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編 廣西的建設 北伐(以廣西對北伐之重要貢獻為中心) 六、贛北各役

(一)箬溪之役:孫傳芳對北伐軍之猛攻吳佩孚,最初一面觀望,一面集中部隊於贛省,圖謀收漁人之利。及北伐軍攻抵武漢,八月底孫傳芳以時機已至,頒援贛之計劃,企圖大舉襲擊湘東,九月初旬孫軍即與北伐軍接觸。我北伐軍有二、三、六等軍駐防贛邊,又有十四軍賴世璜之響應,是以孫傳芳雖兵力大於我軍,反被我軍收復贛州,唯孫傳芳強兵雲集贛北,對我軍威脅很大,因此九月十日蔣總司令調第七軍赴贛北作戰。李軍長於九月十一日由武昌外圍率第二路胡宗鐸部出發,到鄂城會合第一路夏威部向陽新前進。十八日到陽新,駐該地之馬濟部陳良佐團請求收編,乃編為第十旅第十九團,由陳任旅長,並命其收編馬濟殘部。此時陽新附近載春、田家鎮、富池口、瑞昌、箬溪等方面都有孫傳芳隊伍,因此第七軍對各方面都要警戒。九月二十三日得悉孫軍一般情況如左:

1.盧香亭部分駐瑞昌、九江;周鳳岐部在九江;謝鴻勛部由武寧、洋港向陽新前進。

2.陳調元部由武穴對岸碼頭至木石港,有向陽新前進模樣。

3.王普部在富池口小河架橋,有向陽新前進模樣。

4.孫軍海軍在半璧山附近向我警戒部隊射擊。

5.孫軍馬登瀛率新在山東收編之土匪二千人用兵艦掩護從石灰窰登陸。李軍長以孫軍三路向陽新前進,一路登陸石灰窰對第七軍採包圍之勢,七軍在陽新是孤軍,沒有後援,但判斷陳調元、王普、周鳳岐及海軍等均非孫嫡系,馬部係新收編之匪,僅謝鴻勛是孫心腹,現謝已向陽新前進中,擒賊擒王決定先擊謝部,謝敗則其他部必觀望不前。因此九月二十五日由荻田橋、陽新向前推進,廿八日在南邊附近羊腸山擊潰謝鴻勛部十四團,得悉謝部主力在箬溪,即指向箬溪,廿九日到達該地立即下攻擊命令,激戰至三十日午後將敵完全擊破,繳獲槍二千餘枝,機槍數十挺,砲數門,而當時傳聞謝本人陣亡,實係負傷,送上海治療,傷重而亡。此役對孫軍打擊甚大,謝為盧香亭底下的主力,被我軍一擊即垮,主將傷亡,不但解了第七軍受包圍之不利態勢,且使孫部其他隊伍精神受威脅,心理受打擊,這是七軍到贛北建的首功。×××××××××關於劉佐龍軍及健公指揮軍隊答問:一、鄂軍劉佐龍投誠國民革命軍,對吳佩孚打擊很大,請問劉部後來演變如何?答:劉佐龍部本守漢陽,投誠後編在第七軍中,後來改編為十八軍、十九軍,分別由陶鈞、胡宗鐸任軍長,兵沒什麼改動,多少調動了一些幹部,戰鬪力不大,武漢事變後第七軍不戰而退,十八、十九軍也垮了。二、健公身經百戰,戰功赫赫,請問健公指揮那一次的戰役最為滿意?答:十九年南寧解圍一役最為滿意,護黨救國軍由湘回桂,湘軍自後跟蹤而來,滇軍盧漢山滇入桂圍南寧,粵軍自東來襲,呂煥炎又叛了,我派部佯攻賓陽,自率勁旅輕裝越過崇山峻嶺以解南寧之圍。三、民國三十五年健公到東北督戰,此事請健公詳述。答:共軍得了關東軍槍械,守長春、四平街,杜聿明攻打未下,蔣主席著急了要我去東北。我到了以後,部署一下,打了三天,把四平街打下了(按三十五年五月二十日收復四平街)。這時中央得了一個情報說有六千俄國紅軍便衣隊在長春支持林彪,下命令給杜聿明:打下四平街後不準過遼河,不準過公主嶺。我看林彪部在四平街打敗,在白天撤退的,臨退把十六個列車炸毀了,如此狼狽,喊杜聿明追擊,杜說:「中央有命令不能過遼河。」我說:「什麼原因?」他說:「長春有六千紅軍便衣,紅軍在哈爾濱朝發夕至。」我說:「我有計劃,我負責任。」我當他面向上面一個報告,上面下命令:「繼續追擊。」我連夜趕迴向蔣主席報告:「要取長春。」他很沉重的樣子,我說:「打了,少六千敵人,他們再進兵來是聯合國的事。」他「唔!唔!」連聲。第二天,我要飛東北,他說:「我們一起走。」我們一起到瀋陽吃午飯(此日為五月二十三日),飛機一下來,知道我們戰車已到長春,蔣主席高興極了,說:「吃了飯,我們到長春。」我主張取了長春攻哈爾濱,直取佳木斯,主張編三百萬民團自動保衛地方,我希望在東北負一些責任,而蔣主席硬要我回南京就國防部長職。

(以上第一百零五次訪問,五十五年一月七日)

