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叔披星戴月的趕來西陵,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鳳輕塵,確定鳳輕塵的心意,可是……
作為一個悶騷到極致、內斂到不善於表達的男人,就算這是真實原因,九皇叔也說不出口。再說了,就算九皇叔說了,鳳輕塵也只當九皇叔在開玩笑,完全不會相信。
九皇叔深知自己的形象,挑了一個最合適的理由:「本王與天宇有約。」
事情本就慢因為西陵天宇而起,九皇叔把西陵天宇推出來,絕對沒有錯。
「哦……」鳳輕塵瞭然地點頭,眼中飛快地滑過一絲失落,九皇叔抬頭時,正好補捉到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被雪狼的嗷叫聲打斷了。
可惜了……好不容易想衝動一把,卻遇到了程咬金。
九皇叔暗暗嘆了口氣,踢了雪狼一腳,閉目靠在椅子上,略做調息。
現在沒有說的氣氛,他就是在懊悔也無用,還不如養足精神,應對接下來的事。
臉上的風霜,還有狼都嫌棄的氣味,足已證明九皇叔這一路趕來,多麼辛苦,鳳輕塵一臉心疼,上前,輕輕地搖醒九皇叔:「去床上睡。」
「臟。」九皇叔一動未動。要不是累極,他絕受不了自己此時的樣子。
「脫了外衣,我替你擦拭一下。」小院沒有小廝,夏挽和春繪不敢靠近,只有鳳輕塵親自服侍了。
「嗯。」
低沉嘶啞的聲音滑入耳際,鳳輕塵的小心肝忍不住一顫,心馳蕩漾了起來。
這聲音,太銷魂了。
倍覺丟人的鳳輕塵,不好意思地別過臉,沒有看到九皇叔嘴角,一閃而逝的笑意,還有眼中毫不掩飾的得意。
這一刻,九皇叔大男人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
鳳輕塵知道九皇叔累狠了,輕手輕腳替九皇叔擦拭一遍後,在九皇叔身旁小心地說了一句:「你安心休息,我去廚房看看。」
這裡沒有準備九皇叔的衣服,夏挽和春繪正連夜給九皇叔縫衣服,自然沒空去廚房給九皇叔準備吃的。
「嗯。」又是一聲輕應,九皇叔不著痕迹的,對著鳳輕塵的耳根,淺淺一個呼吸,熱氣直衝鳳輕塵的頸脖。
這次不是小心肝顫抖了,而是全身都在顫抖,心如小鹿亂撞。
意外還是巧合?
鳳輕塵抬頭看了九皇叔一眼,見九皇叔面無表情,暗道自己太多心了,估計是太久沒有見到九皇叔,心裡太想他了。
鳳輕塵吸了口氣,將心中的浮躁壓下,逃也似得跑了出去。
她怕再呆下去,會忍不住把九皇叔撲倒了。
鳳輕塵跑得太快,沒有聽到九皇叔壓低的壞笑聲……
屋裡多了一個大男人,要想不讓外面的人知曉,自然是不可能的事。
「鳳姑娘,剛剛附近有異動,你們多注意一些。」端王的侍衛提前得了上峰的暗示,他們的任務是保護鳳輕塵,只要能保證鳳輕塵無事,其他的完全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所以,即使端王的侍衛,知曉院中有異,也沒有進去搜查的打算。
「多謝,回頭替我轉告端王,端王的好意我心領。他日端王要帶小世子去東陵玩,我必掃塌以待。」
「呃……」這話侍衛不敢接。
一國親王帶著世子去他國,這絕不是遊玩的節奏,而是逃難,尋求政治庇護的節奏。
鳳姑娘,你確定你這是好意?
熬了三天三夜,只睡了半個晚上,九皇叔就恢複了精神,完全看不出熬夜的疲累與後遺症,鳳輕塵表示萬分嫉妒。
兩世為人,她也沒有攤到九皇叔這麼好的體質。
九皇叔身上的衣服,是夏挽和春繪連夜趕出來的,針腳肯定沒有平時細密,九皇叔不滿的皺眉,再加上衣服上沾了他人的氣息,讓九皇叔一大早,心情就不怎麼美好。
「將就一天,今天就給你做出新的衣服,讓她們漿洗後你再穿。」這要命的潔癖,真讓人糾結,鳳輕塵不禁在想,九皇叔要出身在貧苦百姓家,他要怎麼活?
「嗯。」九皇叔應了一聲,不帶任何誘惑,鳳輕塵聽在耳里,更覺得自己昨晚想太多了,太想九皇叔,所以對九皇叔的聲音和氣息,特別敏感。
九皇叔的壞心情,在吃到熬了一晚上的小米粥後,好了不少。即使在鳳謹看到他,包子臉當即沉下來時,悶聲悶起的叫著:「九皇叔好」,回頭又小聲地問鳳輕塵,他怎麼來了時,九皇叔也沒有說什麼,只當沒有聽到。
「姐姐,抱……」鳳謹一見到九皇叔,就自動進入爭寵模式,撒嬌賣萌,只要能吸引鳳輕塵的注意力,鳳謹不在乎丟不丟臉。
「姐姐,喂……」鳳謹張嘴,靠在鳳輕塵的懷裡,小眼神一勾一勾地看著九皇叔,顯擺意味十足。
九皇叔的好心情,瞬間沒了。
這熊孩子,真不討喜,難怪長公主不喜歡。
一頓早膳,在鳳謹的各種賣萌討好,與九皇叔各種不爽無奈中結束,夏挽進來收碗筷時,都是踮著腳尖,就怕一不小心踩到地雷。
用完早膳,九皇叔本想把鳳謹支走,單獨和鳳輕塵說說話,結果鳳謹再次發揮熊孩子的特性,窩在鳳輕塵的懷裡直哼哼。
沒辦法,鳳謹為了和九皇叔爭寵,一不小心吃撐了,現在肚子脹得很,鳳輕塵只得給他揉揉。
「鳳謹最近不舒服,難免嬌氣了一點。」九皇叔身上的低氣壓太明顯了,鳳輕塵實在無法裝作不知,只得訥訥地解釋。
「嗯。」九皇叔冷淡地應了一句,聲音寒徹心扉,一掃夏日的暑氣。
他連夜趕來,不是來和鳳輕塵大眼瞪小眼的,小屁孩子一點眼力都沒有,也不知左岸怎麼養的,回頭得好好敲打敲打……
屋外,左岸打了個寒顫,將外衣攏了攏,不解地望天:這麼大太陽,他怎麼突然覺得冷了,是不是病了呀?
左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像是比平時溫度高,看樣子是不舒服了,回頭找鳳輕塵要點葯。
他現在可是有家累的人,有病不能和以前一樣扛,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