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龍過江

一天,大軍閥吳佩孚帶著幾個貼身隨從,閒逛到了一家飯店門口,突然收住了腳步。原來那門上的大橫匾寫著三個斗大的金字:「叫不倒」。

那字寫得龍飛鳳舞,雄渾有力,真是怎麼看都順眼,怎麼看都帶勁!不過吳佩孚不是欣賞字,而是為那意思納悶:嘿,這「叫不倒」是什麼意思?他搖著腦袋,揣摩了半天也沒弄明白,於是大喝一聲:「掌櫃的!」

「在!」那掌櫃的正在屋內扒拉算盤,聽見喊聲,探頭一望:啊,是殺人不眨眼的吳佩孚!這一驚非同小可,趕快放下算盤跑過來:「噢,是大帥光臨,小人有失遠迎。得罪得罪!」

「你他媽的別囉唆!我問你,這『叫不倒』是什麼意思?」

「這,回稟大帥,不是小人誇口,小人開店,請的廚師是空前絕後的高手,任憑客人叫菜,絕對叫不倒!」

「好大的口氣!好,今天我倒要看看,若真叫不倒,本帥有賞;若叫倒了,可別怪我砸你的牌子,封你的店!走,進去看看!」

吳佩孚說罷,就耀武揚威地進了飯店,找了個雅座坐下,將桌子一拍:「給我來盤『小白龍過江』!」

「小白龍過江?」掌櫃的一聽這菜名就傻了眼:什麼叫做「小白龍過江」?這菜別說沒吃過,沒見過,就是名字也沒聽說過呀!要做不出這盤菜,日子就難過了,說不定還會丟了腦袋!

想到這些,那掌櫃的冷汗就刷刷刷地從背上流出來。

「快給本帥做來!」

「是!」

掌櫃的搔搔頭皮來到了廚房,對著幾個廚師如此這般講了一番。

那幾個廚師一聽,也都傻眼了。就在這當口,那蹲在灶門邊燒火的小伙計說話了:「他不就是要盤『小白龍過江』嗎?那有什麼為難的?別說這個,就是要龍心鳳膽也難不倒咱!」

「小崽子,你說什麼大話?」

「不信,咱做給你們看看!」

小伙計說罷,挽了挽袖子,拿起一根帶鬚的大蔥,留鬚去皮,隨後用麵捏了一個龍頭安上;放進油鍋一溜,裝進了深底大盤子。接著,他往盤子裡舀了兩勺湯,便用手將盤子高高托起來:「『小白龍過江』來罷!」

吳佩孚鼓了鼓眼睛:「這是什麼?」

小伙計不慌不忙地唱道——

龍鬚擺,龍頭翹,

白龍過江把尾搖,

有錢要想吃名菜,

請到本店「叫不倒」!

吳佩孚一聽,「啪!」給了小伙計一巴掌:「你這小子還真能!本帥賞你啦!來呀,打轎回府!」

吳佩孚砸店不成,就這麼走了。

雖然小伙計無辜挨了一巴掌,卻保住了「叫不倒」的牌子,從此他也出了名,稱「叫不倒」師傅。

姜言信/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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