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公與宰相叫囂著要廢了鳳輕塵這個無德的皇后時,一直在深宮沒有半點動靜的鳳輕塵,開始頻繁招見鳳離族人,鳳離族也一改之前的低調,高調的打入上流圈子,公開與三公宰相叫板。
有皇后做後盾,除了三公與宰相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要給鳳離族一些面子。畢竟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事情會朝那個方向發展。
三公與宰相雖然門生遍布,權利不小,鳳輕塵有皇上的寵愛,還有大皇子,她的地位輕易不可以動搖。
鳳離族人一活躍,三公與宰相就更激動了:「皇后與鳳離族是狗急跳牆了,他們還以為能靠這些手段就能拉攏人,殊不知那些個官員最是滑頭,現在沒事,他們自然人好好招待鳳離族人,可一旦出事了,他們絕不會為鳳離族說半句話。」
「太保大人說得沒錯,我看皇后娘娘是沒有辦法,才會使出這個昏招,還真以為憑皇后的身份,就人收買人心。」
「皇上還年輕,就算身子受損,也能做十幾年的皇帝,大皇子還是一個孩子,能不能長大成人還是一個問題,沒有人會為了一個不確定的未來,賭上身家性命,皇后這一步棋走得實在不妙。」
「皇后娘娘太急了,可惜鳳離將軍遠在邊關,鳳離將軍要是在京城,皇后娘娘定不會出此昏招。」
三公與宰相,你一句我一句,四隻第狐狸相視一眼,各自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他們決定動手了!
因南陵皇帝被押送到今的日子越來越近,那一波波彈劾鳳輕塵的摺子,也漸漸的沉寂下來,甚至漸漸有收手的勢態,可九皇叔、鳳輕塵和王錦凌都明白,這是假象!
「他們選擇在南陵遞投降國書的那一天動手,會有人在那一天,出來指證輕……」王錦凌在說到輕塵的名字是,突然打住,隨即若無其事的繼續道:「皇后娘娘與少奇有染,大皇子非皇室血脈。」
奶寶本就是輕塵婚前所出,算算時間,輕塵懷奶寶的時候,九皇叔正好不在京城,三公和宰相拿這個說事,輕塵就算洗清罪名,也會沾一身腥。
這一招可謂是狠毒至極!
九皇叔眼中閃過一抹殺意,冷冷地應了一聲,抬眸,看王錦凌眼中偶然滑過的落寞,九皇叔唇角溢出一絲笑意,好似全身毛孔都舒展開了,舒適無比。
王錦凌明知九皇叔是故意的,卻無法多說什麼,九皇叔並沒有說什麼,一切是他自己想不開,走不出去罷了。
輕輕嘆了口氣,王錦凌收拾好心情,臉上淺笑依舊,眉眼間溫潤不變,剛剛那一抹失落,就好像是錯覺一般,王錦凌從容地叫著皇后娘娘,說著那一天會發生的事,和他擬定的應對對策。
三公和宰相想打鳳輕塵的臉,往鳳輕塵和奶寶身上潑髒水,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鳳輕塵雖不顯山不露水,可真正要動起來,她手上的勢力就是皇帝也要忌憚三分。
只要鳳輕塵有準備,王錦凌就不擔心輕塵會出事,擬定的對策時,以不動搖輕塵的根基為主,他很清楚這些是輕塵的保命底牌,能不動用最好就不動用。
九皇叔固然喜歡看王錦凌黯然神傷,可也不樂意王錦凌天天想著他的妻子,王錦凌要能想明白,不再惦記輕塵的話,九皇叔會更高興。
王錦凌裝作一切不曾發生,九皇叔自然不會多事的提起,兩人又說了一些細節上的安排,便將那天的事安排好。
只要此事一成,東陵內外大權都會掌握在九皇叔手中,十年內都掀不起風浪,哪怕江南王想反也沒有那個能耐。
想到即將到來的平靜,王錦凌臉上的笑意,也燦爛了幾分。
有十年的時間,足夠奶寶長大!
事情談得差不多,九皇叔看時辰不早,看了一眼王錦凌,什麼話也沒有說,直接往外走,看那腳步似乎很匆忙……
王錦凌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立刻起身跟了出去。
君臣之別,除非他現在辭官不做,不然他就做不了清高孤潔,見帝王也敢怠慢的王錦凌。
九皇叔走得太快,王錦凌出去時,已不見九皇叔的身影,王錦凌在門口頓了一下,正想出就,就有機靈的小太監上前,為王錦凌解惑:「王大人不必擔心,皇上這個時辰定是趕回儀和殿陪娘娘用膳,並非對王大人不滿。」
「謝、謝。」王錦凌臉上的笑,有那麼一刻僵住了,不過面前的小太監並沒有發現,他依舊覺得大公子是仙人,對誰都客客氣氣,完全沒有看不起人的張狂樣。
大公子是不染塵世污垢的君子,自然不會做出什麼,給小太監打賞的事,朝小太監點頭一笑,便往宮外走去……
宮外才是他的家,雖然沒有人等他用膳,他也不用陪誰用膳,可那依舊是他的家。
王錦凌每一步都走得很穩,沒有一絲遲疑,直到走出宮門,他才停了下來。
站在城門口,王錦凌沒有再壓抑自己,他轉身看著儀和殿的方向,幽深的眸子滿是黯然……
那裡有他嚮往卻註定得不到的一切,日後,別說和以前那般隨意,如同好友一般的相處,他甚至連叫她名字的權利都沒有,只能生疏而恭敬的叫一句: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這四個字在別人眼中是一種尊榮,可在王錦凌眼中,卻是一個冷漠的符號,能稱為皇后的女人不止輕塵一個。
皇后不一定是輕塵,可輕塵只是輕塵!
