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鬼舞

一八八七年——

二月四日,美國國會成立「州際商業委員會」以管理鐵路。六月二十一日,美國慶祝維多利亞女王登基五十周年。七月二日至七月四日,聯邦及邦聯退伍軍人,在格的斯堡舉行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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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八八年——

五月十四日,巴西廢止奴隸制度。十一月六日,克里夫蘭所得的國民票數比哈瑞遜為多,可是哈瑞遜以選舉人票數得勝,當選美國總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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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八九年——

三月四日,哈瑞遜就任總統。三月二十三日哈瑞遜總統開放俄克拉荷馬(從前的「印地安人地方」)給白人移居。三月三十一日,巴黎艾菲爾鐵塔落成。五月卅一日,約翰鎮洪水氾濫,死五千人。十一月二日至十一日,北達科州、南達科州、蒙大拿、華盛頓,先後成為美國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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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九〇年——

元月二十五日,在環遊世界一周競賽中,布萊以七十二天六小時又十一分鐘獲勝。六月一日,美國人口數達六千二百六十二萬零二百五十人。七月三日至十日,愛達和與懷俄明成為聯邦的第四十三州與第四十四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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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個人丟掉了一件東西,回去仔仔細細找尋,他就會找得著,這也就是印第安人現在在做的事。他們在請求你們,把過去答應的事情給他們。我並不認為對他們應當像畜牲般對待,而這也是我帶著這種感覺發生的理由……我覺得我的鄉土有了惡名,我要它有個好名,它本來就是有名的嘛。有時我坐著在想,不曉得是誰使它有了惡名的。」

——「坐牛」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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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這裡的土地,是我們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人們拿走了土地,發了大財,我們印第安人要保守它,這非常重要。」

——「白雷」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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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處地方的印第安人一定要舞蹈,不住地跳舞,明年春天,『大神』馬上就要來到了。他會把各種各類的野獸獵物帶回來,遍地的獵物多的是。所有死了的印第安人會回來復活,他們會統統像小夥子般強壯,再度年輕起來。印第安人中的老瞎子會又看得見,又年輕起來,活得快快活活。『大神』用這種方法回來,那時所有的印第安人就會到山上去,高高地、遠遠地離開了白人。那時候白人就傷害不了印第安人啦。到那時印第安人往高山走,就有像水一樣的大洪流來啦,白人統統會死掉、淹死掉。那以後水會退去,處處地方沒有別的人啦,只有印第安人,多的是形形色色的獵物。這時,法師會告訴印第安人,把話傳給所有的印第安人吧,不住跳舞呀,好日子就要來了。不跳舞的印第安人,不信這些話的印第安人,就會越長越小,只有三十公分來高,一直就那麼下去。還有些人會變成木頭,在火裡燒掉了。」

——食魚族「救世主」維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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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七六年到一八七七年的各次戰爭後,蘇族提塔部落各部落投降,他們便失去了粉河地區和黑山。政府的下一步,便是改變「大蘇族保留區」的西界,從西經一〇四度改為一〇三度,這麼一來,削掉了黑山附近九十公里寬的一片地區,取走了賽安河各處河岔間價值很高的一片三角形土地。一八七七年,政府把蘇族人驅出內布拉斯加以後,留給他們的只有鐵砧形的那麼一片土地,介乎西經一〇三度和密蘇里河中間——達科塔的九萬零六百五十六方公里的土地,而這片地域據測定邊界的測量員所認定,實際上毫無價值。

政府中有些官員,要把所有蘇族提塔部落轉送到「印第安人地方」去;另外有些人卻要沿著密蘇里河,替他們成立各處管理所。經過「紅雲」和「斑尾」的強烈抗議後,終於採取了折衷方案。「紅雲」的阿格拉勒部落,住在保留區的西南角「松嶺」;「斑尾」的「燃燒」部落沿著小白河居住,他們的管理所稱為「玫瑰蓓蕾河管理所」。其餘的蘇族部落則分別成立四個管理所——下「燃燒」管理所、鴉溪管理所、賽安河管理所和立岩管理所。這些管理所留存了幾幾乎有一百年,可是「大蘇族保留區」的九萬方公里土地卻會漸漸地從印第安人手裡奪走。

正當提塔部落在新村落中定居下來時,從北歐來的一股移民潮湧進了東達科塔,正緊緊迫住了大蘇族保留區的密蘇里河界線上。一條往西推進的鐵路,到了密蘇里河的俾斯麥市,就被保留區擋住了。要到蒙大拿和美國西北部去的移民,便吵吵鬧鬧要修路穿過保留區。掀風作浪的人巴不得把便宜的地皮,以很高的利潤賣給移民,便策劃方法來打散大蘇族保留區。

