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銀狐狸得意地一笑，沖著萬書高做了一個鬼臉。
它也知道萬書高不待見自己，但是卻故意在萬書高面前，活得精神抖擻，讓萬書高無可奈何。
小師太一笑，蹲下來，輕撫著銀狐狸的後背。
葉孤帆揮動打屍鞭，站在龍舟中間左右划水。
萬書高端坐與龍舟的前端，取出天機盤推算，一邊校正方位。小師太和銀狐狸呆在船尾，給葉孤帆助力。
龍舟上的三個人和銀狐狸，分工明確，合作合理，共同架勢著龍舟，向正南方出發。
茫茫水面，一片死寂。
走了很久，葉孤帆沒發現水上水下有任何動靜，天空中的飛鳥，也不見一隻。
畜生道里的天色，也和幽冥道一樣，不見日月星辰，不分晨昏晝夜。
大家就這樣茫然向前，不知道那裡是盡頭，哪裡是此岸彼岸。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葉孤帆忽然一轉身，看著來時的水面，皺眉凝視。
「葉大哥，有什麼情況嗎？」小師太也站了起來，問道。
萬書高這時候，正在船頭呼呼大睡，一無所知。
「後邊有動靜，我划水的時候，感覺到了異常。似乎……水流在向前，推動我們的龍舟，讓我省了一點力氣。」葉孤帆手指來路，說道。
「吱吱，吱吱……」銀狐狸也點頭，在附議葉孤帆的說法。
小師太手搭涼棚，踮起腳來觀望，卻一無所見。
來時路上，依舊是白茫茫的水面，沒有看到任何動靜。
「葉大哥，要不我們過去看看吧？查看清楚，也好防患於未然。」小師太說道。
葉孤帆點點頭，道：「也好，我先叫醒掌教真人，讓他看著這裡。」
說罷，葉孤帆走到船頭，在萬書高的身上晃了晃，呼道：「掌教真人，你醒醒啊。」
萬書高這才醒來，不耐煩地揉眼道：「幹什麼？擾人清夢！」
「掌教真人，後面有情況，我和小師太去看一下，這裡交給你了。」葉孤帆交代了一句，沖著小師太擠擠眼，縱身向來時路跳去。
小師太一笑，隨即跟上，和葉孤帆踏水而行，聯袂向前。
「吱吱！」身後，銀狐狸大叫，表示抗議，表示不應該留下自己。
萬書高一瞪眼，道：「畜生，人家小夫妻倆去談戀愛，你亂叫什麼？」
銀狐狸頓時閉嘴，蜷縮在船尾，等待葉孤帆的歸來。
卻說葉孤帆和小師太並肩向前，大約走了三四里路，終於看見前面的動靜了！
前方，一大片惡龍，正在趕來，黑壓壓地鋪開了一大片，極盡目力，也看不到後面的惡龍隊伍。
小師太吃了一驚，道：「葉大哥，這些惡龍還是不肯放過我們，又追了過來？」
「追過來又怎麼樣？先前不是沒交過手，它們不是對手的，追上來，也是送死。」葉孤帆淡淡地說道。
「話是這麼說，可是……我不想再造殺孽。」小師太嘆氣道。
葉孤帆定睛看著，道：「別急，這些惡龍現在……似乎沒有鬥志了。你看，都很老實，隊列整齊，一點不像先前的爭先恐後啊。」
「是嗎？」小師太一愣，仔細觀察，果然如此。
在這片水域上，小師太和葉孤帆等人，和惡龍多次交手，自然熟知惡龍的秉性。
一開始的時候，這些惡龍們的確是冥頑不靈，死戰不退，兇狠無比。
可是目前看來，這些惡龍很安靜，排著隊鳧水向前，一點打仗的意思都沒有。
而且，前面的惡龍看見了葉孤帆和小師太，還緩緩地停住了。後面的惡龍們，也漸次停住，一起眼巴巴地看著葉孤帆二人。
「葉大哥，你說這些惡龍……都是什麼意思啊？」小師太有些懵，皺眉問道。
「是啊，它們這是要幹什麼？我也猜不透。」葉孤帆搖搖頭。
惡龍群的行徑，的確讓人費解。追過來卻不打仗，究竟有什麼目的？
「葉大哥，要不我們回去，讓萬前輩用天機盤推算一下？」小師太建議道。
「不好吧，掌教真人一定會罵我無用。」葉孤帆說道。
「那怎麼辦呢？」小師太沒了主意。
葉孤帆想了想，道：「小師太，我們徑直走過去，近距離接觸一下，試探試探惡龍群的目的，可好？」
「可是會引發交戰的……」小師太很躊躇。
一旦交手，就是血戰，必將又會造成大批惡龍的喪命，這不是小師太願意看到的場景。
「如果要交戰，那是避免不了的。因為我們在前面划龍舟，速度不可能快過這些惡龍。它們追上以後，還是會和我們廝殺。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又何必去躲？」葉孤帆說道。
「那好，過去看看。」小師太這才咬牙一點頭，卻又道：「葉大哥，我們先別動手，搞清楚狀況再說，行不行？」
「這是自然的，依你。」葉孤帆一笑，縱身向前。
惡龍群看見葉孤帆逼近，似乎都很害怕，抬頭看了一眼，便低頭伏在水面上，一動不動。
葉孤帆和小師太居高臨下地轉了一圈，居然沒有受到攻擊，也沒有看到惡龍群里有任何挑釁或者反抗的舉動。
兩人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良久，葉孤帆忽然一抖打屍鞭，在空中甩了一個響鞭，喝道：「你們這些孽障，追過來幹什麼，都想送死嗎？」
「莽……」惡龍群依舊低首，發出很溫和的聲音。
小師太急忙揮手，道：「葉大哥，我覺得這些惡龍，是來歸降我們的。」
「歸降我們，不會吧？」葉孤帆一頭黑線。
這些桀驁不馴的惡龍，會歸降自己？歸降自己的目的，又是什麼？
小師太卻堅定地點頭，道：「是的葉大哥，我看到了這些惡龍眼睛裡的善意。它們一定是想歸降我們，追隨我們的。」
「善意？別是鱷魚的眼淚啊。」葉孤帆笑了笑，道：「就算它們是來歸降的，但是它們的最終目的是什麼？難道，它們想離開這片水域？或者是，直接離開畜生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我想，可以找一個溝通的方式，了解一下。」小師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