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錄到底是沒有到周家登門道歉,因為錢大貴說周家執意要結親,否則就斷了和錢家的生意來往,對於錢家來說這個是一個打擊。一邊是周家,一邊是雪浮,安能兩全?錢大貴倒是想出了一個意想天開的法子,那就是錢錄把周家小姐和雪浮都娶了,同天進門,不分大小。這個主意錢錄自然是不接受的,他心裡只有雪浮,而那個周家小姐,見都沒有見過,就算是如錢大貴所說,錢錄和周家小姐在四歲時曾見過一面,那麼久的事情,錢錄哪裡還記得。最後錢錄之所以答應,還虧了善解人意的雪浮,錢大貴知道自己不能改變兒子的心意,所以找到了雪浮,錢錄是在雪浮的說服下才答應了錢大貴的提議。
周錢兩家聯姻可以說得上是平山鎮上的大事,鎮上有頭有臉的都來了,平日里走得不近的,想攀關係的也來了。婚事辦得風風光光,無可挑剔,只是,與別家不同,錢錄是同時跟兩個新娘子拜堂,右邊是雪浮,左邊是周家小姐周含柳。拜完堂,兩位新娘子被送進了同一個院子里的兩間新房內,入夜後,賓客們都喝得酩酊大醉,錢錄也被糊裡糊塗的推進了其中一間洞房。
紅燭搖動,新娘子身穿喜服,頭戴喜帕的端坐在床頭,錢錄是真的有些醉了,不過他還記得自己喜歡的是誰,於是情不自禁的說:「雪浮,我終於娶到你了。」說著,他撲向床上的新娘,全然沒感覺到蓋頭下的新娘子顫動了一下。錢錄用手摸索著去抱新娘,當他湊過嘴去時卻聞到一股陌生的發香,這種香味跟雪浮的不同,雪浮的發香很特別,是那種野花香味,這個新娘子的發香是髮油的味道。錢錄聞到這股香味忙睜開眼看,這一看,把他嚇一跳,面前的女子非常的陌生,雖然模樣不錯,但跟雪浮是天壤之別,不用說,一定是周家小姐周含柳。
「對不起,小生唐突了。」錢錄不自覺的就站了起來,完全忘了他也娶了這位周家小姐。
周含柳被妝扮得面若桃花,可是這些都掩飾不了自己的失落,只好尷尬一笑提醒:「相公,你醉了,早點歇息吧。」
「我,我沒醉,我現在還很清醒。」錢錄哪裡還有醉意,酒勁都嚇清醒了,也知道自己剛才犯了什麼錯誤,他可不能在這裡久待下去,於是禮貌說道:「今天你也累了一天,我看你還是早點休息吧,我現在想起還有一本書沒看完,我想去書房看書。」說完,錢錄看都沒看周含柳一樣,就拉開房門走了出去,並為周含柳關上了門,留下錯愕的新娘坐在床頭不知如何是好。
過了一會兒,當周含柳推開窗,看到雪浮的房裡兩個人影搖動時,一行淚濕了脂粉,才新婚第一夜,丈夫就拋下自己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這樣的屈辱誰能夠受得下去,周含柳一邊忍著心痛,一邊在鏡前補好妝,她在心裡安慰自己,也許錢錄只是先去雪浮那邊,下半夜會過來。她就這樣坐在床頭等,二更天過了,她眼巴巴的坐到了天亮,錢錄都沒有回來。
早上,負責梳洗的小丫頭在門外敲了敲周含柳的房門,輕聲問道:「少爺,少夫人,可以梳洗了嗎?」
「進來吧。」周含柳有氣無力的回答,內心充滿了絕望,小丫頭進來時也發現了不對勁,不過下人沒有好奇的權利,所以她只負責給周含柳梳洗。按規矩,梳洗好了之後,新人要去給父母長輩敬茶,當周含柳換了衣服出門時,卻聽到對面屋子裡傳出了錢錄的聲音,大聲吩咐丫頭在中午前不許再去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