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公主府翻砸得一通,可疑的人都拎了出來後,端親王才放過了長公主,帶著人浩浩蕩蕩地往鳳謹入住的住院去。
「這煞神總算走了。」長公主府上的管家,摸了摸額頭的冷汗,看著一片狼藉的公主府,頭大如牛,一抬頭,就看到長公主殺人般的眼神,管家心中一慌,筆直跪下,放聲哀嚎:「殿下,這可,這可怎麼辦是好……」
長公主面色如霜,咬牙切齒的道:「備車,本宮要進宮。」
「是,是,奴才這就去。」管家連滾帶爬跑了出去,長公主轉頭,看了一眼鳳輕塵住的方向,恨恨地往外走。
就算她府上有端親王小世子又如何,自從鳳輕塵進來,她就沒有去過鳳謹的小院,那邊也沒有派人來告訴她,她不知曉!
長公主絲毫不在乎,自己此時衣衫不整,就這麼亂糟糟的,連夜進宮。端親王知曉,只說了一句:「讓她去。」
不過是砸了一座公主府,皇上還能要他賠命不成。要賠命,也得先賠他兒子和屬下的命。
「這端親王果然不簡單。」鳳輕塵第一時間,得到公主府的動向,才贊了一句,端親王一行人,便破門而入。
「把我兒子交出來。」人未到,聲先至。只可惜,屋內的人卻沒有把他當回事,端親王眉頭一皺,正準備讓人衝進去時,春繪打開門走了出來:「奴婢給王爺請安,我家姑娘讓奴婢轉告王爺,還請王爺輕些,要嚇到小公子就不好了。」
小糰子的病情,鳳輕塵讓左岸透露給西陵天宇知曉了,並讓他說得嚴重一些,端親王急急而來,肯定是知情的。
果不其然,春繪話一出,端親王便命人退了出去,強硬冷傲的姿態被自責與愧疚取代:「我兒子,他還好嗎?」
端親王問得小心翼翼,就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一個鐵血沙場,坑殺萬人不眨眼的殺人魔頭,此時只是一個普通的父親,為自己兒子擔憂的父親,自責沒有保護好兒子的父親。
「不是很好。」春繪無法對這樣一個父親怒目相視,輕輕地嘆了口氣,勸說道:「王爺要見小公子,還是把這一身氣勢收斂一二,小公子他懼男子靠近了,不喜人碰。」
「好。」端親王將手中的刀,往外一丟:「接住。」
啪……院外的副將,穩穩接住了端親王的刀,隨後又是鎧甲。端親王每日親手打理,細心保養的鎧甲,被他三兩下就扒了下來,隨手丟給外院的護衛。
進去前,端親王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扯出一抹笑,希望能軟化自己冷硬的五觀,減弱身上的殺氣,可是……
春繪很想說:王爺,你還是別笑的好!
端親王推門而入,面上雖不顯,可心裡卻是萬分緊張,他害怕看到兒子責怪憤怒的眼神,更怕兒子用懼怕冷漠的眼神看他。
端親王懷著忐忑的心,推門而入,已經做好了準備,可不想入眼所見,卻是一室溫馨,就好像上朝回家,看到一家老小一般……
端親王有片刻的征仲上,直到對上鳳輕塵淡然平靜的眸子,端親王才回過神。
「你就是鳳輕塵?」端親王自動進入冷傲模式,身上的殺氣外泄,屋內的氣氛陡然一變,雪狼的狼毛瞬間豎了起來,嗖的一下擋在鳳謹和小糰子面前,朝端親王露出森白的狼牙。
看到一頭狼在自己兒子面前,端親王本能的釋放殺氣反擊,想也不想使衝上前,結果人還未靠近,就聽到自己兒子害怕尖叫聲。
「滾出去。」鳳輕塵連忙起身,坐到床邊,將小糰子抱起來。
她沒想到,端親王一進來就如此不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虧她還特意找了西陵天宇,讓天宇把小糰子的情況說了,這端親王居然明知故犯,真正是沒腦。
「你叫我滾出去?」端親王這才發覺,這狼不僅沒有傷害他兒子,反倒在保護他兒子,當下收起一身的殺氣,可即便是這樣,兩個孩子也受了驚嚇。
小糰子不停地往鳳輕塵懷裡鑽,小屁股在外面一拱一拱的,鳳謹愣了一下,看到小糰子的表現,以為是什麼好玩的遊戲,也學著小糰子往鳳輕塵懷裡鑽:「姐姐……哥哥,鳳謹也要。」
「我,我兒子?」端親王的視線,落在小糰子的身上,深邃的眸子閃著淚光:「我兒子他還好嗎?」
端親王想要將小糰子抱起來,可看到小糰子抗拒的樣子,只得生生忍住。
「你先後退三步。」鳳輕塵輕拍著小糰子的背,對端親王說道。
端親王這才記起西陵天宇的話,雖然不想相信,可事實擺在眼前,也只認了。
等到端親王退到,小糰子認為的安全線外,小糰子才慢慢地平靜下來,小鳳謹學著鳳輕塵,笨拙地拍著小糰子的背:「小哥哥,不怕不怕……姐姐在。不怕。」
當鳳輕塵把小糰子抱起來時,鳳謹還湊上前,在小糰子臉上親了一下:「親親,不怕。」然後將自己的臉湊到小糰子嘴邊,等小糰子親他。
小糰子獃獃地看著小鳳謹,直到小鳳謹快急哭了,才機械地小鳳謹臉上親了一下,那樣子就好像執行命令的木偶。
端親王的眼淚,當場就飆了出來:「我兒子他……」
「我救下令公子時,令公子被人吊在樹上,只剩一口氣。令公子沒有受酷刑,只是雙臂被綁太久,等我們發現時,令公子的雙臂已壞死。」
鳳輕塵一臉平靜的直述,沒有半點情緒起伏:「令公子的身體雖然沒有受到傷害,可精神卻受到極嚴重的摧殘,我不知令公子之前發生什麼事,等我救下令貴公子時,令公子便有嚴重的自閉傾向,且害怕人靠近與碰觸。」
鳳輕塵簡單的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這些事端親王肯定會去查,鳳輕塵沒有必要說得太詳細。
「你說,我兒子不僅雙手廢了,以後都會是這個樣子?連我都不能靠近?」端親王緊握的雙手,青筋凸起,全身都散發著森冷的寒氣。
他想要殺人,想要將傷害他兒子的撕碎,可偏偏……他現在什麼都不能做,他要剋制,他不能嚇到自己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