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篇 第二十三章

費了那麼大勁把人給弄回來了,你看我我看你,反不知道怎麼開腔了,只有神棍一個人雞血暴漲:「小棠子,是我把你救回來的你知不知道?他們都沒辦法了,關鍵時刻是我當機立斷,我給了你第二次生命啊……」

季棠棠懵懵懂懂的,她不明白這屋裡怎麼突然間就擠了這麼多人了,這些人都是怎麼找過來的?

神棍還在喋喋不休:「猿糞啊棠棠,我每次都能解救你於危難之中啊,哎你什麼星座的,我們星盤肯定特別合。哎你八字是什麼?」

季棠棠盯著神棍開開張張的大嘴半天,忽然抱住腦袋:「你別說話,我頭疼。」

神棍咦了一聲,趕緊抓過旁邊的小本,刷刷刷添了一行字:主人公出現頭疼癥狀。

岳峰看石嘉信,石嘉信低聲說了句:「讓鈴聲給震的吧,歇會就行。」

毛哥給岳峰他們示意了個眼色:「那先出去,讓她一個人歇會。」

神棍依依不捨的:「我還得採訪她呢,萬一她歇完了把重要經過給忘了呢,小毛毛我跟你說這就跟做夢似的,說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了……」

話沒說完,被毛哥揪著衣領子拽出去了。

石嘉信猶豫了一下,原本不想出去的,抬頭看到岳峰的目光錐子似的盯著他,也只好笑笑跟出去了,岳峰最後出去,出去前,他拍拍季棠棠的肩,季棠棠抬頭的時候,他在手機上打了「還好嗎」三個字給她看,季棠棠點頭,岳峰笑了笑,摸了摸她腦袋就出去了。

