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9章 劍傘

「別在那兒貧嘴了,快過來。」清姨站在門前一步遠,望著籬笆內院子。

「幹嘛。」餘生走過去,「這院子還有人住?」

「你把門推開。」清姨說。

門虛掩著,但門前長滿雜草,有一人高,草又是帶有小刺的荊棘草,被扎一下很不舒服。

餘生於是指揮葉子高,「你來,把門打開。」

「讓你推,幹嘛叫我。」葉子高說,他能偷懶絕不多動手。

「讓你去就去,我是掌柜。」餘生說。

官大一級壓死人,葉子高無奈提著柴刀走過去,被清姨攔住了。

「讓他去。」清姨說。

餘生一怔,「你是誰的小姨媽?」

「少啰嗦,去推門。」清姨說。

「小姨媽你不喜歡我了。」餘生故作可憐,在清姨抬手時搶過葉子高柴刀跑上前去。

盤著的白蛇和被纏住的大竹鼠停止掙扎,目光全盯在餘生身上。

餘生把雜草清理掉,手去推柴扉。

白蛇和竹鼠睜大了眼睛,準備好看餘生熱鬧,只因籬笆和門上有陣法。

這陣法之厲害,它們深有體會,每每想起來都後怕不已,痛徹心扉。

「吱呀~」柴扉被推開。

本就睜大眼珠子的白蛇和竹鼠差點把眼珠子摳出來:這門怎麼被開了,為什麼就被開了?

上次有一書生推過,他也是被彈開的啊。

「進去吧。」清姨推著餘生走進院子,待葉子高進去後讓餘生把柴門又關上。

白蛇和竹鼠對視一眼,白蛇鬆開大竹鼠,倆妖一起向柴門衝去。

「砰~」它們又被彈飛了,身子抽搐著,又痛又癢,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塊以減輕這種痛苦。

聽到聲響的葉子高向後看一眼,「咦,它們怎麼掛樹上了?」

「估計在找娘吧。」餘生說。

他被清姨推到前面,「在前面領路。」

「又不是我家,我領什麼路。」餘生沿著碎石子鋪成的小道前行。

竹樓前的院子很廣,在屋檐下擺著缸,缸裡面種著荷花,花開正艷。

在院西有一方池塘,塘里也有荷花,有一群金鯉在荷葉下歡暢的游著,不時浮上水面啄雨絲的漣漪。

院子纖塵不染,池塘又有金鯉,難道竹樓里住著人?

餘生於是喊道:「有人嗎,有人在家嗎?」

竹樓里無人回應,餘生於是道:「再不答應我把魚撈了。」

竹樓悄無聲響,「看來竹樓里真沒人。」餘生對清姨說。

那這院子真不同尋常了。

「向前走。」清姨催促他。

餘生答應著向前,剛走幾步又停住了,「哎,這張木桌客棧也有。」他指著屋檐下的桌子。

這張桌子很精緻,與客棧擺在清姨閣樓外的木桌相仿,不同之處在於這張木桌上刻著龍在天的圖案。

「進樓,一會兒再看桌子。」清姨說。

竹樓門緊閉著,餘生推了推紋絲不動,他又把身子靠上去,依舊不能把門推開。

「現在怎麼辦?」餘生說。

「撞開。」葉子高說。

「又不是你家。」餘生說,「撞壞了小心主人找你賠。」

「我來看看。」清姨推開餘生上去打量。

竹樓身處深山,又不同尋常,餘生覺著打開這門需獨闢蹊徑,「估計需要口令。」餘生說。

「什麼口令?」葉子高看他。

「芝麻開門?」餘生沖著門喊,門紋絲不動。

餘生隨後又嘗試幾個全部沒奏效,他索性亂喊起來,「寶塔鎮河妖,草兒長不高。」

「行了。」清姨向餘生招手。

餘生走上前,嘴上同時說,「這都能打開?想不到小姨媽撬鎖也是一把……」

他話音未落,清姨指甲一切,在他手上擠出一滴血,在餘生驚呼中把血塗在門把上。

「親姨媽,我錯了,不至於這樣吧。」餘生告饒著,但很快說不出話來。

因為血浸門上後,門不用推,自己徐徐打開。

餘生看了看自己手指,又看了看門,一時說不出話來。

葉子高道:「呦嗬,奇了怪了,掌柜的你難道天生是盜竊高手?」

「難道我的血能辟邪和破除法術?」餘生也不得其解。

「你當是童子尿呢。」葉子高說。

「要不然就是這竹樓是我家的,所以我的血能打開。」餘生說。

「得了吧,指不定有血就成。」葉子高說。

「胡說,若是那樣清姨肯定割你的手。」餘生看著清姨,「小姨媽你說呢。」

「我們先進去看看。」清姨推著餘生向前走。

「不行,這得弄清楚了。」餘生說,「若有法寶怎辦?」

話雖這樣說,他們還是抬腳踏了進去,見竹樓大堂只餘下四壁,除此之外一個東西也沒有。

葉子高笑道:「你若找出法寶來,絕對沒人跟你搶。」

竹樓下有三間,右側空空蕩蕩,左側為書房,書架已經空了,唯有書桌放著一把油紙傘,壓著一張紙。

「空歡喜一場。」餘生說。

清姨卻不這樣認為,她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書桌前把油紙傘取在手中。

「果然在這兒。」她欣喜說。

清姨輕易不喜形於色,餘生不由的好奇那油紙傘是什麼寶貝。

他走上去剛要打量,手上被清姨塞了那張紙。

餘生低頭看一眼,見紙上只寫一個字:劍。

「這字神了。」餘生驚艷說。

葉子高湊過來看,「哪兒神了?」

「不知道。」餘生搖頭。

他看不出這字神在何處,但天生對字的敏感讓他覺著這字不同尋常。

清姨嘗試打開油紙傘,不能後對餘生說:「再來一滴血。」

「用他的。」餘生一指葉子高。

葉子高伸出手指踴躍道:「清姐,別心疼我,用我的。」

清姨看他:「鬼才心疼你。」她對餘生道:「這血只能用你的。」

有時候突如其來的傷口不覺疼,看著被人割傷取血,那種預設在心中疼才更疼。

餘生便是這樣。清姨道:「怪只怪你娘,設這麼多道封印。」

「我娘!」餘生驚訝之極,嘴巴足以塞下一顆大鴨蛋。

清姨不多做解釋,在血滴在傘上後,「啪」的把油紙傘打開,一股凌厲劍意撲面而來。

只見油紙傘上繪有一把把形態各異的劍,有序的羅列滿了整個傘面。

這些劍栩栩如生,稍一轉動宛若活過來一般。

受它啟發,餘生現在知道這「劍」字神在何處了,神在只一個「劍」字,劍氣卻躍然於紙上。

「這是什麼傘?」葉子高好奇的問。

「油紙傘。」清姨合上,對餘生道:「現在這把劍……傘歸我了。」

她點了點那張紙,「這張紙是你娘留給你的。」

「才怪,你巧取豪奪。」餘生道:「哪有當娘的給兒子留一張紙的。」

「有啊,你娘不就是?」清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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