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仕途通達,決勝官場 把持教育和考試

和珅的觸角伸得很廣,他甚至還控制國家教育和考試的權力。先後擔任教習庶吉士、經筵講官、翰林院章院學士等職務。他利用這一便利,控制了部分官吏的遴選權。

乾隆六十年(一七九五年)會試,左都御史竇光鼐任主考官。發榜時,人們發現,第一、第二名竟然是浙江舉人王以晤、王以銜兄弟二人。而竇光鼐任浙江學政多年,和珅認為一定是他偏愛自己的門生,在考試時做了手腳,要不然哪有這麼湊巧的事情。於是懇請乾隆帝派紀曉嵐和他一起進行複試,並藉機「興大獄以傾竇,複試日,使衛士環列稽察之」,複查的結果是,王以晤以試卷「疵累甚多」除名,王以銜得以參加殿試。後來,皇帝御覽的十本殿試卷子中,王以銜仍高居第一名!

乾隆感到很奇怪,就連和珅與諸大臣也都面面相覷,於是上奏說:「此次閱卷諸臣皆秉公認真,並無亦無私弊,如有失當,何妨易置?」乾隆帝則說:「若此則彼之兄弟聯名,或出偶然,科第高下,殆有命焉;非人意所能測也,何必易置!且既拆彌封而再易置,則轉不公矣」。這也算是一種巧合吧,遂拍板定案,竇光鼐等人這才免除了革職或交刑部議處的厄運。

由於和珅經常主持會試和殿試,因而對乾隆的出題習慣已經瞭然於胸,往往能夠猜個八九不離十。於是他便常常進行「押題」,而且往往一押就中。因此,和珅常常把押中的題目告訴出錢的學子,因而考中者甚多。

乾隆五十六年(一七九一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乾隆帝下令以江南儒生蔣衡所進自己整理過的《十三經》刻石於太學,並命和珅、王傑為總裁,以董誥、劉墉、金簡、彭元瑞為副總裁,金士松、沈初、阮元、瑚圖禮、那彥成隨同校勘。乾隆帝在上諭中稱:

自漢唐宋以來,皆有不經之刻,所以考定聖賢經傳,使文字同歸於一是,嘉惠藝林,昭垂奕,甚盛典也。但歷年久遠,碑多殘缺,即間有片石流傳,如開成紹興年間所刊,今尚存貯西安、杭州等府學者,亦均非全經完本。我朝文治光昌,崇儒重道。朕臨御五十餘年,稽古表章,孜孜不倦,前曾特命所司創建辟雍以光文教,並重排石鼓文,壽諸貞珉。而十三經雖有武英殿刊本,未經勒石,因恩以前蔣衡所進手書十三經,曾命內廷翰林詳覆舛偽,茂棄懋勤殿以年,允宜刊之不版,列於太學,用垂永久。

這次刻石引發了一個有趣的故事。當時主要負責此事的是和珅和彭元瑞,彭元瑞憑藉自己的功勞和貢獻獲得乾隆帝的肯定,並給予緞匹、筆墨的獎勵,而同為負責人的和珅因為沒有做什麼具體的工作,沒有得到任何獎勵,和珅自從受寵以來,哪裡受過這般「窩囊氣」?就以「非天子不考文」為由攻擊彭元瑞所作的《乾隆御定石經考文提要》,並令人作《考文提要舉正》,本以為勝券在握的和珅,沒想到碰了一鼻子灰——乾隆對此並不認同。和珅還是嚥不下這口氣,竟派人將彭元瑞所改古字全部挖去。清朝的姚元之在《竹葉亭雜記》卷四中對此有記載:

太學石經凡一百九十碑,為江南拙老人蔣衡書,乾隆五十七年始勒石。先是五十六年,高廟欲勒石經於太學,初命彭文勒瑞司校讎,金司空簡司工。五十九年(應為五十六年),高廟啟蹕幸避暑山莊,文勤不隨扈,命每晨攜筆硯至乾清宮遍校內府所棄宋刻各本,金司空備食。文勒因得觀人間罕見之本,考其同異,著為一書,名曰《乾隆御定石經考文提要》。凡蔣書不合於古者,俱改正之。碑成,文勤奏曰:「石經將垂訓萬世,只臣與金簡二人列後銜,臣以未學,金又高麗人,恐不足取信。」因加派和相國珅、王文端傑為總裁,董文恭誥、劉文清墉及金司空、彭文勤為副,金司空士松、沈司農初、阮制軍元、瑚太宰圖禮、那太宰彥成隨同校勘,獨文勤得邀宮銜,並命仿《五經文字》、《九經字樣》例,每經勒《考文提要》於後。和相國嫉焉,大毀《提要》不善,並言非天子不考文,議文勤重罪。高廟(乾隆帝廟號)諭曰:「彭元瑞本以《乾隆御定石經》加其上,何得目為私書?」和計不行,乃令人作《考文提要舉正》,分訓詁、偏旁、諧聲三門,以為己作也以進。文訾《提要》多不合坊本,不便士子,請飭禁銷毀,並命彭某不得私藏。高廟嘆曰:「留為後人聚訟之端,亦無不可。」其事乃寢。和乃密令人將碑字從古者一夜盡挖改之,而文勤之《考文提要》亦不果刊。嘉慶八年,文勤奏請詳加察核,仁宗命董文恭、紀文達、朱文正、戴文端、那塚宰查對,但將碑宇之草率漏畫略加修補而已。阮制軍之撫浙江也,始以《考文提要》屬門下士許進士紹京刊刻焉。提要之作,薈萃宋本之善者。嘉慶二年,乾清宮毀於火,宋本俱燼,今乃借是書以存其大概,豈非深信耶?

由此可見,和珅當時牢牢把持著教育、考試大權,他的專橫跋扈和獨斷專行到了何等猖狂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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