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輕塵一臉平靜地看著幾近瘋狂的李玄月,待到對方情緒稍稍平衡,才道:「李小姐,我不知道你有多愛少奇,但我知道你愛不愛少奇,都與少奇的幸福無關。
難不成,就因為你愛少奇,少奇的幸福就只能在你身上?別忘了那個叫紅袖的侍女,她也說愛少奇,你們兩人對少奇的愛,似乎不相上下。」
「紅袖她算什麼,你怎麼可以拿一個奴婢和我比,我愛少奇不是因為他的身份地位,我愛的是發他那個人。」李玄月氣得直跺腳,一副被污辱的樣子。
鳳輕塵冷笑,直接戳破李玄月不願面對的事實:「你的出身確實比紅袖高,可今天早上,你和紅袖為少奇所做的事,似乎沒有多大的差別,出身高低並不是評判的唯一標準。」
「我當時……」李玄月張嘴就要解釋,卻鳳輕塵打斷了:「李小姐,我知道你有很多理由,可如果你真得愛暄少奇,那麼今天早上,你就不會眼睜睜地看少奇冒險。也許你說你要考慮父親、考慮玄月宮,可這些都不是你放任暄少奇獨自面對危險的理由,你難道不知,少奇很有可能會死在你父親手上嗎?」
鳳輕塵並不是危言聳聽,就算他們做了萬全的準備,也不敢保證他們三人就一定能安全無事。
他們三人也是在賭,拿命在賭,一旦輸了就萬劫不復,李玄月明明知道,卻眼睜睜地看著少奇冒險,這樣的愛經不起一點風浪。
鳳輕塵將最後一層窗戶紙戳破,把李玄月極力隱藏的一切揭露,就是不願意再和李玄月多談,李玄月的愛有太多太多條件,她對暄少奇的愛,根本不像她所說的那般深情。
李玄月淚如雨下,雙手捂著臉,緩緩地蹲下,大聲咆哮道:「鳳輕塵你說得輕鬆,你有沒有想過我的處境。一邊是我愛的人,一邊是我父親,你讓我怎麼辦?你要我背叛我的父親,我的家族嗎?如果我真這麼做了,因此害了我父親和玄月宮,那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即使和少奇在一起,我也不會幸福。」
「我沒要你出賣家族,出賣你父親。少奇和玄月宮只能擇其一,你會選擇誰?」鳳輕塵殘忍的問道。
李玄月整張臉煞白、煞白的,不停地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逼我。」
「我沒逼你,我只是告訴你,少奇和玄月宮無法共存,早晚有一天你要選擇,與其將來兩個人都痛苦,不如早做決定。」現在暄少奇沒有愛上李玄月,可以後的事誰說的准,為了不讓暄少奇日後痛苦,鳳輕塵不得不殘忍。
「李小姐,你查過我的事,應該知道我和九皇叔的事。當初,我喜歡九皇叔,喜歡到可以不顧一切,可以傾盡所有,可以不顧性命,可以為九皇叔負盡天下人,那是因為我沒有家族拖累,我只要做鳳輕塵,只要做自己就可以,但你不一樣。」
鳳輕塵頓了一下,見李玄月一臉疑惑的抬頭,才道:「我和九皇叔從來不存在對的問題,我們也不是敵對。可玄月宮卻註定我們是對立的,在玄月宮派人伏殺我們時,我們和玄月宮的梁子就結下了。少奇不可能站在你那邊和玄月宮一起對付我,你要和少奇在一起,就必須放下玄月宮,以免將來兩人都痛苦。」
她自己不是只要愛情,不要事業與家族的女人,自然不會要李玄月為暄少奇背叛家族,但也不能讓李玄月打著愛暄少奇的名義,為玄月宮算計暄少奇。
「輕塵還是這麼的冷靜與理智。」暗中,暄少奇抬頭看著漆黑的天空,眼睛有些酸澀。
在李玄月來找鳳輕塵時,暄少奇和九皇叔就默契十足的過來,好就近保護鳳輕塵,卻沒有想到聽到這些話。
「李家大小姐對你痴心一片。」九皇叔面色淡漠,眼神幽深,看著不知明的遠方,暄少奇一時也拿不準,九皇叔這話是別俱深意,還是隨便說說,索性便不回答,轉移話題道:「輕塵不會有事,我們走走。」
九皇叔沒有拒絕,兩人並肩慢悠悠地朝山頂邊無人處走去,那地方很空曠,南陵錦凡根本沒有辦法跟過去。
不過,南陵錦凡從來不是一個會放棄的人,暗的不行那就來明的,南陵錦凡轉身去找西陵長公主。
一柱香後西陵長公主換上新裝,與南陵錦凡朝九皇叔和暄少奇走去。身上依舊有花香,卻沒有白天那般濃郁,淡雅的花香讓人忍不住陶醉。
西陵長公主面色稍霽,覺得自己挽回了顏面,南陵錦凡就差翻白眼了:這女人有夠無聊的。
「九皇叔,暄宮主,真巧。」西陵長公主上前,站在兩人身邊,學兩人一樣往下看:「兩位這是在看什麼呢,能不能也告訴本宮,讓本宮也好好欣賞一下,這天穹山的美景。」
九皇叔沒有回答她,甚至連一個眼神也沒有給她,轉身就走人:鳳輕塵說了,不能沾惹花花草草。
「東陵九……」西陵長公主一臉通紅,指著九皇叔的背影,手指不停地顫抖:這個男人,是不是太不把人放在眼裡了。
暄少奇悶笑一聲,見西陵長公主把視線對向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道:「不打擾殿下看夜色,告辭了。」
說完,也和九皇叔一樣轉身走人,絲毫不把西陵長公主的怒火放在心上。
「這兩個人不知好歹!」西陵長公主何曾受過這等冷落,一張臉扭曲了起來,南陵錦凡卻沒有理會她,而是上前一步,站在九皇叔所站的位置,順著九皇叔的視線往下看。
「那個地方……」饒是南陵錦凡再怎麼鎮定,此時也被驚了一跳,隨即笑了出來:「不愧為是能被我視為對手的人,有意思。」
「什麼?」西陵長公主被南陵錦凡的話吸引,伸長脖子往下看,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南陵錦凡絲毫沒有為她解惑的意思,淡漠地轉身:「回去。」
「你發現了什麼?」西陵長公主不是笨蛋,相反她很精明,只是在南陵錦凡這個變態男人面前,她只有表現得愚蠢一些,才能得到更多。
「與你無關,不該管的事少管,西陵現在可不會為一個長公主的死活而出兵。」南陵錦凡這話是嚴厲的警告,西陵長公主只覺得脖子一寒,背後冷汗淋漓。
呼……西陵長公主深吸了一口氣,維持自己的尊貴與雍容,離去前又看了一眼山腳下,若有所思的收回視線。
那個方位,如果她沒有記錯,應該是天穹堡所在。這麼說,天穹堡出事了?
西陵長公主眼睛一亮,看向遠處凌堡主的帳篷了,隨即垂眸,掩去心底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