認定那青菊並未死去吧。

但是不相信又能怎麼樣,還是改變不了這個讓人悲傷的事實。哪知師父將破布連同下面掩蓋的人一同交給了嚴慶,並沉聲道:「先不必哭了,你的妻子青菊,並沒有死!」

「啊?什麼?!楊先生你說什麼?!」嚴慶差點跳了起來,他滿臉的淚水還如下雨一般,卻在師父的最後一句話說出後,戛然而止,頓時驚喜地問道:「你說我妻子青菊還沒死?!真的嗎?!!」

激動的話語,激動的不能自已,嚴慶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問題,都像是一記重鎚,硬生生的要砸出一個坑出來,因為他迫切的想要確認自己的新婚妻子有沒有死去,在師父微微點頭幫他確認之後,立刻又阻止了他掀開破布,並說道:「她現在傷的很重,而且被陰煞沖體,此刻正是午時三刻,陽氣達到了極限,不能被這個時辰的陽光曬到,你先把她帶回家,我們回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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