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三個人此時都清楚,或者是多多少少都明白對方的意思,李半顛和柳無牙互相刁難,誰也沒有討到什麼好處。見李半顛沒有開口,綠萼只好代勞,看著柳無牙說:「不瞞無牙師兄,我和半山師兄此次前來是有件要事要向無牙師兄請教。」
「何事說得如此嚴重?」柳無牙不解的看著綠萼。
「我聽聞師兄開有一礦,此事不知是否屬實?」
「不假,我幾年前確是開設了一個礦。」
柳無牙的坦誠讓綠萼有些問不下去,所以看了一眼李半顛,李半顛酒癮難奈,先咕咚的喝了幾口,然後看著柳無牙直接說:「你惹麻煩了!」
「我不明白,師兄這話是什麼意思?」柳無牙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像在想什麼。
李半顛故作神秘,小聲的說:「你怕是要吃官司。」
「哦,柳某這些年來並未做過什麼得罪他人的事,為何要吃官司?」
「嗯,你以為呢?你以為別人家的兒子和丈夫到了你的礦上後都音訊全無,人家不會找你嗎?」李半顛故意把人數虛張了一些,想探一下柳無牙的底。
柳無牙紋風不動,大聲問:「師兄的意思是我礦上的工人出了意外,我沒有安頓好他的家人嗎?」
「礦上出意外?」綠萼聽後,有些好奇。
柳無牙與綠萼排坐著,看了一眼綠萼後回答:「正是,做礦因環境而言,是件極其危險的事情,所以我給工人們的月錢是很高的,在他們來到我這裡幹活兒之前,我都曾清清楚楚的告訴過他們,儘管這些並非我願,但我也很難預料下礦後的各種情況,故而時有工人死於礦中,不過,在他們死後,我都會找到他們的家人,賠償他們一筆可觀的銀錢,以助他們度過餘生。」
「當真如此危險?」綠萼對礦上的事不了解,一聽死人是常事,著實緊張。「那無牙師兄為何還要開礦?」
柳無牙搖頭,嘆氣:「師妹此言差矣,當世之中,非錢財不能度日,又逢天災,農田收成不堪,加上苛捐雜稅,叫人如何度日?所以,即便如此,明知挖礦危險,還是有人因為家中困難,願意到礦上挖礦。」這一翻話聽似嘆息,實則不折不扣的解釋,既說清了工人們為什麼要來,也把工人的死跟自己劃清了關係。
李半顛在柳無牙說話的功夫,喝完了葫蘆中的酒,晃了晃,沒聽到酒水撞擊酒葫蘆的聲音後,大聲的對柳無牙說:「師弟,你賺了那麼多昧心錢,給我打壺好酒先。」
「半山師兄!」柳無牙看李半顛的眼神成了直線,手緊緊的握著手中的茶盅,像是在極度忍耐。
把柳無牙氣到後,李半顛嬉笑著說:「無牙師弟不會捨不得給我一壺好酒吧?」
「怎麼會。」柳無牙見綠萼在場,也不好發飈,大喊了一聲:「來人啊!」
柳無牙的弟子不愧是訓練有速,沒一會就跑到了柳無牙的面前,俯身行禮後恭敬的問:「師傅有何吩咐?」
「去,去給師叔打壺好酒。」柳無牙氣乎乎的說完後,又補充了一句:「要最好的酒,去酒窯取出二十年陳釀的花雕給師叔把酒葫灌滿。」
「是,師傅。」弟子快聲答道,然後走到李半顛面前,問李半顛借下了手中的葫蘆。
李半顛很放心的給了,他才不會怕,他料定就算給柳無牙十次機會,他也不會讓人在自己的酒中下毒,儘管柳無牙恨自己入骨,但是如果他要這麼做的話,早做了。柳無牙的聰明不在於施陰謀小計,而是成大事不在乎代價,因此,柳無牙不惜頂著茅山術掌門人的名頭做生意,為的是什麼,李半顛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