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荊楚大地 第二百一十三章 小病人

話說這一天,馬忠下了值,剛好最近有些腹痛,也不想去醫館,反正他作為白圖的親衛,和華佗、還有他的幾個徒弟也混了個臉熟,想要直接來醫學院瞧瞧。

結果也是不巧,進了醫學院,往「華佗院」走著,這麼一進門的檔口,剛好也有位出來的,兩人撞了個正著……

明明兩人都只是走的快些,不過……正來人真有一番實誠力氣,一錯肩膀的功夫,竟是將馬忠撞了個「歸雁投巢」!

「誒呦!」馬忠呼痛一聲。

來者見狀,連忙攙扶道:「啊!抱歉抱歉,某家心急、沒看路。」也是見到馬忠還穿著日常甲,知道是軍中之人,不想惹麻煩。

換了別家的軍官,或許真有麻煩,但是……馬忠可經歷過潘璋案,又是白圖的親衛,在講武堂的時候被紀律條例,容錯都比普通部隊低,哪裡會和普通老百姓耍橫?

他是不想再回去重修……

只是因為本就腹痛,又被撞了一屁墩,不爽之下小聲逼逼了兩句,不過開口亮音時還是說道:「咳咳,你也是為了看病,心急可以理解,但以後別這麼莽撞,這也就是我……身子骨結實!」

大漢有些奇妙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沒想到,這小軍官的素質還挺高——小聲嘀咕的那一句,大漢也聽見了,不過……能表現得有禮貌,就已經不易,如果是他手下的兵,大漢還真想提拔提拔他。

不過他身份特殊,在金陵也不好多說什麼,告罪一聲便連忙離去。

馬忠起初也沒有在意,只是坐在等大夫的時候……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即使最近肚子不大好,但也不至於腿軟吧?

剛剛那大漢……好大的力氣?

而且這麼想來,馬忠回憶了一下,剛剛那大漢雙眼似乎也炯炯有神,發須已經發灰,似乎也上了些年紀,但是身材魁梧,比自己高了一頭,五官……只是一打眼,倒是記不大清,但那雙眼卻給他極深的印象。

莫非是一猛將?

馬忠心裡合計著,一會兒打聽一下,那位大漢是何身份,也好舉薦給主公……

只是……居然是來看病的?莫非那壯的像頭牛也有病?

作為親衛,馬忠等人雖然待遇頂高,但平時沒什麼立戰功的機會,反而在這方面……一般的都尉,肯定沒有直接向主公舉薦人才的機會,而且馬忠最近還想要向捕風衛方面調動一下,發現、舉薦人才也是捕風衛的職能之一。

知道馬忠來了,華佗也沒親自出來,他這點小病也不需要華佗出馬,華佗的弟子樊阿,來給馬忠看了看。

按說只要服藥就好,不過馬忠也聽過樊阿的「阿善針法」,所以特地讓樊阿給他扎一紮……

順便在躺下挨扎的時候,馬忠也問起了剛剛那大漢的事情,馬忠相信那麼壯實的人,樊阿應該會有印象。

「哦,你看到的是,黃敘他父親吧?」樊阿果然有印象。

「黃敘?他是來給兒子看病?沒看到他兒子,莫非留下了?」馬忠問道。

雖然醫學院建立之初,也訂下了一些規矩,比如患者的隱私權之類的,不過這話既然是主公的親衛、而且快要調度到捕風衛的馬忠來問,樊阿也沒有保密的道理。

「恩,那孩子年紀不大,才十三歲,不過肝的問題很嚴重,肝積、肝著、黃疸……都有些癥狀,師父還專門找張老師也研討了一番。」樊阿說道。

醫學院內,除了自己的「師父」之外,其他師長都稱「老師」——樊阿其實也是許多醫學生的「老師」。

「小小年紀,怎得肝就不好?」馬忠疑惑道。

「的確少見,一般都是心緒長期不佳,或是上些年紀的人才會如此。」樊阿說著也搖了搖頭。

「那他父親是什麼人?落腳在金陵城中嗎?」馬忠也不糾結自己根本不懂的醫學問道。

「不在,他父親留下不少診金,之後讓我們放手治療,聽意思……應該很久都不會回來看他。」樊阿有些不滿地說道。

東漢醫學已經見知,肝著、肝積與心情、酗酒有很大關係,所以很多皇妃貴人容易得這病。

那黃敘肯定和酗酒不挨著,但看起來本就有些內向,身為父親居然扔下錢就走……倒是信任醫學院的招牌!

