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護僑之戰 第二節 在後的黃雀

緬北地區,華僑依然保持我國固有風俗,日常所穿著的都是普通西南人所穿著一模一樣,當我們和景棟監獄的管理員講妥贖金並交付定金之後,張文元就大聲的對我說:「你敢不敢進景棟去看看?」

「你敢,我當然敢。」

就這樣,我們一行三十七人,進入了景棟。

景棟,該不是緬甸的城市,滿街的招牌,以及建築物的風格,完全是雲南的模型。街上貼滿歡迎匪軍入緬的標語,但卻看不到一個匪兵,只偶然看到幾個喝得東歪西倒的緬軍。景棟街頭還算平靜。

張文元帶著我們鑽到一棟有煤汽燈的大房子,主人以漠然的眼光瞄了我們一眼,然後走到後面去喝茶。

我站在門前,發現那是一棟四合院式的住宅,宅前正樑上,有「潁川」兩字,裡面一切陳設仍保持中國形式,正中大廳,供有祖先牌位及關公的神位,我像是回到雲南的民宅,一點也感覺不到那裡是緬甸北部的第二大城。

主人與張文元以擺夷語嘀咕了幾句之後,張文元告訴我,當晚一定要趕四十里路,因為要避過緬軍所設的四道關卡,所以早些出發,至於明天動手劫車的事,我們明天再沿途商量。交代完了,就安排我們休息。

我對張文元沒有甚麼認識,但由相處的半日中看來,我發覺為人爽直,頗有江湖義氣,諒想他不會有甚麼不利的行動,即使有,他帶的人也沒有我多,武器更沒有我好,如果他想搞什麼花樣,應該在我們接近緬甸監獄就發動了。所以對於他,我頗為放心。

在我的內心,堅信正義必可戰勝邪惡。記得杜顯信將軍在四十二年,緬軍大舉進攻我基地之時,派我率領兩百多位老弱及傷患戰士,向薩爾溫江支援,我那時腦裡一直浮現被俘,以及被緬軍屠殺的慘境。因為那不是在國內,失敗了化裝成平民,雜在難民堆裡逃亡,那是在異域,失敗了就只有死亡一條路可走。

第二天五點多,我們出發趕到約定地點。

一路上與張文元商議劫車的技術問題。因事先約了劫車的地點,並且知道押車的只有緬軍十二人,這應當是萬無一失的。

我們在一處公路旁停下來,前後上下左右部署完成以後,已是九點半,也是車子開到的時候了。

張文元顯得有點緊張。

我們焦急的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九點五十分的時候,終於看到五輛車子出現在我們視線可及的地方。

當車子將通過我們埋伏的那一段時,換上緬甸國防軍制服的兩位弟兄,在公路上方打出停車檢查的手勢。

車子剛停妥。公路兩旁埋伏的弟兄全都站了起來,舉槍瞄準車子。

沒有經過戰鬥,我們的攔截相當順利。

我們繳了緬軍的全部武器,然後捆綁起來。

那位獄官模樣的人問我是那一部份的,我告訴他是江拉總部的反共救國軍。

他笑了笑。

得手後,我們棄車轉入小徑,那位緬甸官員正等在那裡拿尾款。

張文元照數付了。

我說我們既然得手,何必還付那筆款子呢?張文元不以為然的告訴我,馬幫就靠信用在緬甸吃飯。那一次我們除了付出部份假鈔之外,也損失了三千多真正的美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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