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立規矩,定國都 制定朝儀

劉邦在定陶登基之時,叔孫通奉命制定了一套皇帝即位的儀式,當然很大程度上參考了前秦的各項流程,劉邦過目之後大大簡化了一番,省掉了不少禮儀形式。這一簡化不打緊,直接導致文武大臣們在朝堂上毫無顧忌地喝酒爭功,醉酒後大呼小叫,甚至還有人拔出劍對著殿上大柱猛砍。場面失控,混亂不堪,劉邦看在眼裡,鬱悶在心裡。

叔孫通看出劉邦愈來愈看不慣這種毫無秩序的混亂場面,便適時地對劉邦建議道:儒生那一套雖然難以用來打天下,但是可以用來守天下。我想選調一批魯地的儒生,協助我制定一套當朝的君臣之禮。劉邦的反應很強烈,馬上問他:會不會很難弄啊?劉邦是在替自己擔心,萬一叔孫通弄得太複雜,自己也會受不了。

叔孫通回答說:五帝(黃帝、顓頊、帝嚳、堯、舜)的樂章各有不同,夏、商、周三代的禮儀也不盡相同。不同的時局應該有不同的行為規範。夏、商、周三朝的禮儀都是根據前朝的制度加以增減而成,絕非簡單的重複。臣的意見是結合古禮和秦朝的禮儀,相互參照,制定出本朝的禮儀制度來。劉邦點點頭說:那就試試吧,不過要易懂易行,估摸著我能做得到才可以。

於是,叔孫通到魯地招聘了三十名儒生,加上皇帝身邊的學者,以及自己一百多名弟子,若干人等在野外拉起繩索,紮上草人,模擬訓練了一個多月。叔孫通覺得差不多了,便向劉邦報告說:皇上可以來看看了。劉邦親臨視察,看完眾人示範的朝禮儀式之後,暗自鬆了口氣,說:我能做得到(吾能為此)。於是下令群臣學習朝禮。

漢七年(西元前二○○年),長樂宮重新裝修完畢,諸侯群臣都前來朝賀,叔孫通制定的朝儀正式啟用。天大亮之前,司儀(謁者)在前面引領官員們依次進入殿門。大殿前面陳列著戰車,立著手持武器和旗幟的騎兵、步兵。郎中們都侍立在大殿每一級臺階的兩側,整個臺階上就站立了幾百號人。功臣、列侯、將軍、軍吏按次序面東而站;文官則從丞相往下,面西而站。司禮官(大行)完成九種引領賓客的禮儀之後,皇帝才坐著專車從寢宮出來。前面派專人拿著旗,傳話眾人肅靜,並引領從諸侯王到年俸六百石的低級別官員依次上前拜賀。各級官員個個都恭恭敬敬。朝見皇帝的禮儀結束,端上酒爵,陪坐在大殿之上的人,一個個低眉順眼,按照級別依次向皇帝敬酒。酒過九巡,司儀宣布酒宴結束。御史按照規定,把不遵守禮儀的人全部帶了下去。如此一來,從開始直至結束,自然沒有人敢在朝堂之上大聲喧譁。

高祖劉邦看到這樣有禮有節的隆重場面,興奮地說:我今天終於知道做皇帝的尊貴了!

隨即任命叔孫通為太常(主管朝廷及宗廟禮儀),「賜金五百斤」。叔孫通乘機對劉邦說:我的弟子們跟隨我多年,協助我制定禮儀,希望皇上也能給他們封些官職。劉邦當場任命叔孫通的全部弟子通通為「郎」。退朝後,叔孫通把皇帝賞給他的五百金全部分給了弟子們,大家無不歡呼雀躍,高興地說:叔孫先生真是聖人啊!懂得什麼是當務之急。

叔孫通為高帝劉邦制定了朝儀,幫助劉邦利用朝儀鞏固皇權,約束朝臣,對西漢中央集權制的形成,他功不可沒。至於對其個人的評價,只能說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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