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導讀

本卷內分八目,內容相當廣博,主要記載關於生物習性、物類辨析、飲食禁忌、藥物性能與製作,以及遊戲方法等方面的瑣聞雜事,其中多為方術家言。卷中取材,有的標明出處,如《神農本草經》等;有的以「舊有此說」、「多有說者」表示來自傳聞。為使人感到真實可信,作者常於一些條目後添加「試之有驗」一類的話,至於是否真試真驗,不得而知。如雲兔望月而孕且口中吐子,焚燒多年的艾草會流出鉛錫,儘管其申明「余目所見」、「已試有驗」,讀者大可不必當真。張華喜方術,信怪異,諸如此類荒誕無稽之說,卷中比比皆是。又如謂龍肉用酒浸泡會產生五色花紋(此事采入《晉書·張華傳》),甲魚切塊狀裹以苞茅投入池中又會變成甲魚,用丹砂餵養的蜥蜴搗碎後點女人肢體可辨房室之事等,均屬奇物異事,實際上根本不可能存在,但其奇麗的幻想卻足以使人置身玄虛之境,如同吃了「常珍」之後嘗一嘗「異饌」一樣,得到一種美的藝術享受。

然而,我們又不能不看到,本卷的內容虛幻性同真實性是交織在一起的。辨析同名異實、形似實異之物,談論藥物性能作用以及食物禁忌等,又不能一概以虛幻荒謬論之。如《物性》引《周禮·考工記》「橘度淮北化為枳」後補充道「今之江東甚有枳橘」,是從變化的角度說明生物習性與生長環境的關係;《戲術》寫到削冰向日取火和用珠取火,也與物理學上凹透鏡原理相合;《藥物》引舊說謂琥珀由松脂變來,又列舉他說並言「未詳此二說孰是」: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作者的求實精神。總之,其說虛虛實實,真真假假,閱讀時務需細審詳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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