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5章 錢莊

餘生站在凳子上,手裡棍子不留情,讓南北深怕捅錯地方。

「也不看看本少爺是誰。」餘生戳著南北肚子。

他從懷裡取出腰牌,舉給南北看,「識字不?本少爺乃新上任鎮鬼司指揮使,城主是我小姨媽。」

「嘚瑟。」清姨抬頭看餘生一眼,又低頭繼續端量這夜明珠。

餘生曾說過「小姨媽的姐妹也是我小姨媽」,所以不覺有何不妥。

南北仔細查看那牌子,關於鎮鬼司,雖與他無關,但城裡傳遍了。

對指揮使和城主的關係,南北也捎帶著略有耳聞,當時還好奇這幸運兒是誰。

萬料不到,被他嫉妒的人居然是眼前這小子。

南北的心一時七上八跳,知道踢到鐵板了。

「敢訛我,我今天非扒你一層皮。」餘生捅著南北肚子,回頭對清姨道:「是吧,小姨媽。」

什麼!那人是他小姨媽,那豈不是……

南北一暈,昏死過去。

南北坐在凳子上的兄弟也一時慌亂,有站起來的,有呆坐的,凳子一頭翹,弄個人仰馬翻。

「安靜。」餘生回頭對南北的兄弟怒吼,鎮住他們後回頭又捅南北,「這就不省人事了?」

草兒也覺著這人太不經嚇了,在那句話里,她也是餘生小姨媽,不知南北得知後會作何感想。

餘生不解心頭之恨,木棍下移尺許,正要迎頭痛擊讓南北蘇醒時,感到脖子後有冷風吹。

他回頭一看,那老媼在後面飄起來往他脖子里吹氣。

讓他更氣的是,女鬼鳳兒居然也往他脖子里吹氣。

「叛徒。」餘生把鳳兒拍走,又推走這老媼。這老媼也是,都被兒子賣了,居然還護著他。

他跳下凳子來,吩咐白高興,「他不是要長住么?把他們身上錢取下來,然後扔到後面通鋪去。」

草兒說:「直接把錢取了,然後把人趕走不就行了。」

餘生把棍子放下,「咱們又不是黑店,得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把錢掙了。」

他回頭看挪步到門口的幾個人,「你們去哪兒,不管你們家老大了?」

這幾個人擺手,「我們跟他不認識,不認識。」說罷這七個人出門撒腿就跑,只留下了那憨貨。

「你怎麼不走?」餘生問他。

憨貨望著跑路的兄弟身影,又看了看牆上掛著的南北,「老,老大還在這兒呢。」

餘生意外的看憨貨一眼,「你倒是個老實忠心的。」

憨貨瞥清姨一眼,見她低頭,不服氣的對餘生說,「你怎麼罵人呢,誰老實了,誰老實了。」

他舉起拳頭,「再說我老實,我血濺五步給你看。」

大哥曾告訴他,出來混的,千萬不能老實,誰老實誰被欺負,是以他要以血捍衛不老實的尊嚴。

「得得,你不老實,成了吧?」

憨貨這才高興的放下指著自己鼻子的拳頭。

「嗬。」身後的葉子高驚訝,「這小子身上帶這麼多錢?」

「多少?」餘生趕忙回頭湊過去。

葉子高把行囊取下來,「身上有五六貫……」

餘生不高興了,「才五六貫也叫多?」

自從客棧在城裡半貫一碗販粥大賣後,餘生早不把五六貫放在眼裡了。

「還有一張錢莊憑證。」葉子高取出來,「上面有七十貫。」

「我了個去。」餘生跳起來搶過去,「這賣娘的生意這麼賺錢?」

他轉身要問那憨貨,見憨貨正悄悄的喝酒碗里的酒,舌頭舔了舔,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這憨貨倒是對這炮打燈青睞有加,他愜意的又飲一口,見餘生看他,忙要放下。

放下後又明悟過來,他指著餘生手裡的錢,「老大付過錢的。」

餘生才說過要光明正大的掙錢,還真沒權利阻止他喝酒,心說這憨貨倒是精明的很。

「你喝。」餘生揚了揚手裡的憑證,「這些錢……」

「巫院給的。」憨貨不在意的說,「要是能找到那柄銅鏡,他們還要再付一半。」

這柄銅鏡顯然不是普通銅鏡,估摸著就是盲眼說書人說的那銅鏡了。

鎮子上鄉親對那銅鏡一直當作傳說,只有包子這些毛孩子當作真的似的在鎮子里四處尋找。

現在居然有人出大價錢讓人來尋,難道這鏡子真的存在不成?

餘生又看了看手裡的錢,心說若真找到那鏡子,那就是無價之寶,這些錢銅屑都買不到。

「我有銅鏡,你要不要?」包子從門外跳進來。

木梯上響起腳步聲,餘生沒顧上看,只是把包子往外面推,「去去去,撿破爛拾來的銅鏡就別顯擺了。」

「怎麼就是破爛了,我那銅鏡亮的很。」包子不走。

「你小子鑽進錢眼兒里去了。」餘生提著他衣領。

「還不是跟生叔你學的。」包子理直氣壯。

這下餘生無話可說,只能道:「好的不學學壞的。你生哥英俊瀟洒,風流倜儻,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

餘生提著包子衣領,嘴裡曆數自己的優點,其大言不慚讓草兒刮目相看。

清姨作為他小姨媽,更是尷尬的以「呸」表達自己的不屑。

白高興和葉子高只白眼相看,不敢作聲。

因為現在打斷自誇的掌柜,無異於自斷錢程,這不是恭維清姨能撈回來的。

餘生不理她們,繼續誇自己,「不抽煙,不喝酒,用情專一,床下童真,床上……」

「呃」,餘生一頓,「這個你就不用學了。」

他把包子提到門檻外,「我這麼多長處你怎麼不學?」

「那你也得有啊。」包子不準備走。

「那尊老愛幼總有的吧?」餘生說,他自覺對鎮子上的長輩尊敬的很。

「愛幼那裡有了?」包子指著自己被揪亂的衣領,「還不如我呢。」

「你哪裡尊老了?對你余叔都沒大沒小。」餘生也理直氣壯。

他們在門口拌嘴,木梯上下來的何今夕開口了,「你們方才在說銅鏡?」

餘生回頭見是他,道:「哪有什麼銅鏡,這小子在糊弄人呢。」

「誰糊弄了。」包子在他身後跳著說,「我真有銅鏡。」

何今夕不理包子,一孩子手裡把玩的銅鏡,料也不是他尋找的。

他坐在凳子上問餘生:「掌柜的,我正要向你打聽銅鏡的消息。」

正飲酒的憨貨抬頭,「你也要找銅鏡?」

這個「也」字用的好,何今夕看他,「你也在尋找銅鏡?」

「不是我,是我們。」這憨貨端著酒碗走到牆邊,把南北的胸口拍的「啪啪」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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