(二)第一次德安之役:箬溪之役第七軍打垮了謝鴻勛整整一個師(四個團),在其司令部獲得甚多文電,其中最重要的是孫傳芳的軍報,由此獲知一星期前程潛率一、六兩軍襲取南昌,旋被鄧如琢、鄭俊彥優勢兵力反攻,倉惶退出,損失很重,而一、三、六軍受敵壓迫,向西撤退。由於第七軍行軍中,而無線電時或失去聯繫,對友軍情況有時不明。本來在九月下旬,孫軍主力在南昌以南對付第二軍,程潛率一、六兩軍由高安襲擊南昌,竟然輕易得手,但鄭俊彥、鄧如琢分別自北方南潯及南方樟樹方面反攻夾擊,我軍寡不敵眾狼狽而退,在生米街渡河,程潛不諳水性,拉著馬尾過河,十分危險,損失甚大。此時孫軍大集,一、三、六軍向西撤退。這些情況我在總司令部知道得很清楚,而尚未與第七軍通報,李軍長從敵司令部中獲知情報,即面臨前進或後退之抉擇問題,第七軍固然打敗了謝師,但就兵力講是以十團打四團,輕而易舉,沒什麼了不得,現在則是明知友軍失利後退,若再前進是孤軍深入,有被圍殲的危險,最穩健的辦法是退回湖北江西邊界,或靠往武寧,或就在箬溪候命,但如此必助長敵人氣燄,因我主力在南昌失敗,七軍以偏師入贛北又不戰而退,是長敵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因此李軍長還是選擇攻勢,由箬溪攻德安,德安是南潯路中心,是敵人補給要站,有重兵駐守,如果能攻克德安,必能打擊敵人士氣,提高我軍信心。十月一日李軍長率全軍向拓林前進,二日在朱橋郭村得悉敵情,在德安之敵有盧香亭、李俊義、陳光祖、段承澤等部,在馬延嶺有周鳳岐部,在南詩車站有顏景宗部,共約二萬餘人,此一線兵力比第七軍佔優勢,敵人在德安南面佔九仙嶺高地,西邊佔箬山壠高地,北面鐵路邊亦為高地,而且北軍素來善於做防禦工事,他們利用鐵皮車、敞車放沙包架上重機關槍在鐵道上巡邏,看來極難攻取。但李軍長仍決心一戰。十月三日展開完畢,開始攻擊,力戰克九仙嶺,到下午克德安,敵人焚毀輜重糧秣向九江潰退,我軍獲步槍五千餘枝,山砲迫擊砲數十門,機關槍數十挺,俘虜數千人,而第七軍損失亦重,官兵傷亡共二千餘人,第九團團長陸受祺陣亡(由該團營長何次三指揮),可見戰況之繳烈。十月四日李軍長未得友軍情報,而探悉敵人有包圍德安之勢,孤軍四面受敵,只有迅速退往箬溪,若在德安與敵糾纏,腹背受敵,太不安全,乃於五日夜撤退,七日返抵箬溪。此役有形效果是消滅他們幾千人槍,虜獲他們甚多武器,而其無形效果最重要,因以孤軍深入竟打垮其盧香亭主力,切斷其補給路線,震動孫軍,孫傳芳聞而膽寒,精神上受大的打擊,此後七軍配合友軍再度攻擊,終於肅清贛北。

(三)王家鋪之役:七軍在德安之役傷亡二千餘人,但士氣仍盛,退回箬溪後從事休息,十月八日接程潛通報,得悉友軍情況如左:(l)蔣總司令接得我進攻德安之報告,曾令第六軍及第一軍王俊師由嚴湯山渡修水到建昌與我軍取得聯絡。(2)蔣總司令已督率第三軍及第一軍劉峙師反攻南昌。(3)第六軍與王俊師到達建昌後聞我軍已退箬溪,遂由建昌轉至拓林市、謝家鋪一帶。至十月十日接得敵情如左:(l)德安孫軍被我擊敗後大部退回九江。(2)瑞昌陳調元部步騎約萬餘人、砲數十門向箬溪前進,現已達王家鋪。李軍長得悉友軍情況及敵情後,以「先發制人」、「攻擊是最好的防禦」,決定攻擊王家鋪,於是一面與程潛、王俊等聯繫,一面調九個團由箬溪長壽橋出發攻向王家鋪,留一團駐守箬溪。陳調元是孫部第五方面軍總司令,轄有王普、劉鳳圖、畢化東等安徽部隊,現在王家鋪者有劉、畢兩旅(四個團)及騎兵第六團、砲兵連等。十月十二日我軍展開攻擊。陳調元練兵很有名,雖攻擊精神差,動作慢,但擅長防守,他們憑覆盆山、梅山南麓之崖壁設守,復利用山上房屋穿鑿槍眼,並在山坳、叢林中構築工事,十分堅固,因此攻擊困難,發起幾次衝鋒都沒成功,傷亡很多,第二團團長呂演新、機關槍大隊長吳鐵英陣亡,入夜戰況益烈。此時第七軍彈藥缺乏,此問題不解決太危險,乃抽收駐箬溪部隊彈藥及入陣地搜取敵屍所帶彈藥補充。後忽聞孫軍五千人抵白水街,右翼受威脅,乃派第十九團警戒,並電程潛軍長派王俊師由謝家鋪截擊白水街敵援軍,並借彈藥數萬發。次日我軍繼續總攻,認為打不下要撤退時不堪設想,官兵一起衝鋒,正午十二時,我軍仰攻佔覆盆山,此時敵千餘自白水街來援,我軍即予猛擊,並佔梅山,下午二時遂克王家鋪,敵人向瑞昌潰退,第七軍繳獲槍三千餘枝,俘虜三千餘人,第一軍第一師亦截擊繳械甚多。唯七軍陣亡團長以下千餘人,頗傷元氣。第七軍一入贛北,先擊潰謝鴻勛師於箬溪,繼續潰敵第三方面軍盧香亭於德安,復擊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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