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4章 鐵頭

富難在出來以後,蹲在地上就吐。

後面的妖怪跟著逃出來,辣的雙眼都看不清了,直接撞在富難身上。

幾個妖怪於是帶著富難,「骨碌碌」從台階上滾下來。

餘生他們急忙再次後退,以免被玷污到,然後看著這幕人間慘象。

很快,一傻子左手拖著女妖怪,右手拖著葉子高從裡面走出來。

他倒是安然無恙,把葉子高丟到雨裡面後,還抱著那女妖怪傻笑。

「喲,葉子高這是怎麼了?」餘生見葉子高在雨里動也不動,覺著有些不妙。

不過看到他們身上繚繞的黃煙後,還是決定不過去了。

他扭頭看著魏昆他們,「你們跟著小公子時間長了,也習慣了,要不幫我過去看看?」

魏昆急忙搖頭:「這我們可招架不住,余掌柜,您另請高明吧。」

「我給錢,一百貫。」餘生說。

魏昆他們還是搖頭,「現在可不是要錢不要命的時候。」魏昆代表兄弟們嚴肅的拒絕。

「兩百貫」,餘生深處兩個手指。

「成交」,魏昆招呼一個兄弟,「走著,把那兄弟抬過來。」

方才逃出來,正嘔吐的一個妖怪聞言抬頭看了看餘生。

他問旁邊的芥菜頭妖怪:「老大自己說多少錢贖人的?」

「兩百貫,嘔,倆人。」芥菜頭說完後繼續嘔吐,卧底的工作真不好做。

這妖怪聽了五味雜陳。

別的妖怪抬個人就掙兩百貫,他們綁人,勒索,到頭來什麼也沒撈著。

大家同樣是妖怪,差距為什麼就這麼大呢。

女妖怪這會兒已經醒了,推開傻子後,抱著葉子高,一面吐,一面搖醒他。

待魏昆他們上來抬人時,女妖怪還不樂意,對他們拳打腳踢,不過被魏昆一拳頭打出去了。

餘生見狀喊道:「別下死手,終於有一雌的往椰子糕身上貼了,得讓他享受享受。」

柳柳在旁邊說:「你不怕黑妞到時候找你算賬?」

餘生一笑,「不怕,我這是在幫她。你看這姑娘什麼模樣,黑妞什麼模樣。看人得有襯托,兩廂一對比,黑妞無疑勝算在握。」

柳柳恍然,原來餘生打的是這主意。

把女妖怪打走後,魏昆他們剛要俯下身子撈葉子高,傻子又打上來。

「讓你打我媳婦,讓你打我媳婦」,傻子吵鬧著。

魏昆不耐煩地把他也打走。

傻子正好與女妖怪倒在一起,立刻不鬧了,心滿意足的挨著女妖怪。

魏昆他們查看一下葉子高,回頭喊道:「余掌柜,這不是熏暈的,這是窒息的暈過去了。」

「什麼?!」餘生肅然起敬。

寧願自己憋死自己,也不願意被臭氣熏染,什麼時候葉子高這麼寧死不屈了。

魏昆他們也敬佩不已。

他們拖著葉子高,扶著富難來到這邊。

「我們以前也想過屏住呼吸,寧死不屈,但都不行,想到葉公子是個漢子。」魏昆說。

泥書生、柳柳他們也是點頭,對葉子高有了進一步認識。

富難倒是知道怎麼回事,但現在他吐的根本顧不上說話。

不過敬佩歸敬佩,餘生他們嫌棄的繼續後退,擺手道:「讓他們倆離著遠點兒,別熏到我們。」

這時,廟裡出來一個身影。

小公子的身影在後面屋裡翻滾的黃煙襯托下,顯的十分偉岸。

「一切搞定了。」小公子得意的說。

他話音落下,熊大從廟裡爬出來。

他的臉被熏黑了,嘴角還有鮮血,扒著門框傻笑著,「嘿嘿,你是誰,為什麼是你啊。」

「老,老大?」倖存的妖怪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嘿嘿」,熊大看著自己的手下,「你是誰呀?」

