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一府城隍 第0582章 拜見吾皇

葬宮裡,一曲《招魂》肝腸寸斷響遍大千,瀰漫著淡淡的悲哀,讓人淚流滿面。而在此時,封青岩愣愣看著目光無神的封居胥,心情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而那青銅棺鮮紅得如同滴血,在這黑暗中顯得無比的妖艷。

咔咔嚓——

厚重的棺蓋緩緩升起,靜靜懸浮在半空中。

「湛湛江水兮,上有楓。目極千里兮,傷春心。魂去歸來兮,哀我大商……」

一個古老而悲哀的吟唱,從青銅棺中傳出來,讓封青岩的身子猛然一震,似乎是在呼喚他般。接著,他就從青銅棺里看到一幅模糊不清的畫面,似乎有無數人跪拜在一座大墓前。

他們在恭敬地跪著,虔誠地吟唱著。

吟唱從大地響起,繼而響遍了整個雲霄,似乎穿越時間空般越來越響,也越來越多。

「魂兮歸來!入修門些。工祝招君,背行先些。秦篝齊縷,鄭綿絡些。招具該備,永嘯呼些。」

這裡,封青岩獃獃地看著那畫面,靈魂在顫動不已。而且,他所看到的畫面越來越清晰,可以清楚地看著每一個人的神態。

每個人都悲哀不已。

在畫面中,墓碑高九丈,屹立在大地之上。

「跪!」

一個聲音在低喝。

此時,所有的人都跪下來。

「一叩!」

那個聲音再次低喝。

此時,每個人都朝墓碑拜下,低下了頭顱。

「二叩!」

「三叩!」

……

這時,封青岩的身子在微微顫動,臉上不知何時流下了兩串淚水,神情有著哀傷。他們是在招魂,是在招回他封青岩的魂,接著他又看到在那一座墓碑上,流下了血。

一滴滴地滴落下來。

只是,魂不見歸來。

不見歸來,不見歸來,不見歸來……

「嗚嗚嗚嗚……」

鬼族大哭!

魂歸來兮,魂歸來兮!

但魂,始終不見歸來!

而在此時,封青岩已經淚流滿面,視線有些模糊不清了。不知在何時,那個吟唱就開始慢慢低下來,那畫面也漸漸消失不見。

當他恢複過來時,棺中哪有什麼畫面,哪有什麼吟唱。

在青銅棺中,只是靜靜懸浮著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古樸無華,看越來十分普通。他伸手一探,就把令牌拿起來,入手微微有些冰涼,除此外並沒有什麼感覺。

而當他拿起令牌,往棺下一看,整個人怔住了。

在棺中,正躺著一個人,一個大概二十五六,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他驀然感覺到,棺中躺著的人就是他。

這時,他獃獃地看著,似乎在對著鏡子般,棺中的人就是他。緊接著,棺中人緩緩陷下去,最後化為一張人皮。

一張似乎是從他身上脫下來的皮。

當他定神一看,那張人皮慢慢消散了,棺中什麼都沒有。

半晌,他才慢慢回神過來,回頭看著臉色悲哀的封居胥,問道:「他是我?」

「臣,青山國候爵、青山府城隍封居胥,拜見吾皇。」

而在此時,一直站在火光中的封居胥,猛然朝封青岩跪拜下來。

封青岩看到,整個人都愣在那裡,怔怔地看著跪拜下來的封居胥,似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接著,他有些疑惑越來,封居胥不是說他只是封氏最後的子嗣嗎,什麼時候成了大商帝國的天子了?

「你說什麼?」

這時,封青岩回神過來說道。

「臣,青山國候爵、青山府城隍封居胥,拜見吾皇。」封居胥再次恭敬說道。

封青岩眨了一下眼睛,思索一下就慢慢釋然了。

那具青銅棺乃是封氏大商傾一國之力,歷經千年才鑄造出來,最後卻用在他的身上了,這說明了什麼?恐怕,他的身份,不僅僅是封氏最後的子嗣那麼簡單。

如果他曾經是大商帝國的天子,那麼就很好解釋青銅棺為何用在他身上了。

只是他沒有想到,他的前世如此恐怖。

之前,他還有些疑惑,如此逆天的青銅棺,怎麼會用在他的身上,原來是這樣……

「你的意思是說,我的前世是大商帝國的天子?」

片刻後,封青岩靜靜問道,看著封居胥還在跑著,就言:「起來吧。」

「唉——」

這時,封居胥卻嘆息了一聲,站起來說道:「吾皇不僅是我大商帝國的天子,還是我鬼族所管理陰間的陰天子。」

封青岩皺了皺眉頭,想不到自己的前世不僅是陽間天子,竟然還是陰間的天子。陽間陰間皆管,真可謂是管盡天地萬物生靈,權柄絕對是滔天……

「是嗎?」封青岩說道。

「不錯。」封居胥點頭說道,但是看到轉世重生,已經不記得一切的封青岩,心中有些哀傷。

轉世重生的吾皇,還是吾皇嗎?

還有,吾皇還能夠重建地府,重建我大商帝國,以及回到故土嗎?

這時,封居胥心中十分茫然,還有他真的死了,現在只是殘留下來的一縷神魂而已,也無法再幫到封青岩……

或者幫他恢複記憶。

這時,封青岩突然想到什麼,就說道:「對了,你在城隍大殿的令牌里,也留下一縷神魂。」

「不錯。」封居胥點頭。

「你在那裡留下了什麼說話?」封青岩有些好奇問道。

封居胥沉吟一下就搖搖頭,最後嘆息說道:「順其自然吧,吾皇不必在意,那只是臣的一點痴心妄想而已。」

封青岩皺了皺眉頭,見封居胥不願再提,也沒有繼續追問。

不過他看得出,封居胥對他有些失望,因為鬼族付出巨大的代價,而轉世重生過來的人,卻對大商帝國、對鬼族,沒有半點的歸屬感……

他重生過來,不再是大商帝國的天子了。

「封居胥,我有一個疑惑。」片刻後,封青岩想了想又問道,「我父親封滿樓長得和我、你一樣,又名為封居胥,與你的名字一樣,這其中有什麼?」

封居胥淡淡一笑,說道:「吾皇想要知道,只有自己去找答案了。」

封青岩聞言,眉頭微微一皺。

「吾皇,臣的時間到了,也該走了。」

這時,封居胥靜靜說道,臉色十分平靜,最後凝視著封青岩又言,「吾皇,如果有機會,請回故土看看。在故土,應該還有我們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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