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2章 北方來客

「啪!」

在旁邊聽了許久,嫉惡如仇的周九鳳終於聽不下去了。

她一拍桌子站起來:「這女子簡直是個畜生!哈哈,哈哈……」

周九鳳大笑起來,甚至笑彎了腰。

所有人無可奈何的看著她,本來很嚴肅的一件事兒,愣被她給破壞了。

「對不住,哈哈,對不住」,周九鳳也知道笑的不合時宜,但對這詞兒,她實在憋不住。

餘生不得不搖頭:「我算是發現了,鳳姐天生的樂天派,那天不高興了,自己喊句『畜生』……」

「哈哈」,剛緩下來的周九鳳,又大笑起來。

餘生不說話了,只能無可奈何的看著鳳姐。

還是莊子生體貼,「這女人忒可惡了,我這就上去,代表錦衣衛把她抓起來!」

「你是什麼錦衣衛」,楚辭他們站起身,「我們代表東廠把她抓起來。」

此時,系我呀擺擺手,讓他們別慌。

「唐信兒也是用同樣的話對那男子說的,但是……」

系我呀推了推斗笠,「男子身為捉鬼天師,為人正派,他打從一開始就知道唐信兒說謊。但還是裝作不知道,他這些天一直待在唐信兒身邊似乎另有所圖,想要替孩子報仇也不一定。」

「喲」,餘生驚嘆,故事這就有點兒精彩了。

「難怪」,葉子高說,「上次撞五奶奶那事兒,這男子就一直收著,不如那女子刁蠻。」

反正他們也住下了,餘生決定按兵不動。

唐信兒這邊事擱置了,孟婆卻讓餘生更好奇了。

「我記著她離開時,曾許願她永遠不許為惡,為什麼她又干起了這勾當?」餘生皺著眉頭問。

其他人也找不到答案。

按理說,在餘生他娘願望的約束下,孟婆必須實現餘生這一願望才對。

「或許」,清姨說話了:「她自己不覺著此事為惡。」

「什麼?」餘生一呆。

黑妞也點頭:「不錯,她若覺著不為惡,那你許下的讓她不許為惡的願望也算完成了。」

「呃」,餘生心想這他娘的也行?

孟婆是他放出來的,餘生必須在她犯下更大的罪孽之前把人給抓起來。

只可惜,這一切得等到三毛回來,人手不夠,現在餘生又有些捉襟見肘。

天色向晚,一縷斜陽掛在天上,染紅了一片羽狀的白雲。

石橋西面。

正在田間忙碌,幫鄉親把稻子裝車的佘大漢問:「大爺,這田是誰的,怎麼荒成這樣了?」

鎮子上的水田肥沃,面前這塊地更是良田,卻全是雜草,怪可惜的。

石大爺站起身,捶了捶自己的老腰:「哦,小魚兒那敗家子的,自從老余走了,他就再也沒收拾過。」

倒是心血來潮讓富難他們收拾過,但那幾個人,哪是收拾田地的料。

「可惜了」,佘大漢搖頭,嘆息。

正在這時,北面傳來「唏律律」的馬鳴與車軲轆「吱呀」轉悠的聲音。

他們抬頭,見斜陽下,一車隊從北面駛來。

車隊足有十幾輛大馬車,馬上上裝滿貨物,被氈布蓋著,旁邊還跟著四五個武師。

他們在見到田裡勞作的百姓,鎮子,還有客棧後,高興的招呼一聲,進了鎮子。

車隊停到客棧門前的時候,餘生正在後院忙碌,前面只有葉子高和系我呀兩個在擺攤。

一腰粗肚圓的漢子艱難的下了馬,打量著招牌,貴氣十足。

葉子高忙站起來:「客官,要不要留幅畫像?」

「畫像?」漢子擺了擺手。

正要往客棧走,又被葉子高攔住了:「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漢子愣住了:「你究竟賣畫的,還是店小二。」

「能者多勞唄」,葉子高一笑,領著漢子上台階,然後被乞丐攔住了。

「公子,行行好唄,三天沒吃飯了。」老乞丐舉著個碗,可憐兮兮。

若不是葉子高中午剛倒給他一碗剩飯,葉子高就信了。

但漢子信了,丟到碗里幾文錢,抬腳進了客棧,後面他的手下也急匆匆的跟進來。

「小二,好酒好菜,端上來伺候著。」手下們喊著,他們從北面一路趕來,已經很久沒有在有人煙的地方吃口熱飯,喝口熱湯了,帶著的酒也喝乾了,只剩下一些乏味的乾糧。

「那車……」跟上來的富難指了指外面,他們的幾大輛車把路和橋全堵上了。

為首的漢子從懷裡取出三四張錢莊憑證:「小二,就按他們說的,上酒上菜。另外,外面的車與貨幫我們妥善安置了。夥計都累了,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坐著。」

說罷,這漢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再不起來。

在客棧,有錢一切都好說。

葉子高去告訴餘生一聲,又招呼著富難、胡母遠他們出去搬貨。

正好佘大漢拉著牛車也回來了,葉子高喊他一聲,把田裡忙的鄉親們招呼回來卸車。

田裡的稻子不在乎這一會兒,這卸貨卻是有錢掙的,於是鄉親們烏泱泱的回來了。

「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年紀大的石大爺把貨放在佘大漢肩膀上後,好奇地問。

這些貨全部用防水的氈布包著,裡面什麼也看不清楚。

「我看看」,里正在旁邊扒開一角,「嚯」,他驚訝一聲。

「怎麼了,怎麼了?」鄉親們立刻放棄幹活圍過來。

「全是上好的絹布」,里正把氈布挑起來讓鄉親們看。

一時間,鄉親們發出驚呼聲。

這些布已經印染好了,布料上呈現出由深而淺、具有暈渲效果的花紋,十分好看。

「這得有幾百匹吧?」葉子高也驚訝,難怪漢子出手那麼大方,這幾車貨值老多錢了。

里正問葉子高:「小葉子,待會兒給客人說說,這布值多少,我們一起買一兩匹。」

葉子高也心動,不假思索的答應了,然後讓大家快點幹活,佘大漢已經扛一趟了。

他們在幹活的時候,餘生也在忙碌。

他先把酒給客人上了,他們飲了一口後,紛紛叫嚷:「掌柜的,有沒有烈酒?」

對他們這些漢子而言,這些黃酒引起來不夠勁兒。

「有」,餘生答應一聲,抱了一大壇炮打燈過去。

一碗炮打燈下去,「騰」的在嘴裡燒起來,幾乎是燒著下嗓子眼和肚的。幾個漢子猝不及防,一下子著了道,「嚯」的喊起來,等酒落肚,接著一股很猛的盡頭撞上腦袋,讓他們暈暈乎乎的。

所有的疲憊登時消除了。

「這酒好嘿」,一碗下肚,臉紅的漢子喊道。

「我以為燒刀子已經夠勁兒了,掌柜的,想不到你這酒更夠勁兒。」漢子向餘生豎起大拇指。

餘生一樂,問道:「燒刀子?」

「嗯」,漢子點頭,把一塊鹵牛肉丟進嘴裡,「中原新出的酒,特有勁兒……咦。」

他咀嚼著,驚訝的看一眼餘生,又用手指捏一塊鹵牛肉丟嘴裡,「嘿,這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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