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王道之伐 第一百六十六章 開門,送仁德

偽帝袁術,倒行逆施,寵信奸佞,害民無度,指使族侄袁琳,向廣陵百姓投毒,欲陷害白公……

幸而太守袁渙,雖大忠大勇,但不忍見黎民為袁賊所害,懲奸除惡,當機立斷,擒下袁琳,曆數其罪,具火刑而殺之。

後欲托廣陵於副官,自縛向壽春請罪,百姓慟哭於道、充塞城門相阻,求袁渙開門迎白公入城。

袁渙感百姓苦袁久矣,乃開城門,白公感其真誠,欲使之仍領廣陵,然袁渙自感背主降將,無顏復為一郡之守,再三辭讓。

……

廢話!之後廣陵就是和袁術、甚至與中原作戰的前線。

怎麼可能讓袁渙執掌此地?

袁渙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假戲一番之後,陳宮暫領廣陵太守之位,而「暫時」想要歸隱山林的袁渙,則是在陳宮的引薦下前往合肥,去拜見白圖。

沒錯……不僅是廣陵這一路,在合肥、蘄春城外,同樣有送糧的大軍——所以袁渙才直接來合肥城外,面見白圖。

三路救災軍中,陳宮負責廣陵、孫策一部負責蘄春,而合肥則是白圖親自領軍,呂布為其副手,陣容最是豪華,也是這一路到的最晚。

袁渙獻城前三天,白圖和呂布才在城外駐紮。

因為原本在出兵之前,車騎將軍府的幕僚們,都並不認為,合肥會主動獻城,畢竟此時鎮守合肥的是袁胤——袁隗之子,與袁術關係極近的族弟。

袁渙的獻降,將直接影響到蘄春、影響到袁術治下的每一座城池、影響到袁術麾下每一位在外鎮守的將領!

然而作為袁術的心腹,袁胤身上的仲氏皇族的標籤太重,根本沒有投降的餘地……

並且作為仲氏的宗親大將,袁胤麾下是有南陽精銳的,這可是袁氏的家底,軍心遠比普通的淮南軍要穩固。

相反像是蘄春城的情況,之前就並不比廣陵要好。

而當廣陵袁渙,已經以身作則的做出表率之後,陸勉的日子就更不好過。

一片救濟糧雨下之後,陸勉的副將勸說道:「將軍,再這樣下去,城中恐怕會生亂……」

徐行是陸勉的副將,更習慣於稱呼陸勉「將軍」,而不是「太守」。

畢竟陸勉這個太守,也是有名無實——整個江夏只有不到五分之一,在袁術勢力影響範圍內,主要就是這蘄春縣。

「再……等一等。」陸勉掙扎地說道。

徐行聞言,也明白陸勉在猶豫什麼,遺憾的同時勸說道:「如果將軍想要繼續守城,請替換末將來負責瓮城中軍的防務吧!」

陸勉看了看他,點頭應下——徐行是他最信任的副將。

果然沒過兩天,軍中便發生動亂,一名別部司馬突然襲擊陸勉在瓮城中的中軍營帳,幸好徐行始終沒有放鬆警惕,及時平定了叛亂。

不過陸勉也算是看出來,再不獻城也沒有活路,不僅是民心淪喪,甚至麾下的淮南軍,除了徐行、還有自己的親兵之外,他也不知道誰可信。

當夜陸勉向徐行耳提面命之後,自縛於府中,而徐行則是上城樓喊話孫策,希望獻城投降。

「獻城?哈哈哈,可需要孫某一人入城?」孫策聞言,在城樓下大笑喊道。

徐行:???

徐行見孫策躍躍欲試的樣子,還真有些心動的感覺……

不過最終徐行決定,還是老老實實開門,萬一惹怒了孫策,可不是開玩笑的。

以現在的形勢,即使真的將他誆進城來、真的圍殺成功,也只是讓自己死的更慘一些吧?

「孫將軍說笑了,還是末將出門遞送降書吧……」徐行說道。

孫策看到他真的打開城門出來之後,還有些好奇地問道:「陸勉那傢伙呢?被你活捉了還是宰了?」

徐行原本還擔心,孫策會因為之前的一些恩怨,而難為陸勉,有些忐忑地說道:「孫將軍,陸將軍是因為家眷在壽春,所以……才自縛於府中,讓末將代其投降的。陸將軍之前還說起過,孫將軍之前拜訪蘄春時,少年英豪的氣概,令其頗為心折……」

袁渙是名士,陸勉是袁術的部將,對前者袁術很難做出扣押親屬這種事情,但是……陸勉的妻兒,可都在壽春!

