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無頭將軍(十)

無頭人的問題太難處理,退一萬步說弄到了一個人的血,照這具屍體的情況,頭斷的地方還得噴血,怎麼?一邊輸血一邊噴血,不等於是竹籃打水嗎?想了想後,洛司塵搖頭,問:「還有別的辦法嗎?雪浮。」

「沒有。」雪狐眨了下眼睛,回頭看著那個無頭人,小聲的問:「司塵,你想要放棄嗎?」

「放棄?」洛司塵的生命里沒有放棄這兩個字,他這一生唯一的放棄的就是對洛旖的感情,那是他最大的割捨,現在面對一個無頭人,就要他放棄?洛司塵抹了一下臉上的雨水,回答:「不能放棄。」事到如今,如果輸血是唯一的辦法,那麼就只有想辦法找血了,洛司塵站在雨中,看著無頭人掙扎了兩下,又鑽進地里後,走回了辦公室。

雪狐緊隨其後,跟了過來,一進房間,身子一搖,灑了洛司塵一身的水,不過也沒有什麼好在意的,因為洛司塵這時身上也是濕答答的。雪狐甩了甩皮毛上的水後,變化成了人形,除了頭髮是濕的,全身上下都是乾的,為了不讓洛司塵著涼,雪狐用法術把洛司塵身上的濕衣服都弄乾了。

屋外下著雨,兩個人坐在辦公室里想了很久,雪狐是沒有什麼好辦法的,問她的話,就只能得到一個答案,殺一個人然後弄到血,洛司塵肯定不會讓雪狐去殺人,血這件事就落在了洛司塵的身上,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地方最可行,那就是血庫。但血庫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何必這個地界洛司塵不熟,要想解決這件事,洛司塵只有聯絡其他的靈媒。洛司塵不顧下雨,又一次衝進了雨中,燃放了組織特製的煙花,這種煙花無論是天晴還是下雨,都能噴得很高,而組織上的人看到了這種煙花,就會用最快的速度,趕到燃放煙花的場地。

約莫半個小時以後,工地上面出現了三個穿著黑衣的神秘人,雪狐因為洛司塵的吩咐,沒有出去,只遠遠的看著,她只看到那三個人身上有靈力,其他的一概不知。等到那三個人走,洛司塵才回了辦公室,雪狐第一時間幫洛司塵弄乾了衣服,洛司塵才笑著說:「事情解決了。」

「他們是什麼人?」雪狐還是忍不住好奇。

洛司塵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飲料,打開瓶蓋,喝了一口後回答:「靈媒。」

「你認識?」

「以前不認識,現在認識。」洛司塵面帶微笑的看著雪狐,他知道雪狐肯定還是很好奇為什麼自己會這麼說,但是組織上的事,他不能告訴雪狐,於是解釋道:「這些事情按規矩我不能跟你說。」

雪狐又不是想為難洛司塵,洛司塵不說,她也就不問了,只問了血到的時間,洛司塵的答案是一個小時以後。果真,一個小時以後,工地來了一個黑衣人,那個黑衣人把幾袋血交給了洛司塵,沒有說什麼,就離開了。洛司塵拿著血回了辦公室,又從口袋裡拿出了別人準備好的輸液器具,問道:「雪浮,會輸血嗎?」

雪狐搖頭:「不會。」

「那你吸取我的記憶,學習一下,等會兒你給他輸血。」洛司塵大搖大擺的坐到了椅子上,等待雪狐吸取他的記憶。

雪狐有些遲疑的走向了洛司塵,把手放在了洛司塵的胸口,隨著洛司塵的心跳,雪狐的心跳也加快了,洛司塵感覺得到雪狐有些緊張,忙問:「你怎麼了?」

「沒什麼。」雪狐的臉一紅,又答:「你的靈力太強,我吸取你的記憶很困難。」

「那就辛苦你了。」洛司塵笑了起來,對於雪狐這隻靈獸來說,他的靈力確實是比一般人強了很多,要讀取他的記憶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直到半個小時以後,雪狐才略有所知,在千萬的記憶中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那段,只是洛司塵不知,雪狐在讀取護士輸血的場面時,順便讀取了洛司塵一些其他的記憶。那些記憶讓雪狐感到有些可憐,她沒想到洛司塵居然會有那樣的經歷,同時,她也明白了為什麼洛旖不肯接受洛司塵的真正原因。雪狐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洛司塵,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因為她知道如果洛司塵知道了,一定會不高興,她不想惹洛司塵不開心。

洛司塵看雪狐收手,忙問:「讀取到了?」

「嗯。」雪狐點頭,像個專業的護士一樣,拿起了血包,還有其他的東西,走進了雨中。完全用不上洛司塵幫忙,把無頭人扯出來,輸血,一氣呵成,雪狐做完這些以後,沖著辦公室裡面的洛司塵大喊:「幫我。」