「我是鐵頭啊。」妖怪說。

「鐵頭又是誰呀?」熊大繼續問。

「鐵頭是我。」

「我又是誰?」

「你是老大!」妖怪著急的說。

「老大是誰?」

「是你!」

「你又是誰?」

「我……」

「佩服」,遠遠地,站在那唯一屹立不倒的廟門下,餘生遙遙地向小公子豎起大拇指。

好好地一個妖怪,愣是讓他一屁臭瘋了。

小公子一笑置之,顯的非常驕傲,非常自信,「余掌柜,沒有什麼是我一屁搞不定的。」

「若有」,小公子仰頭,「那就再來一次。」

餘生愕然,對旁邊小公子手下的漢子說:「這自信是不是有點兒過頭了?」

「是有點兒。」漢子點頭,「這一屁莫不是打通任督二脈了?」

「有可能」,另一個漢子點頭,「有那妖怪的臭鞋,加在小公子把屁放在了屋裡,那是小公子進茅房,臭到家了。」

「嘿,說我什麼壞話呢?」小公子站在台階上不高興地說,「小心我臭你!」

漢子忙堵住自己的嘴,示意什麼也不說了。

「啊!!!」

周圍剛安靜一會兒,鐵頭崩潰的大喊一聲。

在餘生他們說話的功夫,鐵頭還在試圖喚醒老大的記憶,但一切都是徒勞,甚至起了反面效果。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也不知道我是誰!我他媽究竟是誰啊!」

「砰」,鐵頭一頭撞在廟裡側殿的柱子上,然後倒在地上。

所有在看的人和妖打了一個激靈,心有餘悸的摸摸自己的頭。

「這應該很疼吧?」泥書生說。

「但他是鐵頭啊。」餘生說,鐵頭,鐵頭,當然要頭硬如鐵了。

柳柳不這麼看,「黑妞也不黑呀。」

「打賭?」餘生說。

話音剛落,倒在地上的鐵頭坐起來,一臉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頭,「我這是怎麼了?」

「轟隆」,年久失修的柱子被他這麼一撞,立刻失去了屹立下去的理由,照著鐵頭的頭正好砸下去。

「哎呦呦」,餘生不忍心看,這柱子砸的那叫一個乾脆。

待塵煙散盡,一個頭從柱子下鑽出來,「發生什麼了?」他茫然的問。

柳柳不得不服,丟給餘生五文錢,「你贏了,看來是真頭鐵。」

「那是」,餘生樂呵呵的收起錢。

「我會告訴城主你藏私房錢了。」柳柳又拋出一句話。

「你大爺」,餘生笑不起來了。

這時,鐵頭站起來,像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

鑒於他被砸的部位,還有方才亂掉的腦子,餘生好心問他:「嘿,鐵頭,你還記著你是誰不?」

柳柳翻白眼,「你這不廢話,你都告訴他叫鐵頭了,他能不知道自己是誰?」

話剛說完,「不要問我是誰,我他媽怎麼知道我是誰!」

然後「砰」的一聲,鐵頭撞到了另一個柱子上。

還好,這次柱子沒倒,但柱子支撐著的側殿倒了。

鐵頭剛坐起來,恢複茫然而又正常的樣子。

「轟隆」一聲,倒下的側殿徹底把鐵頭掩埋了。

「嘖嘖」,餘生搖頭,「以後去干拆遷還是挺不錯的。」

經過這麼一鬧,又因為有下雨,味道散的差不多了,葉子高的呼吸也漸漸平穩下來。

「餘下的妖怪怎麼辦?」魏昆問餘生。

現在站著的只有五個妖怪了,而且一個傻,一個瘋,一個丑,一個剛從廢墟里鑽出來,不問「你是誰」不算瘋的鐵頭。唯一一個正常的妖怪,那是芥菜頭,餘生安置的內奸。

「寒山客棧裡面正缺人手。」餘生環顧四周,覺著帶上丑的和鐵頭就行了。

但傻子寸步不離女妖怪,丑的去,傻子也得去。

這時,吐的不吐的富難說話了:「掌柜的,這傻子燒菜真不錯,燒烤也是一絕。」

「是嘛?」餘生有些意外,能被他熏陶下的富難說燒菜不錯,想來廚藝差不了。

「那就也帶上他,把那瘋了的,還臭的傢伙留下。」餘生吩咐芥菜頭。

客棧里可不能有個很臭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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