一出門,情勢就變了,原先還算跟石嘉信共同合作,也省卻了互相猜疑的環節,現在就不同了,岳峰越看他越狐疑,毛哥也拽著岳峰小聲問:「這人誰啊?你認識啊?」

關鍵時刻,大美還添油加醋了一把:「闔著你們也不認識啊,哎你誰啊你,跟老娘動刀子,你今兒不給個說法你別想出這個門!」

只有一個人對石嘉信表達了好感,神棍。

他說:「你們怎麼能這麼說一個優秀的有為青年呢。」

然後他賤兮兮地湊上去介紹自己了:「貴姓啊帥哥,你看你長挺精神的,你那個針是咋回事啊?你經常主持這樣的招魂儀式嗎?你是自學呢還是祖傳?」

毛哥聽得臉上的肌肉直抽抽,他對岳峰說:「我真不好意思說我認識他。」

岳峰沒吭聲,過來看毛哥帶過來的行李,毛哥跟過來,小聲給他說:「你那些大的東西,被子睡袋爐灶帳篷什麼的,我就沒給你拿,幾件裝衣服的,還有錢的都拿過來了。」

岳峰嗯了一聲,聲音又低了八度:「槍呢?」

毛哥指指其中一個袋子:「裡頭,長的我幫你拆了。」

然後吁一口氣:「娘的,是不能做虧心事,我這一路上拎袋子,都怕公安把我攔了。」

那頭,神棍還在孜孜不倦地跟石嘉信嘮嗑。

「小夥子怎麼這麼孤僻呢,大家都是同行,多交流交流嘛,你看你挺專業的,你那個針……」

正說著呢,門吱呀一聲響,季棠棠從裡面出來了,她看起來似乎還是有些暈,一直拿手揉著太陽穴,到跟前時,她問岳峰:「你們怎麼跟他一道呢?」

看起來,她似乎跟石嘉信不是怎麼對路。

岳峰正要給她解釋,她又看毛哥:「毛哥,你不是在尕奈嗎,怎麼來敦煌了呢?是因為岳峰出了車禍嗎?」

毛哥點頭:「是,還順帶把神棍給搭來了。」

季棠棠又問:「那怎麼知道我在這的呢?」

神棍搶答:「我,我在救護車上發現的。」

季棠棠想了想看大美:「你叫救護車了啊?」

大美沒好意思說自己把她拖到門外的事。

岳峰覺得還是得把事情給她講講:「你頭還疼嗎?我給你講些事。」

他拉著季棠棠往裡屋走,季棠棠又想起了什麼:「你車禍沒事嗎,身體怎麼樣?」

這回毛哥幫岳峰答了:「他該!他就怕他不是瘸子,跑跑跑,你安生點躺床上能死啊。」

一番話說的季棠棠朝他腿上看:「你腿怎麼了?」

岳峰沒好氣:「老毛子你別瞎忽悠成嗎,身上有錢嗎,掏兩百給屋主,一群人在這叨叨半天了。」

他把季棠棠拉進屋裡,從電視上的尋人啟事講起,到秦家,到石嘉信,然後是昌里路,季棠棠發了半天愣,末了問的第一句話居然是:「我爸爸也來了嗎?」

岳峰沒吭聲,季棠棠沒再追問,哦了一聲說:「知道了。」

岳峰問起石嘉信:「你跟他怎麼遇到的?」

季棠棠答非所問:「你腿真沒事?」

岳峰嗯了一聲:「別聽老毛子瞎嚷嚷,又不是瓷做的,哪能說有事就有事?」

季棠棠不相信:「那我踢一腳試試?」

岳峰嚇得往後一蹦:「你想死吧你,信不信我把你腿給打折了?」

季棠棠咯咯笑起來:「就知道有事,還死鴨子嘴硬呢。我想也不能完全沒事的,傷筋動骨一百天,毛哥讓你躺著,你就躺著唄。」

岳峰沒好氣:「要能躺著誰不想躺著啊,你還真站著說話不腰疼,也不想想誰是罪魁禍首來著。問你呢,跟他怎麼遇到的?」

季棠棠想了想,盡量簡要的把到敦煌之後遇到的事給說了,說到盛影尤思這些事,岳峰聽的眉頭直皺:「怎麼也跟那幫人有關係?二胖那警察朋友跟我說了,撞我的人跟前一晚我們在樓里遇到的,是一幫人。」

「不止呢,我到敦煌來,是因為有個女人的怨氣撞響了路鈴。從夢裡看到的零碎場景來看,那個女人被殺,跟這幫人也有關係。」季棠棠忽然就覺得奇怪,「岳峰,這些人為什麼要綁人呢,是人販子嗎?」

岳峰搖頭:「表面上看好像是,但是一般的人販子哪有這麼囂張,拿車過來撞,簡直就是目無王法了,而且聽二胖那朋友說,他們在公安那塊好像也能通到關節,這得是個挺有組織的黑社會團伙,手段還挺殘忍的。你想,我那天在樓里,只是撞到他們幾個小混混行兇,都還沒涉及他們那些見不得人的業務部分呢,就能派車來撞我,要是涉及中心環節,還不得把你全家都給滅了?」

季棠棠沒吭聲,岳峰問她:「這事你是不是想管?講老實話。」

季棠棠低頭:「那人家就是為了這事來的……」

「那就是想管對吧,不行。」

季棠棠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話,岳峰又開口:「棠棠,我給你分析下為什麼不行。這事跟你在尕奈和古城那次都不一樣,那次你遇到的無非是一兩個窮凶極惡的人物,你狠一點,也能跟他們掰個平手。這次你遇到的是什麼人?我敢說這種團伙政界商界公檢法都有人,底下隨時出來賣命的也不少,你有什麼,你一個破鈴鐺幾根雞爪子你經得住人家玩么?」

季棠棠小聲嘀咕:「人家那叫鬼爪。」

岳峰眼一瞪:「你還來勁了是么,說到這個,你也該知道秦家那點把戲了,鬼爪是秦家的,你那什麼化解怨氣的法子純粹胡扯,你還指著用鬼爪行俠仗義啊?」

季棠棠不高興:「我還有鈴鐺呢……」

岳峰故意裝出大吃一驚的模樣:「對哦,還有鈴鐺!祖宗,你不說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鈴鐺這種遇佛殺佛遇神殺神的大法器呢,你家鈴鐺一萬年爆發那麼一回,你也好意思拿出來提,這樣吧棠棠,你現在把你家鈴鐺給叫過來,順便叫它弄一萬塊錢給你用,我就閉嘴,敲鑼打鼓送你行俠仗義去行么?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說完了岳峰迴過味來了:「棠棠,不分析也就算了,這麼一分析吧,我發現你還真沒什麼能耐……」

季棠棠瞪他:「說!再說!再說踢你腿。」

岳峰冷哼:「也就剩這點欺負自己人的本事了。」

季棠棠很猶豫:「我知道你說的有道理,我也不怎麼敢去惹這樣的團伙。但是岳峰,有幾個原因。第一是,那個把我召到敦煌來的女人,雖然我不知道她是誰,但是……她總歸是救過我一命你知道嗎?」

岳峰沉默了一下:「就是你說的,割腕時候幫你捂住傷口的女人?她是鬼吧棠棠,神棍不是說過,鬼的力道是作用不到人的身上的嗎?」

季棠棠說:「我也猜不大透,我後來想吧,可能是因為那時候我也快不行了,瀕臨死的狀態,在那個臨界點,她反而能對我做些什麼了——她肯定是不想我死的,因為她指著我化解怨氣對不對?不管她救我的動機是什麼,人家總是救了你一條命的。」

岳峰不吭聲了,頓了頓問:「不是說幾個原因的嗎,還有呢?」

「第二吧,他們差點把你給撞死,岳峰,咱就讓人家這麼欺負了嗎?」

岳峰咬牙,然後忍痛決斷:「欺負就欺負吧,我忍了,冤冤相報何時了,總得有個高風亮節不追究的。」

「那你那車呢,值好多錢吧?」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岳峰心都滴血了:「你能不提我那車嗎,車是男人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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