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年過半百的人坐在大堂內,喝著茶,都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後,柳無牙才打開了話匣:「歲月不饒人啊,算起來,我們已經三十多年沒見面了吧?半山師兄。」
「嗯,好像是,好像不是,人老啦,把日子都過忘了。」李半顛不受拘束的把腳放在了凳子上,破爛的衣服還散發著汗味。
柳無牙比李半顛要小几歲,雖然頭髮花白,但人看起來很乾凈,裝束要比李半顛整齊很多,呷了口茶後,笑了起來:「半山師兄是人老心不老。」
「哦?」
「半山師兄可還記得當年的承諾?」柳無牙毫無懸念的把當年的約定拿出來說事,一副要聽李半顛如何解釋的樣子。
綠萼想說話,看了一眼李半顛後又沒說,李半顛直接把話接了過去。「當然記得,這不,我不是來了嗎?」
「哦?師兄既然記得,為何獨自前來?」柳無牙的笑容里有些不快,但沒直說。
李半顛一看,撇了下嘴:「你不也一樣嗎?背著我偷偷的去給綠萼師妹送東西。」
「但是我並未與師妹相見,柳某所做合情合理,不如師兄這麼苟且。」柳無牙氣得臉都綠了。
李半顛和柳無牙說了兩句話,兩個人都臉紅脖子粗的樣子,聲音越來越大,引得大堂外的弟子們偷看,綠萼感到很難為情的勸道:「都一大把年齡的人了,能不能不要說這些,讓晚輩們看去了笑話。」
「師妹說的有理。」柳無牙變得很快,一改剛才對李半顛的態度,變得溫和了許多,手一揮,對堂外的弟子丫環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師傅!」幾個弟子聽後,不敢遲疑,立刻就離開了。
見弟子走後,柳無牙討好的問:「師妹,你看這樣可好?」
「你呀。」綠萼笑了,如果說三個人不是這樣的關係,她相信自己不會討厭柳無牙,畢竟三個人同一個師門,從小一起長大,即便不是親人,也不會是仇家,論起來,柳無牙比李半顛是要風趣許多,但感情並非如此,綠萼沒有猶豫過自己要嫁給李半顛的決心。相反,是李半顛更為受約束,表面上看,李半顛好像是力爭到底,實際上最怕傷害了三個人師門情誼的人卻是他,要不他當初也不會答應柳無牙。這些事情,李半顛不會讓柳無牙知道,於是裝作無理取鬧的問:「師弟,你說都三十年沒見了,好歹我們也是師兄弟,你就拿這麼一點兒點心打發我?」
「怎麼會,半山師兄不要心急,酒菜我已經吩咐下人在做,只是師兄和師妹來得太突然,所以得花些時間。」柳無牙彬彬有禮的回答,沒負他在這一行中『玉面道長』的稱號。有些事恐怕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當年的柳無牙玉樹林風,自認無論哪方面都高出李半顛一籌,為何綠萼師妹情牽於李半顛,卻對自己無動於衷,更奇怪的是,無數大家小姐與美人都傾情於自己,而自己卻對綠萼痴心難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