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大西洋戰役的第三階段(一九四二年一月至七月)在美國水域的戰鬥

一九四一年九月十七日希特勒與我們談話時,見本書第一百八十八頁(第十一章)。他再三囑咐避免與美國發生任何意外事件。當時我們還簡要地分析了這樣一種形勢,戰爭一旦擴大到美國,將會給潛艇戰帶來何種後果。我請求在此之前盡早得到有關指示,以便戰爭一爆發潛艇就可以位於美國沿岸海域。只有這樣才能充分利用「擊鼓」戰的優勢,以襲擊敵防禦薄弱的海區。

但是情況發生了變化。由於日本在一九四一年十二月七日襲擊了珍珠港,使德國感到非常突然。因此當時在美國海域連一艘德國潛艇也沒有。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九日,潛艇部隊指揮機關才接到海戰指揮部的通知,希特勒取消了所有限制潛艇打擊美國和泛美安全區內艦船的決定。同一天,我向海戰指揮部提出了抽調十二艘潛艇到美國沿岸海域作戰的要求。

潛艇部隊指揮機關對這次作戰寄予莫大的希望。到目前為止,戰爭一直沒有波及到美國海域。那裡的商船慣於單獨航行。連那些駛往加拿大各港(主要是哈利法克斯港和錫德尼港)然後再集結成船隊駛往英國的商船也不例外。不過,由於英美兩國海軍的密切合作和經常交換意見,我們預料美國沿岸水域必定會有反潛配系。但是,很可能美國在反潛方面缺乏經驗,因此不宜將它估計得過高。總而言之,我們認為在那裡實施潛艇戰的條件不錯,至少會出現象一、二年前在英國海域出現過的那種令人滿意的狀況。

當然,剛開始的那些有利形勢遲早會惡化的。當我們的潛艇出現在西大西洋時,美國人肯定會加強他們的反潛兵力,反潛措施也會日臻完善和有效。不久的將來,那些單獨航行的商船必然被護航運輸隊所取代。由此看來,「必須在情況發生轉變之前盡快地充分利用目前的有利條件,先下手為強」。(潛艇部隊司令一九四一年十二月九日和一九四二年一月十一日戰爭日誌)

但是,禁止在美國海域進行潛艇戰的規定被取消之後,還給潛艇戰帶來了另一個有利的作戰條件。在那些已被劃分為作戰區的遼闊海域出現了無數不同的航運匯集點,這些匯集點成了我們任意攻擊的新目標。這樣我們就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攻擊的重點從一個點移到另一個點,以達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效果。因為,美國人是不可能以同樣的方式同時去保護所有的航運匯集點的,因此他們只能跟在掌握了主動權的進攻者後面疲於奔命,東堵西擋。採用這種辦法就能達到真正牽制敵防禦兵力的目的。

潛艇戰的作戰原則同樣適用於美國海域這一新戰場。潛艇戰的原則是以盡可能少的兵力擊沉盡可能多的敵艦船。也就是說每艘潛艇每個出航日擊沉敵艦船的數量必須盡可能地多。只有在這種情況下才能把潛艇派到遙遠的海區和航運匯集點去,即潛艇雖然經過長途跋涉,消耗了一定的時間,但在那裡的成功把握仍比附近的作戰區更大。因而對潛艇部隊指揮機關來說,重要的是要正確而及時地掌握遙遠海區敵航運集中區和防禦的「薄弱點」等有關情報。我們決不能讓襲擊戰遭到失敗。潛艇部隊指揮機關指望在美國戰場的「處女」海區裡能獲得大捷,雖然需要潛艇長途跋涉,但也在所不惜。

在美國海域發動一次襲擊戰需要多少艘潛艇呢?在潛艇部隊司令的一九四二年一月一日的戰爭日誌中對現有潛艇的數量作了精確的統計。當時德國在前線的作戰潛艇共九十一艘。其中性能最好(潛艇部隊司令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十九日戰爭日誌)的二十三艘在地中海。另外三艘根據海戰指揮部的指示也要進駐地中海,六艘配置在直布羅陀海峽以西海區,四艘分配到挪威海域。剩下用於噸位戰的五十五艘潛艇由於缺乏修船工人有六十%在港修理。從潛艇部隊司令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十五日的戰爭日誌中可看出,因缺少工人,使新型潛艇的完工推遲了多長時間。

在海上活動的潛艇只有二十二艘,其中有一半往返於航行途中。因此,在一九四二年初,即在戰爭爆發後兩年零三個月的時間內我們只有十至十二艘(占現有作戰潛艇的十二%)潛艇可用來同時遂行海戰的主要任務——噸位戰。羅斯基爾談到潛艇對美國沿岸的航運造成的重大損失時說:

「正視一下一九四二年最初幾天潛艇在美國沿岸海域所造成的破壞情況,使多數人感到驚訝的事實之一是,那裡從未有過十二艘以上的潛艇同時作戰。」(羅斯基爾:《海上戰爭》,第二卷,第九十六頁)

