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天上兩彎月，分外明亮。
把最後一批客人送走後，讓少女們收拾桌子，餘生伸了伸懶腰，準備回去休息。
顧盼之間，忽見遠處草海中站著一道紅影，在餘生看過去後，立刻消失在草海。
餘生甩了甩腦袋，直接回到客棧去了。
少女們把一切安置妥當後，被馬腹送來的少女袖兒招呼過去，聚坐在一張桌子前。
「這些是掌柜犒勞我們的。」袖兒把上百根肉串端上桌，又讓人取了一壇酒。
「真的？」少女們驚訝的問。
羊肉串兒的香氣已經縈繞在她們鼻尖一整晚了，奈何只能看，不能吃。
她們在斟酒時暗自吞下的口水，足以填飽肚子了。
「當然，還是掌柜親自烤的。」袖兒說。
「主人太好了。」一少女不由地說，眼眶泛起了迷霧。
她是所有奴隸少女中年紀最小的，當初豬神為了嘗一嘗幼女的味道，把她從礦山帶了回去。
但那也只不過從一個魔窟到了另外一個魔窟，在豬神那裡，她經受了許多慘絕人寰的折磨。
見她哭，許多少女也跟著抽泣，似乎又回到了那些日夜以淚洗面的日子。
「好了，好了」，袖兒把她們拉回來，「咱們現在已經脫離虎口了，應該高興。」
她一一為大家倒上酒，「我提議，為咱們逃出生天干一杯。」
眾女跟著舉起酒杯，笑中帶著淚，非常乾脆的把一杯紅酒一飲而盡。
「大家再滿上，再滿上。」另一女奴隸說，她是豬神帶來的少女努力中年紀最長的，名為楠兒。
她舉起酒杯，「這一杯，敬咱們掌柜的，他是個好人。」
不只是因為餘生對她們沒有任何邪念，更因為餘生讓她們不再是奴隸。
他讓她們有了生計，有了月例，有了安身之地，不用服侍人，不用以色娛人，隨時有離開的自由。
這些是她們成為奴隸後一直期盼的。
「敬掌柜的。」眾女舉起酒杯，向客棧所在的方向舉杯後，再次一飲而盡。
「最後一杯」，楠兒又提議，「祝咱們未來一切順遂，祝酒樓生意昌隆。」
袖兒笑著說：「酒樓生意肯定昌隆，今天我忙的胳膊都酸了。」
「我也是」，最小的少女跟著說，「你們沒見那馬腹，把三百多根串兒吃了下去，還意猶未盡。」
「那豬神也是，光銅錢就撒出去五六百貫，後來他還要，掌柜的都不賣給他了。」楠兒說。
「那他有沒有為難你。」別的少女問。
現在面對豬神，她們還是膽戰心驚。
「他對我客客氣氣的，酒水不小心灑在了他手上，他也不怒。」楠兒說。
「他脾氣這麼好了？」幼女獃獃的說。
「才不是，他是忌憚掌柜的父親，你猜他今兒對我說什麼了？」楠兒高興的問，見所有人看著她期待下文，繼續道：「他讓我在掌柜的面前，以後多幫他美言幾句，還說以前做的是他不對。」
「馬腹也是。」袖兒說。
「哼，做賊心虛，我們才不幫他們美言呢。」眾女說。
不知道有多少姐妹被這兩個人折磨致死了，甚至被生吞活剝，她們恨不得他們死無全屍。
說著，憤恨著，又是幾杯下肚，她們這才開始品嘗那羊肉串兒。
少女們已經期待很久了，但一口下去，羊肉串的美味還是超出了她們想像。
「唔，真好吃。」幼女說。
雖然忙碌了一天，但這幾口肉，幾口酒下去，所有的疲憊都消失不見了。
酒意慢慢上來，她們肆意的玩鬧著，嬉笑著，銀鈴般的笑聲灑滿整個夜空。
餘生在客棧樓上小心打開一條窗縫，見那些奴隸少女在胡鬧後只是笑了笑，轉眼看向草海。
在那兒，一條猩紅的身影分外明顯，她正緩緩地走向那群少女。
因為草海的遮擋，也因為少女們早喝醉了，所以並沒有看到她的靠近。
餘生一笑，敲開葉子高的房門。
他們的燈還亮著，富難開的門，葉子高正趴在桌子上津津有味的看著一本書。
