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6章 遇柳

葉子高不知在何處。

進到小樓時,富難和白高興他們剛用罷飯,倀鬼陪著甄子聊天。

雖疑惑甄子如何從「嘎」的語調中明白倀鬼說的話,但餘生已經顧不上詢問這些了。

餘生把他們喊出來,不忘叮囑倀鬼一句,「記著把鍋提上。」

這是一口好鍋,於是倀鬼出來時,身上背著一口鍋,著實引人注目。

來到門口時,毛毛已經拖著驢車在候著了。

小姨媽同草兒站在車旁,見到倀鬼後,草兒驚訝道:「咦,李猜,你怎麼在這裡?」

「先上車,先上車。」餘生推他們進去,「現在最重要的是柳柳的安全。」

富難和白高興上了馬,餘生正要拍驢揚鞭,突然停住了。

他回頭問草兒,「咱們去哪兒找柳柳?」

別看柳柳經常在客棧,餘生還真不知道柳柳家住何處。

「跟它走。」草兒探出頭,朝天上吹口哨,接著一隻白鴿落在驢頭上。

毛毛抬頭要咬它,被餘生拍一下驢屁股後低頭忍住了。

現在餘生後面有城主撐腰,毛毛不敢惹它,不然兩個吝嗇鬼一點酒也不讓它喝。

白鴿「咕咕」的向餘生叫兩聲後飛到天空,朝著城西方向飛去。

看著它消失在屋脊後,餘生回頭問草兒,「這鴿子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這驢車又不會飛。

「你腦子才有問題呢,先出西城再說。」草兒推他一下,催促他快點動身。

餘生讓侍女給葉子高帶話後,讓毛毛狂奔向城外,「驢,驢,驢」一時又引起路人驚慌。

現在毛毛頻繁出行,這三個字快要成為前世警燈一樣的東西了,只要響起來路人紛紛讓行。

這讓毛毛飛奔速度很快,一路暢行無阻。

當然,餘生不知道的是,現在全城百姓已經知道這驢被城主送給餘生了。

所以三個字一響起的時候,百姓說的是「城主外甥來了」。

這讓外來的商人和旅人很奇怪。

一位在路邊攤用飯,聽到「驢驢驢」,沒看見路口一閃而過驢車的武師問攤主,「你們城主外甥是頭驢?」

攤主不悅,「你才是頭驢呢,去去去,一邊去,這飯不賣了。」

說城主外甥是頭驢,豈不是變相的罵城主?攤主當即收了半碗飯。

「哎,我還沒吃完呢。」武師說。

「不賣了,不要你錢」,攤主說著把半碗飯倒在狗碗里,「半碗飯喂狗了。」

「你怎麼罵人呢。」武師不高興的站起來。

「你先罵人的。」

……

驢車很快來到城門口,不等停下來,鴿子已經在頭上「咕咕」的叫了。

餘生忙讓毛毛跟上它。

毛毛雖跑得快,卻不顛簸,車廂里的幾個人坐著談話。

「你剛才叫她什麼名字?」甄子問草兒。

她與倀鬼聊了半天,這鬼愣是不告訴她名字。

「李猜。」草兒說。

「我怎麼猜的出來。」甄子不解。

「是李猜。」清姨把目光從外面風景移過來,認真的回答她。

「怎麼猜?」甄子一頭霧水。

「是李猜,李猜的李,李猜的猜。」草兒說。

「哦,是李猜呀。」甄子恍然大悟。

餘生很是好奇這女鬼的腦迴路,這是怎麼突然明白倀鬼名字的。

毛毛跟著鴿子一頭扎進樹林。

行不久,一聲虎嘯響徹山林,接著路旁出現一頭碩大的花斑虎,在虎背坐著一位頭髮蓬亂的男子。

見餘生的驢車緩緩停下來,花斑虎卧下,男子走下來把一竹編的籃子放在路旁,裡面裝滿了山菇。

男子很快上了花斑虎,向餘生點頭後騎著老虎離開了。

甄子探頭看著這一幕,「這人是誰,居然騎著一頭老虎,也太英俊了。」

餘生下去把一籃子山菇提起來放到車裡,「別花痴了,你不是說玩膩了?」

「託詞罷了。若非聖人,誰的心不起波瀾。」甄子理所當然的說。

餘生心裡為葉子高默哀,讓毛毛快走,鴿子已經在前面催促了。

驢車起步,甄子還在望著花斑虎離去的方向,末了嘆息道:「古人誠不我欺,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啊。」

「我現在就患病了。」甄子搖搖頭。

「你出來。」毛毛不用餘生趕,閑著的餘生回頭直接把她揪出來。

「幹什麼?」

「念頭太奇葩了,別把我的清姨給教壞了。」餘生說罷,後背被清姨踢了一腳。

周圍景物快速後退,閑著的餘生問甄子,「你要找的簪子會不會早腐爛了?」

「不會,我的簪子為鐵木和金銀雕花,盜走的人一定會小心保存的。」甄子信誓旦旦。

「那肯定不在尋味齋了,幾十年了,淪落紅塵的女子早換一茬了。」

說到此處,餘生才驚道:「尋味齋在揚州城已經有幾十年了?」

「哼,不然劉掌柜憑什麼在揚州城有這麼大的家業?」清姨說。

這劉掌柜面貌上才入中年,但已經有近百的年歲了,早在四五十年前就在揚州城經營尋味齋了。

他的本領也不小。

雖說當時的餘生不曾兌換力量卡,但身子在體質卡和米粒之珠滋潤下,反應已經很快了。

饒是如此,餘生剛舉起鹹魚,就被十步之外的劉掌柜一舉擒下了。

餘生感嘆一番,繼續對甄子說,「那簪子估計在揚州城呢,要找到這東西還真有些難。」

「所以才找你,你答應我的。」甄子看著餘生,他身後有城主府,找到一簪子應該容易。

餘生卻覺著這同他找鏡子一般難。

他隨口忽悠甄子,「既然你對簪子這麼執著,我覺著你應該練一門功夫。」

「什麼功夫?」

「心想事成大法,在心裡默念你苦尋的簪子,時間長了,它指不定就自己飛到你身邊了。」餘生一本正經的說。

甄子偏就信了,當即在閉上眼默念起來。

驢車穿過樹洞出了樹林,不等餘生適應撲面而來的陽光,毛毛緩下來。

餘生還聽見了鴿子著急的「咕咕」聲,伴著的還有其他的聲音。

他用手遮住陽光,見百步外的路上走來一行人,多數巫祝的打扮,雜著一些穿白布衣的苦力。

前面和尾部的人騎馬,中間三輛行走緩慢的牛車。

其中後面的一輛拉人,前面兩輛合拉著一出人意料的東西。

那是一棵樹,一棵連根挖起的樹,樹梢被砍去一大半,餘下主幹,一些枝條和葉子。

看那些葉子,這應該是一棵柳樹。

這棵柳樹不是很粗,但很高大,即使除去一些梢頭,依舊得用兩輛車才裝得下。

根部也發達,壓的後面的牛車走的很緩慢。

「咕咕」急促叫著的鴿子在這群人上空盤旋,有一些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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