洛司塵聽了,沖了出去,問:「我該怎麼做?」

「固定他。」雪狐抬頭,雙眼通紅,這是憤怒加法力提升到了一定限度的象徵。洛司塵知道雪狐搞定這個無頭人一定消耗了很多的精力,否則眼睛也不會逼到這麼紅,像要發狂一般,所以連忙用靈力布置出了幾條結界繩,結界繩牢牢的控住了無頭人的四肢後,雪狐變化成白狐,伸出前爪,按向了無心人的胸口,她知道動作要快,否則無頭人的血一耗盡,一切就白費了。

無頭人因為有了血液,心臟開始復甦起來,雖然沒有跳動,記憶卻被引活了,那條記憶之路如同一條很黑的隧道,雪狐在其中穿梭,當她看到光明的時候,聽到了無頭人心裡的聲音……

五代十國的末期,也是北楚的末期,北楚的最後一個皇帝是德仁王,叫高濟沖。任何一個國家要滅亡,君主都佔了大部分的原因,一個無能力昏庸的皇帝,會讓一個國家走向絕路。在這樣的一個國家中,有一個威武的大將軍,叫高躍,高躍天生力氣大於常人,長得龍眉鳳眼,非常的好看。然而,他卻沒有得到很好的待遇,不因為別的,只因為他是高家的私生子。這個高家指的自然是皇家,皇家向來看重顏面,所以儘管高躍能帶軍打仗,但從來不被認可,只有一些將士敬他一些。德仁王為防高躍握住兵權,做出一些有傷國體的事,找個借口便把高躍的兵權給下了,自古皇帝皆如此,想要別人怎麼樣,那不是一件難事,任何一個皇帝都怕臣子會禍亂朝綱,再者,這高躍畢竟也有皇族血脈,所以高濟沖不得不防。德仁王怕高躍哪一天會造反,於是把高躍貶去了一個窮鄉僻壤的地方,這是,有個人可就不依了,這人不是別人,而是北楚的雲憂公主。

雲憂公主自小就親近高躍,雖跟高躍年齡相差一些,卻把高躍當親人一樣看待,因為高躍被貶的事情,雲憂公主鬧上了朝堂,當著眾臣的面,大聲的指責了德仁王的不是,德仁王十分憤怒,一氣之下,把雲憂公主貶為了庶民,並且不允許記在族譜里,就這樣,一個堂堂的公主在歷史裡被除名了。

雲憂公主沒想到德仁王會這麼狠,哭著跑回了自己的宮裡,一邊收拾包袱一邊哭,丫環見了勸道:「公主,你就別跟皇上置氣了,他畢竟是皇上。」

「他是皇上又怎麼樣?一個不講道理的皇帝遲早會把國家送給別人的。」雲憂公主傷心極了,她的母親在生她的時候就死了,所以她在這個皇宮裡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生在宮中哪裡能不知道宮裡人的心計和人心,越是看得多,雲憂越是絕望,反倒覺得自己的叔父高躍更像是一個親人,所以,她決定要離開皇宮,去投奔高躍。

「公主……」丫環只是一個小丫環,說不上什麼話,在皇宮這樣的地方,同樣是丫環也要分三六九等,那些得寵的嬪妃,皇子,公主的丫環們自然是地位要高一些,現在雲憂公主都被除了名,小丫環知道自己就算是想幫公主說話,也沒有了立場,於是小聲的問:「那公主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他不認我是公主,我也不稀罕,我要離開皇宮。」雲憂公主把手飾盒裡的手飾全倒進了包袱里,想了想後,又拿出了一件交給了丫環。「這個給你。」

「公主,我不能要……」丫環一看,居然是雲憂公主很喜歡的一條項鏈,哪裡敢收。

雲憂公主轉身看著丫環,嘆了口氣:「收下吧,以後就像是作個紀念也好,你以後要是出宮了,換錢過些好日子也行。」

「公主……」丫環想到雲憂公主要走,就掉下了眼淚。

雲憂公主看向門外的天空,臉上多出了一絲笑容,她倒不覺得事情很糟,離開皇宮對她來說,就像被關住的小鳥要飛向天空一樣,她一直渴望外面的世界,就算是被除名,她也不在乎,所以德仁王的聖旨碰巧隨了雲憂公主的心愿。

這時,遠在晉山的高躍對這一切一無所知,被德仁王削權以後,高躍雖然悶悶不樂,倒也不能做出其他的事情,除了飲酒還是飲酒,每天不喝個天昏地暗,絕不休息。高躍的身邊沒有人服侍,只有一個小兵,心甘情願的跟高躍來到了這窮鄉僻壤,小兵名叫宋遠,家裡的親人都在打仗的時候死了,所以才跟了高躍,這是第一個原因,第二個跟在高躍身邊的原因,卻是因為一道密令……

大約過了半月,雲憂公主被除名的事,才傳到了高躍的耳朵里,高躍一聽,拍著桌子大聲的問:「你說什麼?皇上除去了雲憂公主的公主之名?」

「是的,高將軍。」太監是德仁王派來刻意通知高躍的,大概是知道了雲憂公主會來找高躍。

高躍急得團團轉,自言自語:「這怎麼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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