要是在以往,蘇族人便會起而作戰,把侵入他們領土裡的所有非法分子打出去,可是而今他們繳掉了槍,沒有了馬,連本身的衣食都難以為繼。他們最偉大的作戰酋長「坐牛」,又流亡在加拿大境內。他和手下的三千從人都自自由由,有槍、有馬,他們會回來的,有一天。

他像吉洛尼莫在墨西哥般自由,「坐牛」在加拿大的自由,在美國政府卻十分憎恨,認為這是顛覆的危險象徵。陸軍企圖使這位漢克巴巴部落領袖和從人,返回美國而在它控制下,更是發了狂。最後,一八七七年九月,陸軍部同加拿大政府商量妥當,譚禮將軍和一個特別委員會,在加拿大騎警護送下,到華爾希堡去。譚禮在那裡會晤了「坐牛」,答應予他以完全赦免,只要他繳出一切槍械和馬匹,帶著他的族人回到「大蘇族保留區」裡漢克巴巴部落的「立岩」管理所去。

「坐牛」起先不願同「一星」譚禮會晤。「同這些美國人商談是沒有用的,」他告訴加拿大騎警署長麥克里德:「他們統統是扯謊家,所說的任何事情都不能相信。」麥克里德一心只想把「坐牛」弄出加拿大,只有在他的要求下,才終於說動了這位漢克巴巴人,在十月十七日到華爾希堡來開會。

「一星」譚禮的開會演說很短。「你的這一股人,」他告訴「坐牛」:「是獨一無二不曾投降的……我們走了好幾百公里到這裡來,把『大家長』的消息帶給你,也像我時常告訴過你一般,『大家長』極想要使所有各族人和和平平生活,印第安人、白人已經流過的血太多了,該是停止流血的時候了。」

「我們做了什麼事,你們想要叫我們停止?」「坐牛」反駁道:「我們沒有犯半點兒事呀,完完全全是你們那邊的人,開始弄得我們犯了所有這些搶劫。我們不能到任何地方去,所以就在這個國家裡避難……我很樂意曉得你為什麼到這裡來……你來到這裡,告訴我們的是謊話,可是我們並不要聽,我不願意人用任何這種話來對我說;那就是,在我的『老奶奶』(維多利亞女王)屋裡,告訴我這等謊話。不要再多說兩個字兒了,回去,回到你來的地方去吧……你們給我們一部份土地,卻又把我們趕走,我已經到了這裡,同這些族人要留在這裡,就真正要留在這裡。」

「坐牛」讓手下好幾個人發言,其中有加入他那個部落的一個桑狄部落的,和一個陽克敦部落的人,他們所說的話,加強了他所說的立場。然後他又作了一項最最不尋常的事,介紹了一位婦女「說一次」到會議中來。有些印第安人事後說,那是有意對譚禮的一種侮辱,有客人在座的會議,竟准一個女人發言了。「我經過了你們的國家,」她對譚禮說道:「我想在那裡撫養我的子女,可是你們卻不給我一點兒時間。我就到了這個國家來養育孩子,有了一點兒和平。我所要對你說的就是這些了,要求你回到來的地方去吧,這些是我要同他們一起待下去,同他們一起撫養子女的人。」

會議結束,「一星」譚禮知道對「坐牛」再作任何的請求是沒有用處了,最後的希望便在麥克里德署長身上,他同意向漢克巴巴人說明加拿大政府對他們所採取的立場。麥克里德通知「坐牛」,女王政府對認為他是一位到加拿大避難的美國印第安人,不能稱他是一位英國印第安人。「你們不能期待女王政府有半點兒什麼,」他說道:「只除開你們規規矩矩時受到保護。你們唯一的希望是野牛,牠們也不是許多年以前的樣子了,你們給養的來源定會斷絕。你們也絕不能懷著作對的意圖越過國境去。假如你們這麼做,不但美國人是你們的敵人,連騎警署、連英國政府也都是你們的仇敵了。」

麥克里德所說的話,沒有半句能改變「坐牛」的決心,他要停留在「老奶奶」的國土裡。

第二天早晨,「一星」譚禮啟程回美國,向陸軍部提出了警告:「這一大股對我們激烈仇視,而又離國境極近的印第安人,他們的存在是對我國各印第安人地區和平的持久威脅。」

「坐牛」逃亡到加拿大,一共待了四年,對加拿大政府更為合作,很可能在薩克其萬平原活過這一輩子。然而,打從一開頭起,「女王政府」就把「坐牛」看成了是一個潛在性的麻煩來源,也是一個開銷很大的客人,因為不得不多派騎警隊警員對他加以監視。有時,他還成了國會中的笑柄。一八七八年二月十八日,加拿大下議院的一位議員,提出一項質詢,就是「由於『坐牛』越過我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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