馬忠聞言,略微有些失望,不過心想這黃敘還在這兒,跑得了老子、也跑不了小子,早晚能再見到那大漢。

扎完了之後,馬忠特地問道:「我能見見那黃敘嗎?」

「這個……我瞧瞧他在治療中嗎。」樊阿說著去了後院,片刻後回來,向馬忠招了招手。

很快馬忠見到了黃敘,只見這看起來比曹丕還小一些的孩子,此時雙目有神、但卻暗淡發黃,臉色、發色也枯黃,身材更是乾枯瘦小,放在一般人家,怕是已經養不活。

「孩子,你父親名諱,可以告訴叔叔嗎?」馬忠問道。

「家父……諱義,是生意人。」黃敘有些不愛說話的樣子。

「生意人?」馬忠有些出乎預料。

至於「黃義」這名字,馬忠也沒什麼印象。

「好,你在金陵好好養病,你父親來看你的時候,記得告訴叔叔一聲。」馬忠說道。

「可以,不過我父親應該不會來,如果我能痊癒,會自己回家。」黃敘猶豫一下之後說道。

「什麼?你父親……就這麼忙?你家在哪?」馬忠皺眉道。

「潁川。」黃敘沒有多解釋。

「恩,那到時你來告訴我,我安排人送你回家。」馬忠還沒有放棄。

只是卻沒有看到,自己轉身離去後,黃敘嘟囔了一句,看嘴型應該是「抱歉」。

沒錯,黃敘說謊了。

他並不是潁川人,也不可能讓將軍府的人送,他出身南陽,父親是黃忠,乃是荊州牧劉表所封的中郎將,如今在劉表的侄子、長沙太守劉磐麾下!

黃忠三十五六才有兒子,放在現在也算是老來得子,然而黃敘少時聰穎、但七歲之後,便身染怪病,不僅無法修鍊家傳的功法,甚至性命有礙……

早年間黃忠一直帶著黃敘求醫問葯,因此雖有一身能耐,但卻一事無成。

前些年黃敘的病情稍微好轉,黃忠帶他回了老家,同時在荊州府謀了差事,雖然如今這雜號的「中郎將」,越來越不值錢,但大小也是中層軍官。

不過黃敘病情也是反反覆復,去年更是險些命喪,還好忽忽悠悠的挺了過來,數月前黃忠聽聞張仲景在壽春時,就想要前往,近些時日更是得知金陵創辦醫學院,大量名醫都雲集於此,黃忠就更是忍不住了……

然而如今將軍府與荊州府的關係,明眼人都知道,這是開戰在即。

此時若是傳出黃忠出現在金陵的消息,說是給孩子看病……有人信嗎?

更不用說,若是被將軍府的人得知,怕是也會橫生波折!

故而黃忠之前是尋了借口,借著回老家給二大爺奔喪,才帶著黃敘出門,一路隱藏身份來到金陵。

自然也不會久留,將府上所有的余財,都給了醫學院,只求治好自己的兒子,不過華佗也只是答應他儘力而為,治不好的話……剩餘的醫藥費,自己來取。

同時黃忠也叮囑黃敘,若是真有一日能夠康復,再自己回南陽去。

馬忠不知其中就裡,見暫時尋不到那大漢,也便先熄了心思——大將軍府如今精兵十萬、上將千員、猛士如雲、謀臣如雨、穩得一批、飛龍騎臉……還缺他一個黃義?

……

「阿嚏!」白圖實在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懷疑是有人背後罵(nai)自己。

不過這一個噴嚏,並沒有緩解尷尬的氣氛,只見此時陳宮吹鬍子瞪眼的正和白圖理論著什麼,張遼也在一旁,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陳宮之所以生氣,並不是因為白圖的噴嚏,而是他天真病又犯了……

如今白圖的大將軍之位已領,九錫也已經辭了第一次,第二次的封旨還在路上,白圖也準備要攻打荊州……準確的說,是敦促劉表與袁逆劃清界限,交出害民無度的袁耀、袁胤、黃琦。

只是劉表作為漢室宗親,居然鐵了心要窩藏逆黨,與虐民無道之人同流合污,甚至與謀害先代烏程侯孫堅的黃祖,也牽扯不清……

因此白圖推斷,很可能劉表在荊州,也是怎麼做的。

每每想到荊州的百姓,日日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等待大漢天兵的解救,作為漢大將軍,白圖心如刀絞、義憤填膺,已經出離憤怒!

故而定了西征的大戰略,決心要弔民伐罪、滌盪乾坤,號召揚州文武、團結一心,勸說荊州義士、棄惡從善,與荼毒百姓、目無朝廷的劉表劃清界限……

早就磨刀霍霍,恨不能早日為父報仇的孫策,已經領所部在柴桑點兵,準備征討江夏,國讎家恨一併報之。

賈詡被白圖差遣到了弋陽,協助蔣欽、陳到等將,從新息出兵,越淮河、攻袁耀,與宛城張綉呈現夾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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