不用看書，只看葉子高的表情就知道這一本不健康的淫穢不堪的書。
「梆梆」，餘生請敲桌子，「口水流到書上了，別看了。」
葉子高抬起頭，擦了擦嘴角，也不在意是不是真的有口水。
「掌柜的，這是本神書呀，圖文並茂，栩栩如生。」葉子高說著貼近餘生，壓低嗓音，「而且我還有大發現。」
「什麼大發現？」餘生驚訝的看著他，一本淫穢的書上能有什麼大發現。
晚上客人較多，餘生把兌換肉串的書直接丟給了葉子高，根本沒仔細看。
莫不是裡面還藏著什麼藏寶圖或絕世武功？
還真被餘生猜對了。
葉子高說道：「這上面有一門雙修神功，修鍊可以提高功力。」
「什麼，還有這功夫？」餘生立刻把頭湊過去。
「變態」，富難為自己倒一杯茶，沒好氣的說。
「咳咳」，餘生一本正經的說，「我肯定用不上，我這是幫葉子高把把關，萬一是假的，他練的走火入魔，不能人道了……」
「不對呀」，餘生反應過來。
這不是富難的風格，前天還對虎鞭很感興趣呢，今兒怎麼道貌盎然了？
「你給他洗腦，變成你們君子城的人了？」餘生問葉子高。
「他又不是君子城的人，怎麼變成君子城的人？」葉子高不解。
「所以是偽君子呀。」餘生又講冷笑話了。
葉子高和富難默然。
片刻後葉子高說：「掌柜的，幸好這是夏天，不讓我們倆非被凍死不可。」
富難附和的點點頭，他靠到前面，「掌柜的，不是我偽君子，你先看看這是本什麼書？」
「不就是本淫穢的書嗎？」餘生說著去掀開葉子高面前的書，然後被震住了。
他口微張，望著葉子高，充滿敬仰之情。
這是本淫穢的小黃書，也是本圖文並茂的小黃書，但畫中的主角是幾頭豬！
「這都能看的津津有味，你他娘的也是個人才。」餘生說。
「你懂什麼，萬法皆通。」葉子高理直氣壯。
他翻到一頁，指著上面的圖文說：「你看，這就那門雙修的功夫，旁邊還有注釋呢。」
「就算有用，這也是豬用的，你是人。」富難說。
「萬一有用呢？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葉子高老氣橫秋。
餘生有踢死葉子高的衝動，好好地一句名言愣是被他糟蹋了。
「不過你也是厲害。」餘生佩服葉子高，一個黑妞整天想著自薦枕席，這廝愣是巋然不動。
「你懂什麼，太容易的得到的感情，最不會珍惜。」葉子高振振有詞。
餘生這次真忍不住出腳了，說這句話的對象反了吧！
「行了，別在這兒貧了，快出去，袖兒她們幾個說請你喝酒，她們現在已經有些醉了。」餘生說。
葉子高「嗖」的站起來，「你不早說，我去了」，話音剛落，人已消失不見。
「掌柜的，放一個看這本書都津津有味的人，深夜去與姑娘們喝酒，我不放心。」富難義正言辭的說，「我去看著他！」
說罷，人也不見了。
餘生笑了笑，出了門，扭頭又敲響黑妞的房門。
「誰呀？！睡覺呢。」黑妞迷迷糊糊，不高興的說。
「我。」餘生說。
「掌，掌柜的？」黑妞立刻醒了，這少主深更半夜敲她門是何意？
「我，我對葉子高忠貞不二，誓死不屈，掌柜的，你，你……」
「你大爺！」餘生沒好氣的打斷她，「我就是過來告訴你，葉子高出去陪那些姑娘飲酒了。」
「什麼！」房內的黑妞驚叫一聲。
不等餘生轉身離開，身前影子一閃，黑妞已經消失在視野內。
餘生賊兮兮的一笑，這下有好戲看了，他倒要看看那穿猩紅衣的痴女要搞什麼名堂。
去的這幾個人，加上原本在客棧與酒樓之間守夜的狗子與窮奇，鬧不出什麼亂子來。
他伸了伸懶腰，這下真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