現在陸勉是軍心已亂,不得不降,勉強算是非戰之過,但是如果他堂而皇之的拜入白圖帳下,怕是袁術那廝不會像劉備一樣仗義。

「哈哈哈,陸勉還會為我而心折?看不出、看不出!那你的妻兒呢?」孫策再怎麼耿直,也知道徐行說的是客氣話。

徐行靦腆一笑道:「末將是孤兒,而且單身。」

如果是其他主將,如此孑然一身,袁術或許會安排下親事,但許行只是個副將,袁術都未必認得他。

孫策進城之後,先是例行發榜安民,之後接管了府庫,同時布置下分發救濟糧的事宜——至於府庫中的糧食?當然要先加工成「磚頭」再說……

不過對於陸勉,孫策非但沒有因為之前交換人質時的事情,而遷怒於他,反而備下牛肉和酒水,差黃蓋送去府中。

特地沒有親自前往,以免陸勉無顏以對。

之後據黃蓋所說,陸勉受牛酒之後,痛哭流涕,當著黃蓋的面,大吃大喝了起來——以實際行動,接受了孫策的賞賜、也就是表達了歸附之意。

當然,在袁術徹底敗亡,迎回陸勉的家人之前,他還只能繼續被「軟禁」。

袁渙來到合肥時,蘄春獻城的消息,也同時來到了合肥。

在拜見白圖的時候,袁渙始終將自己放在「迫不得已、為民請命」的名士的位置。

「曜卿真乃高尚士也!若能得曜卿相助……」

不等白圖說完,袁渙便主動拒絕道:「惟願在金陵左近,結一草廬躬耕。」

袁渙心裡明白,他的「高尚品德」之舉,為白圖營造了多少便利,但嘴上卻半句也不居功。

也不需要白圖多認親戚……咳,不對,是不需要多拉攏。

畢竟袁渙的定位,本身就是陳郡袁氏的「投資」籌碼……之一,以現在的形勢,自然而然的已經押注在白圖這邊。

雖然按照白圖心裡的排序,信任指數只能排到第三梯隊,但是……同樣是在「只要白圖不敗亡、不大劣勢、無激烈利益衝突」的情況下「可信」的範疇。

綜合其能力的話,負責個不太重要的郡、或是擔任些非機要的六部主簿屬官,都是可以的。

當然,人家袁渙可是名士,怎麼可能做得出獻城求官的事情?

再如何……也要先養望一段時間,明年再出仕!

袁渙的功勞……不對,應該說是「高尚品德」,白圖自然也會記在心中,畢竟這次袁渙的義舉,的確給了白圖極大的運作空間。

正如白圖之前所言,這次可是百姓主動要獻城的,而且是「慟哭於道,充塞城門」的央求袁渙,後者「大義驅使」之下,打開了城門,迎江東軍入城……

換個說法就是,如果合肥、蘄春的守將,不願意開門,那就不仁不義,制止百姓開門相迎,那麼……就是需要江東軍一些小小的幫助——這能算是用刀兵相逼嗎?顯然不能!

之前還有人能拿白圖自己的話來卡他,但是現在……白圖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送仁德」。

對於袁渙要去金陵種地的想法,白圖同樣表示了支持,並且感嘆道:「哎,昨日蘄春的徐行,同樣也已經在大義的感召下,綁縛了陸勉、獻降於蘄春……但可悲如今淮南蒼生,已經大不易的時候,依舊有些魍魎之輩,想要螳臂當車!」

這話說的,袁渙有些不大好接,同時也有些疑惑,怎麼昨天蘄春的事情,這麼快就傳到合肥……但還是附和了一句:「白公仁德。」

「為百姓盡心而已。」白圖隨意的擺了擺手,表示這些都不算什麼。

同時念頭一動道:「曜卿回去之前,不妨先看看,我如何將仁德,送進這被袁賊圈禁的合肥?」

「固所願而。」袁渙點了點頭。

和陳宮、孫策去送糧的數千人不同,來到合肥城外的,可是三萬江東精兵,畢竟對於合肥,白圖一開始就知道,不可能兵不血刃,只是在等蘄春和廣陵,誰先帶個頭兒——陳宮之前所料沒錯,果然還是袁渙機靈。

袁渙陪在白圖的身後,最後檢閱了一下軍中的投石車——今天這裡面,可就不會再投救濟糧了,袁渙已經看到了旁邊準備好了簡單打磨的石彈!

而且……袁渙總覺得,白圖軍中的投石車,似乎與廣陵城外他見到,有些不大一樣。

雖然在廣陵時,袁渙沒有距離看過投石車,但也從城樓上俯視過,那些投石車應該是好像「斜立的勺子」一樣的投擲臂才對。

然而合肥外的投石車,一個個投擲臂不僅更長,而且還是中段固定在更高大的架子上,似乎長短不同的兩端,都可以填裝重物的樣子……

此時江東軍也厲兵秣馬,袁渙隱約發現,軍中似乎有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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