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4章 一晌貪歡

見餘生呻吟著一瘸一拐走過來,清姨微皺眉頭。

她上前幾步,歪著頭看著餘生倒背在後面的手,「你這是怎麼了,被夾到尾巴了?」

「你才有尾巴呢。」餘生捂著屁股遮住花,「被那劉掌柜束手就擒之前給踢了一腳。」

「哎呦,我的屁股,痛死我了。」餘生悄悄看著清姨,「怕要成兩半了。」

清姨笑了,「你以前只有一半?」

「呃」,餘生強撐著說道:「談什麼屁股,庸俗。」

清姨也不反駁,只是扶住他,「走了,給你上點葯。」

餘生高興起來,來城主府兩次了,只去過八詠樓,後院、閨房還沒去過呢。

「這,有點難為情。」餘生雖這般說,臉上卻沒有一點難為情的意思。

清姨拍他後腦勺,「別多想,我找人給你上藥。」

「那算了,揉一揉就好了。」餘生趕忙說,身子的清白是一定要保住的。

他們向後面走,待躲過白高興他們目光後,餘生把背後的花取出來,「送給你的。」

清姨疑惑的看餘生一眼,餘生解釋道:「一樹花開,看的很漂亮,忍不住摘了幾朵。」

清姨笑著接過,用手撥弄了一下花瓣,見花白而粗大,花香極濃,撲鼻而來。

「你知不道,這花名為『貪歡』,因香得撣都撣不開,被青樓女子所喜愛,被文雅人所厭惡。」

清姨聞著花香對餘生說,「因此這花多是送給青樓女子的。」

「啊?」餘生還真不知道,隨後有些窘迫,採花不能去青樓,真是誤人子弟。

「給我,我把它丟了。」餘生去搶這捧花。

小姨媽躲過了,「管他呢,花這般香有什麼錯,那些只是俗人自持身份罷了。」

餘生卻不同意,想他余大掌柜,頭次送人花怎能如此失敗。

他搶花,清姨舉高不讓他碰到,忽然道:「咦,你屁股不疼了?」

「哎呦」,停下來的餘生捂住屁股,「誰說不疼的,我只是一激動給忘了。」

清姨狐疑的看著他,領著他向前走。

經過一方池塘,一枚銅錢忽然掉在地方,在青石板上滾動著將要落入池塘。

餘生眼疾手快,幾乎不用思考,瞬間邁步出去把銅錢撿起來。

「屁股很痛哈,快要成兩半了?」清姨抱著胳膊冷笑的看著餘生。

餘生一怔,又要偽裝,見清姨不再信,訥訥道:「這,這不是撿到錢太激動,又給忘了。」

說到後面,他理直氣壯道:「再說屁股兩半也沒錯啊。」

「庸俗。」清姨上前搶走他手裡的那枚銅錢,「走吧,帶你去後花園轉轉。」

餘生跟上去,「一枚銅錢你也不肯留給我?」

清姨停下來,「你不說我倒忘了,把那張錢莊憑證給我。」

「我……」餘生想打自己一巴掌,這不是丟了芝麻,哪壺不開提哪壺么。

城主府後花園很大,餘生置身其間,宛若到了前世曾去過的蘇州園林。

但又有不同,城主府的後花園很大,不似蘇州園林那麼逼仄。

穿過竹林後,他們見到一片湖,湖很大,湖水清澈,倒映著藍天、白雲。

湖面上很乾凈,只有垂柳在岸邊孤芳自賞。

在湖中間有一很小的島,島上有繁茂花樹,花樹中掩映著一座小亭子。

四個方向四條棧橋通向小島,餘生他們踏上一條。

餘生站在棧橋上望著湖面,「有這麼好的地方,你居然不告訴我。」

「這地方是我……和城主練功的地方,告訴你作甚?」清姨走在後面,隨口問起了尋味齋的事兒。

「我辦事,你放心,劉掌柜被擒住了,屍首也找到了,上面還有控制水鬼的符咒呢。」餘生看見一條浮出水面的魚。

「對了,那劉掌柜還用黑水城威脅我呢。」餘生抬頭說,「問我『你知道黑水城嗎?』」

清姨聽後一笑,「鹹魚呢,把它給我。」

餘生把鹹魚從腰上取下來,好奇問清姨這鹹魚怎麼回事,「這廝居然咬人。」

「以後你就知道了,現在我得用這鹹魚辦件事兒。」清姨伸手去取。

「什麼事兒?」餘生縮回手戒備的問。

在回來的路上,餘生已經想盡一切辦法讓鹹魚開口了,但這鹹魚丟失了夢想,愣是沒動靜。

但即便如此,這條鹹魚也是妖孽。

餘生翻來覆去確認不出鹹魚性別後,決定不讓它靠近小姨媽。

「送給雷澤一位故人,它喜歡鹹魚,或許會幫你擺平黑水城。」清姨伸手去搶鹹魚。

「送人?」餘生有些不舍,這鹹魚也是件法寶了,關鍵時刻能迷惑敵人。

當時劉掌柜見餘生舉著鹹魚就疏忽大意了。

清姨搶過來,「放心,會還給你的。」

他們來到湖心島,見亭子里有酒,有茶,有蜜餞,甚至還有軟塌,軟塌前面有一張桌子。

餘生撲在軟塌上,舒服的呻吟著伸展身子。

清姨倒一杯茶遞給他,「水鬼關係到巫院,你準備怎麼對付他們?」

餘生仰躺在軟塌上,「什麼也不做,讓巫院自己出來處理解釋。」

清姨詫異的看餘生一眼,「他們會自己出來處理和解釋?」

餘生把一杯茶飲盡,又討要一杯,「三人成虎,況且是真虎。」

他在軟塌上打著滾,「只要把這事兒傳的滿街風雨,為維持信徒和聲譽,巫院只能推出一位替罪羊。」

餘生已經在心裡為巫溪默哀了,這背黑鍋的人指定他了。

「還有,最讓城主她老人家棘手的不是巫院眾多的信徒嗎?」

見城主把杯子遞過來,餘生只抬起一個頭,等待清姨餵給他,「我這法子會讓巫院信徒減少。」

「誰老人家?」清姨把杯子一丟,伸手揪住餘生的耳朵。

那盛滿茶水的杯子穩穩落在桌子上,一絲水也沒灑出來。

「疼,疼。」餘生坐起來,「我是,我是老人家,輕點兒,這不是豬耳朵。」

「若是豬耳朵,我早揪下來剁了下酒了。」清姨鬆開。

又被餵了兩杯茶,吃了一些蜜餞果腹,乏了的餘生躺在軟塌上睡了。

清姨給他披了一件衣服,又找了一個花瓶,盛水後把那捧花插在花瓶里。

陽光落在亭子里,在花瓣上跳躍,讓清姨托腮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把花擺正在書桌。

她打開書桌上的書,花影落在書本上。

時間腳步輕輕又匆匆,不知不覺日頭到了南面,正入神時,清姨聽見棧橋上傳來腳步聲。

她走出去,見宮裝婦人王姨提著食盒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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