在美國近海的首次襲擊戰中所用的潛艇甚至連這個數量也沒有達到。一九四一年十二月九日我向海戰指揮部建議,立即派遣十二艘潛艇到美國沿海去作戰,但被拒絕了。為了達到使用十二艘潛艇的目的,我請求上級把配置在直布羅陀海峽以西海區的六艘九c型大型潛艇(七百四十噸)調往美國沿海。這些潛艇特別「不適合在直布羅陀海峽和地中海作戰」。「它們比七型潛艇更容易被敵發現,而且裝備更為複雜,經受不起深水炸彈的攻擊,很難控制下潛深度。這種艇的主要優點是燃料儲存量大,作戰半徑大,但在地中海和直布羅陀海峽反而無用武之地。」(潛艇部隊司令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十一日戰爭日誌)

我又補充道,與大洋上的其它海區相比,這些潛艇在直布羅海陀峽成功的希望是渺茫的。

然而我的建議沒有得到同意。

海戰指揮部認為,削弱地中海兵力的這個責任是擔當不起的。直布羅陀海峽以西海區的潛艇也不能從它們的防禦陣位撤出,只能讓我用六艘潛艇的兵力在美國沿海實施首次襲擊。其中只有五艘潛艇於十二月十六至二十五日從比斯開灣各港陸續起航。因此,我們只能用五艘潛艇遂行第一次「擊鼓」戰。

從比斯開灣到美國海域最有價值的各攻擊點的距離是:

錫德尼泊地二千二百海里

哈利法克斯二千四百海里

紐約三千海里

特里尼達三千八百海里

基韋斯特四千海里

阿魯巴四千海里

大型九型潛艇到達上述各海區後所剩下的燃料還足夠維持二至三星期的作戰需要。

潛艇部隊指揮機關估計,在上述各海區附近的商船是單獨航行的,因此潛艇不必集中航行,而應分散在一個較大的海區內。這個海區不能太小,以免在敵改變航線或停止使用該海區時就會使許多潛艇同時處於不利境地。但這個海區也不能太大,以免無法充分利用其中一切取勝的可能性。最後,我決定把第一次「擊鼓」戰限制在這樣一個海區進行,即敵人無法從我們在該海區的出現而推斷出我們將可能很快也在其它航運會集點出現。因此,首批潛艇的攻擊區選擇在聖.勞倫斯河和哈特臘斯角之間。

為了保證這些潛艇襲擊的突然性,我命令潛艇從紐芬蘭海灘向美國東海岸航行時不要被敵發現,途中只能攻擊真正有價值的目標,即一萬總噸位以上的商船。我還預先規定,五艘潛艇在美國沿海同時發動攻擊的時間通過無線電報下達,該時間必須看天氣情況和潛艇西行的航速而定。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底,首批五艘潛艇按上述指示向美國東岸航行,艇員們懷著潛艇部隊領導對他們從未有過的信賴和希望,充滿著戰鬥激情駛往目的地。

在這期間我還盡最大努力爭取更多的潛艇到美國海域作戰。我再次提出反對迄今還在加強直布羅陀海峽和地中海兵力的做法。(潛艇部隊司令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十一日、十二月二十三日戰爭日誌;潛艇部隊司令一九四一年十二月三十日戰爭日誌中記載的潛艇部隊司令一九四一年十二月三十日第七八三號絕密文件)

(一)根據海戰指揮部第二零二四號機密文件,已經下令在東地中海使用十艘潛艇,在直布羅陀海峽以東和以西海域各使用七至八艘(共十五艘),這意味著要向地中海派遣約三十四艘潛艇。

(二)目前在地中海有二十三艘潛艇。根據上述命令還得再派遣十一艘到地中海。這個數字比潛艇部隊司令第七六三號絕密文件中所報告的多,因為這期間出現了損失,海戰指揮部作戰處第二零四七號絕密文件命令填補所蒙受的損失。

(三)自從「皇家方舟」號被擊沉後,凡通過直布羅陀海峽的潛艇有三十三%遭受損失。在「皇家方舟」號擊沉後派入地中海的二十四艘潛艇中有四艘在直布羅陀海峽沉沒,四艘被炸傷後被迫撤回,只有十六艘突入地中海。要再派遣十一艘潛艇到地中海意味著要準備十七艘潛艇,估計在直布羅陀海峽可能損失或損壞五至六艘。

(四)出於同樣原因,為了能同時在直布羅陀海峽以西海域奉命投入七艘潛艇,就要準備約十艘潛艇,因為必須估計到,雖然在朔月期間,但在警戒兵力十分強大的海區,潛艇仍會遭受損失。

(五)因此,必須仔細考慮一下,在地中海和直布羅陀附近海域使用潛艇的軍事價值和潛艇獲勝的希望是否能抵消潛艇的上述重大損失。

a、到目前為止,東地中海的潛艇戰已經減輕了非洲戰場的負擔,如果能在那裡再配置一艘重型艦隻,那末我方通往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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