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天宇的警告,九皇叔並沒有放在心上,他要把一個西陵的公主放在眼裡,他就不是東陵九,他敢插手西陵的政局,還怕一個小小的公主不成,他做的哪件事,是西陵皇上允許的。
黑暗中,九皇叔準確無誤的捕捉到西陵天的眼神,冷冷的道:「天宇,你父皇不允許的事情很多,可你我不照樣在做,要你父皇允許的話,你一輩子都只能坐在輪椅上。
天宇,你只顧得懷疑你母后,你可有想想你的父皇,當年你父皇也查了你腿疾的事情,我們這麼多年後都能查到一絲珠絲馬跡,沒道理他當初什麼也沒有查到,要知道他手中握的權利,是你們不及的。
如果我的推斷沒有錯,你父皇當年就知道,你的腿是事後被人弄殘的,但你父皇為了西陵的安定,選擇了沉默。同理,他事後應該有出手,把證據和證人都抹除了,不然依你後宮那些女人的本事,做不到這麼乾淨。
天宇,你在選擇與我合作時,你就應該明白,你和西陵皇室站在了對立面,如果你後悔了,現在還來得及。」九皇叔丟下這話就走了,至於西陵天宇信不信,這都與他無關,他只是提醒……
九皇叔的話並不是無的放矢,也不是故意誤導西陵天宇,而是有理有據的推斷,就如同證據擺在面前,西陵天宇也不相信,他母后全然乾淨的一樣。
像他們這樣的人,雖然會去找證據,但很多時候並不會全然的相信證據。他們就是做這種事情的人,很清楚依西陵皇上的手段要抹掉證據,嫁禍給別人是多麼容易的一件事情。
「為什麼?為什麼?」黑暗中,西陵天宇就如同一個迷失了方向的孩子,死死地咬著唇,看著九皇叔離去的身影。
為什麼要把他的傷口撕開,為什麼要一再提醒他,當他的腿殘疾時,他的母親和父親都放棄了他。
痛……噬心一般的痛,席捲全身,雙腿在打顫,骨頭被生生折斷的痛,還停留在腦海里,那一波高過一波的痛,讓西陵天宇無法呼吸。
「東陵九,你混蛋。」西陵天宇忍不住罵道。有些事大家心知肚名,可東陵九偏偏要說出來,說出來讓他痛。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被西陵皇室遺棄,他又怎麼可能會和九皇叔合作,又怎麼會執著於,非要查清楚他腿疾的事情是不是和他母后有關。
他已經被父親放棄了,他不想被母親放棄,所以他想要查清楚,證明自己被有被所有的親人遺棄,可事情沒有弄清,九皇叔卻是再次把他快要癒合的傷口撕裂。
真得好痛。
不知是站太久了,還是太過寒冷了,西陵天宇發現自己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可偏偏他動不了,尤其是雙腿處,裝假肢的部位,更讓他痛到無法呼吸。
「我的腿……」咚的一聲,西陵天宇終於支持不住了,摔倒在地,而他這一倒就怎麼也站不起來。
暗衛連忙上前,抱起像冰棍一樣的西陵天宇,看到西陵天宇雙腳往外滲血,暗衛知道現在只有一個人能救他的主子。
抱著一個大男人,就算暗衛再怎麼訓練有素,也無法隱匿蹤跡,在暗衛抱著西陵天宇出現在大街時,就被暗處的人給盯上了。
暗衛雖然沒有辦法隱匿身形,但並不表示他不知道暗中有沒有人跟蹤他,跑了三條大街,依舊甩不開那些尾巴,看著出氣多進氣少的西陵天宇,暗衛知道他沒得選擇。
「鳳姑娘,為了主子安全,我只能對不起你了!」
暗衛不再隱藏,抱著西陵天宇就朝鳳府走去,暗中跟蹤的人也一路跟到鳳府外,看到暗衛拚命的拍門:「開門,開門,快開門。」
鳳府外的護衛早就知道來人是誰,門沒敲兩下就打開了。
「怎麼回事?」護院頭頭擋在門中央,一副你不說清楚就別想進去的架勢。
「對不起,給鳳姑娘添麻煩了,我家主子受傷了,請鳳姑娘出手一救。」暗衛還算有眼色,不敢說西陵天宇的雙腿受傷,可即便如此,暗中那些人也能猜到。
西陵天宇好好的怎麼會受傷,還傷到要暗衛抱著走,十有八九就是腿疾發了,聯想到西陵天宇突然能行走,暗中的探子已經可以肯定,西陵天宇能恢複正常十有八九和鳳輕塵有關。
一個能讓殘疾的人「長」出新肢,這樣的人對那些喋血江湖的人來說,是無法抗拒的誘惑,也是各方權貴無法抗拒的。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說的就是鳳輕塵這一類人,這也就是九皇叔竭力隱瞞鳳輕塵醫好西陵天宇的事情。
在沒有足夠的能力下,你擁有至寶,沒有保護的能力,只會死得更快,像鳳輕塵這樣的人,會變成被人圈禁起來的工具。
只可惜九皇叔處心積慮想要保護秘密,被西陵天宇這個意外給揭穿了,可以想像這件事情傳出去後,鳳輕塵會面臨怎樣的危險。
可惜,鳳輕塵此時毫無所覺,她聽到下人來報,西陵天宇受傷被屬下送來鳳府後,立馬從床上跳了起來。
「把人安置到木屋,把木屋的地熱燒起來,準備好乾凈的水,半刻鐘後我就到。」鳳輕塵揮退上前來服侍的下人:「不用,我自己可以走,把燈點起了來,我馬上要出門。」
鳳輕塵沒有穿厚重的外套,與不方便工作的棉服,一件中衣,外面罩上工作服,再來起一旁的厚披風,提起醫藥箱就往小木屋方向趕去。
冰冷的寒光吹過來,冷得鳳輕塵直哆嗦,暗衛侍女上前,想要幫鳳輕塵拎藥箱,卻被鳳輕塵拒絕,再次加快腳步,朝小木屋走去。
「安逸的生活過太久了,我都忘了半夜急診的滋味。」鳳輕塵在心中苦笑,同是暗自告誡自己,別忘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
一天到晚的勾心鬥角,她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好好地靜下來,看一本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