王錦凌臉上表情不變,只是隱藏在身後手,握了又鬆開,鬆開又握緊……
王錦凌站在宮門前,如同一道風景,不僅守門的小兵,就是路過的宮女、太監和侍衛,也忍不住停下腳步,躲在一旁悄悄打量王錦凌,瞻仰大公子的風采。
王錦凌完全不知外界的事,他就這麼站著,直到天黑得徹底看不見,他才默默轉身,帶著一身孤寂坐上馬車,獨自一人回到王府。
在暗中保護王錦凌的護衛,忍不住紅了雙眼,如果不是還有理智,他真想衝進宮,把鳳輕塵偷走……
他們家大公子,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他就不明白,鳳輕塵怎麼就看不到他們家公子的好。
儀和殿內,九皇叔並沒有像王錦凌想得那樣幸福,因為和鳳輕塵一起用晚膳的人,並不只有他一個,還有哲哲、鳳謹和雪狼。
哲哲和雪狼還好,雪狼怕九皇叔踹它,九皇叔一個冷眼過來,雪狼就乖乖地縮在角落,默默地啃著自己的小羊排。
哲哲雖是小孩,可極少有撒嬌的動作,平是也不會粘著鳳輕塵,而且哲哲也怕九皇叔,他自然不會頂著九皇叔殺人眼光,膩在鳳輕塵身邊。
可鳳謹不一樣,鳳謹不怕九皇叔,還愛粘鳳輕塵,鳳輕塵好不容易放下奶寶,卻又被鳳謹纏上了,九皇叔沒法和一個小孩計較,只能坐在一旁乾瞪眼。
這還不算什麼,最讓九皇叔不滿的是,鳳謹這個吃裡扒外的小子,抱著他娘子、吃著他讓人送上來的食物,卻在他娘子耳邊,說別的男人的好……
「姐姐,公子哥哥什麼時候來看我,我想公子哥哥了。公子哥哥答應我,要帶我和哲哲哥哥去放風箏。」鳳謹吃完飯,就拉著鳳輕塵的衣擺撒嬌。
鳳謹牌小包子,和小八呆得越久,就越來越會撒嬌了,謝太后直說,這兩人湊在一起,她完全招架不住。
「公子哥哥很忙,讓左岸哥哥帶你們去好不好?」鳳輕塵把左岸拖下水,九皇叔正暗爽,就聽到鳳謹說:「可是人家想公子哥哥,更喜歡公子哥哥。」
說完,還不忘怯生生地看了九皇叔一眼,對上九皇叔寒星般的眸子,鳳謹像是嚇不了一般,飛快地躲到鳳輕塵身後,不安地低頭咬手指……
「在家能不能別這麼嚴肅,會嚇壞孩子。」鳳輕塵抱起鳳謹,嬌嗔的對九皇叔的說道,九皇叔無辜中槍,心裡那叫一個鬱卒……
他要笑得出來,那可真是見鬼了。
九皇叔默默地移頭,不去看鳳謹,他惹不起,他躲還不行嗎?
哲哲默默抬頭,看了一眼鳳謹,又看了一眼九皇叔,淡定地點了點頭,繼續低頭陪雪狼玩,傻鳳謹不會被揍就好。
九皇叔雖然別過臉,卻豎著耳朵聽鳳輕塵和鳳謹說話,聽到鳳輕塵最後還是受不住鳳謹的撒嬌,答應幫他問王錦凌什麼時候有空,然後帶他和哲哲一起去放風箏時,九皇叔差點吐血……
他還能再慘一點嗎?
小屁孩什麼的,果然讓人討厭,他的新婚夜還沒補上,這小屁孩就幫他把情敵弄到身邊了,幸虧他子嗣不豐,他有奶寶一個就足夠了!
剛說到奶寶,就聽到奶寶哇哇的哭聲,鳳謹連忙從鳳輕塵身上滾下來,焦急的找自己的鞋子:「弟弟哭了,姐姐去看……」
鳳謹的話剛落下,就看到秋畫把奶寶抱了進來,略有不安地道:「娘娘,殿下餓了。」
她真不是故意的,皇上饒命呀!
九皇叔默默地望天:看樣子,新婚夜遙遙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