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9章 嘴皮子殺人

「殺人了,錦衣衛殺人了!」人群中有人大喊,一時間人心惶惶。

巫院的人趁機在人群中鼓動,「錦衣衛不再是原來的錦衣衛,城主也不再是原來的城主,為了揚州,我們何不自推巫院荒士為城主,為我們主持公道。」

「對」。眾人紛紛附和。

「荒士在這裡。」嘶喊的老漢喊起來。

眾人回頭,見荒士就在後面,忙轉身恭迎:「請荒士大人暫代城主!」

荒士摸著鬍鬚,自謙道:「萬萬不可,老朽把一生獻給了天帝,對俗務一概不知,恐難當大任。」

「大難當頭,大人不可自謙,我等還要大人救命呢。」人群中有人說。

「對,即便不願,也請大人暫代城主之位,幫助揚州百姓渡過難關!」又有人說。

「這……」荒士一臉的為難,他沉吟許久後,「好吧,不過說好了,等城主一回來,老朽便歸還城主之位。」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眾人高興起來,紛紛請荒士到前面台階上講話。

荒士苦笑著,在巫祝的簇擁下來到前面。

「承蒙諸位抬愛……」荒士話說半截,忽見遠處天空飛來一黑點兒,很快近了,竟是余時雨回來了。

「咯噔」,荒士的心閃了一下,劍囊鎮有進無出,現在莫不是出了什麼變故?

但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

縱然有變故,那也是余時雨設法逃出來了。

至於打敗冰夷,別開玩笑了,那可是燭陰的得力助手,靈山十巫任何一位也不是它對手。

五五聯手或許才堪一戰。

於是荒士選擇對余時雨視而不見。

「承蒙諸位厚愛,推舉老朽為新任揚州城主,老朽愧不敢當,但為了揚州百姓的安全,我不得不站出來。」

「呵」,近了的余時雨嘲笑,「為了揚州百姓?」

荒士頭抬也不抬,只是手一揮,厲鬼哭號著向余時雨撲去,把她纏住,不讓她多言。

余時雨雖為劍仙,但荒士在靈山修行數十載,對付她還是綽綽有餘。

「諸位,且放寬心,有我靈山巫院在,冰夷不敢造次!」荒士說話擲地有聲。

「哈,冰夷已經死在了客棧,當然不敢來揚州造次。」余時雨在躲閃之餘,高聲嘲諷荒士。

「什麼!?」荒士的心一沉。

站在台階下的眾人也交頭接耳,被余時雨帶來的消息驚的不輕。

站在荒士旁的司巫慌忙抬頭,譏諷道:「笑話,冰夷是誰?天下河神之主,現任東荒王的左膀右臂,天下可以殺他的高手不多,攏共不到十個人,客棧里有人能殺了他?」

余時雨被厲鬼纏著,一時辯解不得。

「若能殺了他,你們余掌柜還需要與城主逃出東荒嗎?」司巫冷笑。

「是啊」,台下的百姓紛紛點頭,覺著司巫說的有理。

司巫見說的話有效,又在火上澆了一壺油,「關鍵時刻,百姓的性命要緊,我勸姑娘不要在這兒騙人,動搖人心了。」

「對,對」,人群中又有人搭腔,「別聽她胡言亂語,現在唯有巫院可以救揚州。」

人心又回來了,荒士滿意的點點頭,剛要說話,見街南響起馬蹄聲,被他們派去劍囊鎮的巫祝風塵僕僕的回來了。

見許多人聚在城主府門前,巫祝的臉越發凝重。

不等馬停下,他便落在地上,匆匆走到荒士身邊,附耳說了幾句。

城主府門前針落可聞,所有人都看著這倆人。

「什麼!」荒士驚訝出聲,臉上的害怕與慌張掩蓋了他方才的慈祥與從容。

「你說的是真的?」荒士兇狠的盯著巫祝,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

巫祝點了點頭,「殺死冰夷後,他還朝著我做了一割喉的動作。」

荒士的心「噗通,噗通」的跳起來,他嘴唇發乾,舔了舔後悄聲問:「你確定冰夷死了?」

「千真萬確,我親眼見他的兩條龍哀嚎著,拉著空車逃了。」巫祝說。

荒士一時間站不穩,後退一兩步,被旁邊眼疾手快的司巫扶住了。

「他是誰?!」荒士問,這次也不把聲音壓低了。

這一下子,所有人都知道出事了,扶著荒士的司巫見穩住的局面又要失控,忙道:「大人,冷靜一下。」

荒士倒想冷靜,但他冷靜不下來。

河神之主被殺了,而且是在客棧,這讓他如何冷靜。

「不知道,只看見一團墨影。」巫祝搖頭。

他見荒士臉色陰沉,忙道:「可以肯定是客棧的人,他從客棧殺出來,又消失在客棧上。」

巫祝並沒有看到墨影的消失,他被墨影的割喉禮嚇到,直接滾下了山坡。

「好,好」,荒士口中說著好,大口吸著氣,把身體里的怒火慢慢的壓下去。

在他最後三個好字說完後,荒士已經笑容滿面,如沐春風了。

「好」,他手一揮,收回那些厲鬼,朗聲笑道:「是我們大家錯怪余姑娘了,冰夷真的被殺死了。」

荒士向余時雨拱手:「冰夷並非無名之輩,可以殺死他的人不多,可否請姑娘引薦一下?」

余時雨冷笑,「不勞我引薦,他很快就會來找你,到時荒士不要怕便好。」

「此話是何意?」荒士不解。

余時雨站在城主大門的屋檐上,望著下面的人群。

「煽動百姓意圖謀逆,這罪名可不小。作為餘生的手下,你覺著他會放過你。」余時雨說。

荒士的心一沉,殺冰夷的難道真是客棧的人?

他有些不信,「將冰夷一劍穿喉的高手居然屈尊在客棧,當真令人意外!」

言下之意是余時雨在嚇唬人。

余時雨早被餘生借柳柳的口叮囑過了,「此言差矣,你莫忘了,所謂天道一分為三,餘生也佔一份呢。」

她笑吟吟的看著荒士,「貴為天道之一,覺醒之後有些手段殺死冰夷很難理解嗎?」

「什麼,他!」荒士這下慌了,餘生竟然覺醒了!

余時雨不答,而是把話題拉回來,「聽說還死了一錦衣衛,今兒這事怕是難了。」

「餘生讓我帶話給你:看在他與天帝有共同敵人的份上,巫院今兒之事可以饒恕。但是,你必須死!」

「如若不然,他讓揚州巫院所有巫祝與你陪葬。」余時雨高聲語。

「你!」荒士脫口而出,又逼自己冷靜下來,「今日之事全是百姓自發所為,與我巫院何干?」

「閣下口口聲聲說我巫院煽動百姓謀逆,可有證據!」荒士說。

「餘生想讓你死,需要證據嗎?」余時雨反問。

這句話一出,萬籟俱靜,只余荒士蕭瑟。

是啊,一劍穿喉冰夷的人想殺一人,需要理由嗎?

「半天時間,荒士若無決斷,傍晚時分,巫院所有巫祝與閣下的性命,墨影親自來取。」余時雨說。

她語氣堅定,心卻沒底,畢竟那「劍」字只護佑客棧,走不出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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