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思量之後,阿秋給余之城留下了一封信,一個人離開了余家鎮,沒有好去的地方,阿秋悄悄的回了蘇州城。
何有才在街上看到阿秋時,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認錯了人,還是阿秋先開了口。
「何大哥。」
「阿秋?」何有才四周看看,趕緊把阿秋拉到了旁邊。「你怎麼回來了?余公子呢?」
「我離開了余家。」阿秋小聲的回答。
何有才忙問:「余家欺負你了?」
「沒有,只是不想留在那裡。」阿秋看著何有才。
何有才一臉緊張,阿秋回來的不是時候。「你怎麼現在回來,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你不知道周家在到處找你嗎?」
「他們還不放過我?」
「放過你,沒那麼容易,這說話不安全,我們走。」何有才拉著阿秋出了城,到了城外的分叉路口。
見到已經安全,何有才鬆了口氣:「阿秋,你不該回來,要是讓周家的人發現了你,你的下場會和婉晴一樣。」
「婉晴是……?」阿秋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何有才猜到這些事餘子城一定沒跟阿秋講,於是問起了阿秋的父親:「對了,你一個人回來,伯父呢?」
「我爹他……」阿秋雙眸暗淡了下去,父親過逝才不久,她的傷心並沒有過去。
「伯父怎麼了?」
「我爹死了。」
何有才聽到阿秋的父親死了,非常的意外……聽阿秋說完後,拿著扇子拍了一下手,說道:「周家根本就是心狠手辣,斬草除根,誰都不會放過!」
「雖然余公子沒說,但是我能猜到害我爹的就是周家人。」阿秋皺起了眉頭,心裡恨著周家。
何有才忙說:「周家何止害了你爹,這只不過是開頭,他們是氣不過自己被愚弄的……」
「何大哥為什麼這麼說?」
「誒……」何有才挑重點把餘子城如何救走阿秋的爹和餘子城走後發生的事說給了阿秋聽。
阿秋聽了,難以置信:「何大哥,你是說周家連婉晴姑娘也沒有放過?」
「嗯,周文武想要強行污辱婉晴姑娘,婉晴姑娘不肯,便用髮釵刺喉自盡了。」何有才對阿秋的反應一點兒也不意外,因為他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和阿秋現在一樣的神情,那周文武居然喪心病狂到這個程度,周老爺卻不過問,足以證明,婉晴是周家要殺的對象,不只是婉晴,連那個聽婉晴吩咐行事的滿花樓紅妓也被毒酒毒死了,但這些事情都沒有證據,加上是青樓背景,世人雖然惋惜,卻無可奈何。
聽了周家做的這些惡事,阿秋的心就像插了一把刀子,她好恨啊,恨周家行事歹毒,她不甘心,她要為父親報仇,反正她現在也沒有了牽掛,而能幫她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何有才。
「何大哥,阿秋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把我嫁進周家。」阿秋神情堅定的看著何有才。
何有才激動的回答:「你瘋了?周家這樣的人家,逃都還來不及,你要嫁進去?他們家是你的殺父仇人啊!」
「正因為如此,我才要嫁。」
「我不同意。」何有才搖頭,不答應阿秋。
阿秋沒有別的辦法,跪在了地上,眼淚連連的說:「何大哥對阿秋一片好心,阿秋知道,可是殺父之仇,仇深似海,不能不報,若何大哥不成全,我今天便一頭撞死在這樹上。」說著,她用手一指旁邊的大樹,忽的站起來沖了過去。
砰的一下,人撞到了樹上,要不是何有才拉得快,阿秋不只是撞傷頭那麼簡單。儘管何有才不願意,可是阿秋一再堅持,沒有辦法,他只好答應阿秋。
這也許是世間的一樁奇事,如花似玉的女兒家竟然要嫁進仇家作媳婦,大紅花轎抬著,頭戴鳳冠,一路上吹吹打打,何有才簡直就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周文武終於娶到了阿秋,拜過堂後便和賓客大喝起來,等到他酒醉三巡迴到洞房時,看到的是一個赤裸裸躺在床上的男人和身穿霞衣上吊的阿秋。
「阿秋……」周文武解開繩子把阿秋放下來的時候,阿秋沒有了呼吸,周文武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有些慌亂,這時,他看到了阿秋留在桌子上的一封信。信中寫道,張大人貪圖阿秋美色已久,竟然趁周文武招呼來賓時,進洞房把阿秋給污辱了,阿秋不甘受辱,所以懸樑自盡。
周文武是不是愛阿秋沒有人知道,但是他很憤怒,張大人竟然在他新婚當天污辱了他的妻子,這對一個男人來說,是奇恥大辱。沒經大腦思考,周文武已經被氣得昏了頭,拔出掛在牆上的劍,一劍刺向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張大人,血染紅了整張床。
張大人的死鐵證如山,周文武因殺害朝廷命官而罪無可赦,被判處了死刑。
在周文武死後,周老爺才弄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阿秋還是完壁之身,而那個張大人在被殺前是被人給迷暈的,有人說這是冤案,也有人說這一點兒也不冤。
聽到這裡,雪狐覺得阿秋應該算是已經報了仇了,於是很不解:「害你的人都死了,為何你口口聲聲說要報仇?」
「……」女鬼嘴裡嗚嗚聲,小鸚忙翻譯:「她說她也是在死後才發現那個真正害她的人還好端端的活在世上,後來還進入了輪迴……她不甘心,於是留在陽世,等待時機,找那個仇人一報全家的仇。」
事情總是要說到阿秋死後的,阿秋死後,本應被送到枉死城,但她在得知自己是枉死後,從鬼差手裡溜走了,因為她不明白,想弄明白自己為什麼是枉死,鬼差不說,她只好自己去搞明白。
稀里糊塗的阿秋遊盪在陽世,白天躲著,晚上出來,一天夜裡,她來到了何有才的家,她是想來跟何有才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