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白帝城和小探花都看向封青岩。
而封青岩思索一下，就說道：「如果說以天庭為代表的諸神時代，是出現在蒙昧時代。那麼，以地府為代表的萬鬼時候，就出現於野蠻時代。」
「野蠻時代？」
小探花愣了一下，對野蠻時代並不太了解。
「野蠻時代，基本上是原始氏族社會成長，發展，直到它鼎盛的時期。它又分為低級、中級、高級三個階段。低級階段指新石器時代，中級階段屬於青銅器時代，高級階段屬於鐵器時代。」
「其實，人類一開始，並無任何鬼神可言。」
這時，封青岩停了停，思索一番又道：「但是，到了舊石器時代晚期，氏族公社的產生，人類社會形成為一個個比較穩定的血緣集團。」
「這時，人的體質與思維能力有了很大的進步，集團內部語言有了發展，某些禁忌和規範已經形成。人們以集體的力量，簡陋的工具與自然界作鬥爭，一方面逐步認識到人們的生產活動與某些自然現象的聯繫……」
「另一方面，又受著自然界的沉重壓迫，對自然界的千姿百態，千變萬化得不到正確的理解。於是，恐懼與希望交織在一起，對許多自然現象作出歪曲的顛倒的反映，把自然現象鬼神化，原始的鬼神便從而產生。」
「鬼神誕生了，自然就會有管理鬼神的機構，即是地府。」
封青岩說完，就沉默起來，腦子依然在高速運轉。片刻後，他再次看著白帝城和小探花，說道：「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因此使命便落在商上……」
白帝城和小探花面面相覷。
「商人重鬼神，好占卜。」封青岩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半晌後又說道：「在商朝，不論是王公貴族，還是販夫走卒，都崇尚占卜，信重鬼神。所以，凡是祭祀、征伐、田獵、出入、年成、風雨、疾病等等，事無巨細，一切都求之於鬼神。而最為常用的方法，就是使用龜甲、獸骨等占卜吉凶。占卜以後，又會在龜甲獸骨上刻下占卜的時日、占卜者的名字、所占卜的事情、占卜的結果等……」
「在商人的日常生活中，幾乎莫不禱於鬼神……」
「這就是，不問蒼生問鬼神？」白帝城說道。
封青岩笑了笑，繼續分析和推測下去，說道：「其實，天庭和地府有個很大的區別。」
「什麼區別？」
小探花好奇問道，對鬼神的誕生，漸漸有了興趣。
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少宮主說得，似乎挺有道理的，起碼邏輯上能說得通。
「造神。」封青岩說道。
「造神？」小探花有些驚訝起來，「怎麼造神？」
封青岩整理一下腦海中的信息，就說道：「雖然蒙昧時代的天庭諸神，是後於人類而誕生。但是，從誕生來說，也算得上是先天之神。」
「也對。」
小探花點頭，因為蒙昧時代的天庭諸神，都是什麼水神啊、火神啊、風神、雷神啊等自然之類。
「而到了野蠻時代，特別是進入第二階段的青銅時代，人類就開始造神了。」
封青岩又停下來在思索，白帝城和小探花並不催促，接著聽到，「而造神，必需遵循一個準則，就是生前有功於人，死後為神。」
「的確是這樣。」白帝城想了想說道。
「所造的鬼神多了，於是就構建出鬼神的居所，然後就出現了冥界或陰間。」封青岩有些明悟說道，「既然冥界出現了，那麼自然會出現一套相當完整的管理機構，於是就有了閻羅、城隍、判官、無常等……」
「因為恐懼和希望的交織在一起，所以民間又常用閻羅、地獄來教育人，勸人為善，宣揚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封青岩抬頭凝視著夜空，他的目光似乎穿越回到大商帝國，回到那個鬼神盛行的時代。
「所以，在民間，鬼神信仰比神靈信仰，影響更深更廣……」
「既然如此，那地府為何會敗？」
白帝城問道，這才是最關鍵所在，說道：「如果鬼神信仰，比神靈信仰的影響更深更廣，地府不會敗才對。」
在今晚，封青岩說那麼多，不斷推測天庭和地府的起源。
其實，也想從中能不能找到地府失敗的原因所在，按理來說，地府掌握著六道輪迴這個大殺器，應該不會敗才對。
而且，在地府為代表的萬鬼時代，已經懂得造神了……
但是，地府最終還是敗了，是敗於天庭之手，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我不知道，我也在尋找真正的答案。」
封青岩搖搖頭說道，沉默了片刻又言，「我想到的答案，只有是時代的發展……」
「時代的發展？」
「不錯。」
封青岩點點頭，接著說道：「諸神的誕生，是因為蒙昧時代的先民，對付自然的膜拜。而萬鬼的誕生，是因為在青銅時代，禁忌和規範的形成和成熟，在恐懼和希望交織在一起中誕生了……」
「如果說蒙昧時代，是人類的幼稚期，那麼野蠻時代，就是人類的少年期。」封青岩思量說道，但是感覺用「少年期」來形容，似乎不是那麼恰當。
不過，他並沒有多想，又說道：「少年期之後，自然就是青年期。」
「而青年期的思維能力，發展到個體思維發展的高峰期，並達到成熟。在這個時候，會產生自我概念，即是對自我形象的認知。於是，會去探索並嘗試去建立……穩定的自我同一感，即自我認同感……」
而在此時，小探花和白帝城，又一臉懵逼起來，根本就聽不明白了。
不是說地府的起源嗎？
怎麼扯到什麼少年期、青年期身上了？
「白總管，你讀的書多，聽得懂嗎？」小探花小聲問道。
「我讀書不多。」白帝城面無表情，遲疑一下又說道：「如果是軍師，肯定能聽得懂……」
「我怎麼感覺少宮主，有些想當然呢？」小探花說道。
「所以，青年期是人生觀、價值觀的形成和穩定時期，也是情感已經趨向成熟、穩定的時期。」封青岩想了想說道，看著小探花和白帝城一臉茫然的表情，不由搖頭苦笑一下。
自己的比喻，有這麼抽象嗎？
「少宮主，你繼續，我們在聽著。」小探花一邊泡茶，一邊說道。
「簡單來說，蒙昧時代之後是野蠻時代，而野蠻時代之後就是文明時代。」
「哦，那這和天庭、地府，有什麼關係呢？」
小探花問道。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