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七章 凶多吉少

禮親王在一邊,和太監們交流了一下,這才把布臻信和饒石叫了過去。

「道長,你和布臻信今夜裡就住在這兒,有任何異動,你們可以自己做主張。」禮親王意味深長地看了兩人一眼,道:「希望你們施展手段,肅清妖邪,不要辜負了本王的栽培之意。」

「必當效命!」

「奴才領旨!」

饒石和布臻信急忙回道。

禮親王點點頭,轉身而去。儲秀宮的幾個老太監,帶著饒石和布臻信,四處走動,告訴他們這裡的建築布局,和有關注意事項。

從東西配殿一圈轉過來,在儲秀宮猗蘭館外,老太監站住了腳步,道:「猗蘭館裡,給二位設置了木榻,你們可以在這裡歇息。其餘館舍配殿,所有的門戶,都是虛掩著的,有情況發生,你們可以進去查看。但是要注意,不可毀壞了這裡的擺設。」

「有勞公公吩咐,我等明白。」饒石甩了甩拂塵,說道。

老太監手裡也有拂塵,也甩了一下,道:「我走了,你們仔細著吧。稍後會有人,給你們送來膳食。」

布臻信垂手相送,待老太監走遠,這才和饒石對視一眼,推門進了猗蘭館。

這裡相當於一個別院,也是有進有出,有內有外的。後世的慈禧太后,進宮封為蘭貴人的時候,就住在這裡,生下了同治皇帝。

兩人在猗蘭館內轉了一圈,回到外間,相對而坐。

門外腳步聲響,一隊小太監提著食盒,送來了膳食和果品,而且還帶來了兩壺酒。

把東西放下,太監們一言不發,轉身而去。

偌大的猗蘭館,乃至整個儲秀宮裡,就剩下了饒石和布臻信二人。

「喂,布大人,別他娘的一本正經了,現在這儲秀宮裡,就我們兩人,放開點吧。」饒石捅了捅正襟危坐的布臻信,打開食盒,開始布菜進餐。

喝了兩口酒,饒石一抹嘴巴,道:「多吃點吧布大人,就算死在這裡,也不能做餓死鬼。這裡可是皇宮內院,我們這輩子能進來開開眼界,吃上這麼一頓皇家御膳,就算死了也值得了。要是不死,嘿嘿……今晚我們還能夜卧龍床。」

布臻信嚇了一跳,急忙來悟饒石的嘴巴,低聲道:「道長喝多了吧,當心隔牆有耳!」

夜卧龍床,這話要是傳出去,饒石十八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去去去……」饒石打掉了布臻信的手,道:

「這裡就我們兩人,如果隔牆有耳,那也是鬼!布臻信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是旗人,萬歲爺和王爺,就會高看你一眼。了卻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我們倆啊,都一樣,禮親王的一條狗而已。用我們的時候,各種安慰,不用我們的時候,還不是當成死狗一樣拖出去?」

「道長,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布臻信惶恐,驚疑地看著饒石。

饒石默默地喝了一杯酒,嘆氣道:「實話告訴你吧,兄弟。我們倆今夜過來,是送死的。」

「為什麼是送死?」布臻信頭上出冷汗,問道。

饒石又喝了一口酒,這才道:「宮中鬧鬼,可不是一般的兇險。你要知道,大清國目前國運昌泰如日中天,紫禁城中,天子腳下,有天威當頭,一般的邪魅魍魎,根本就不敢出來!敢出來的,都是修為極深的惡鬼厲鬼和老鬼!這裡的鬼,連天威都壓不住,你想想吧,我倆可以對付?所以啊,我覺得我們倆,是凶多吉少。」

「原來道長是擔心這個……」布臻信摸了摸自己坎坷無比的臉,道:「既然來了,怕也沒用。道長啊,我們只有儘力一戰,或許還可以絕處求生。」

「聽天由命吧。」饒石似乎很是沮喪,埋頭喝酒。

雖然酒菜可口,但是布臻信沒敢多喝,陪著饒石略飲兩杯,算是個意思。

晚飯過後,饒石醉醺醺地站起來,手托羅盤,和布臻信一起巡查儲秀宮。

巨大的儲秀宮,兩人走了一個時辰,才看完一遍。但是兩人一無所獲,也沒發現任何詭異。

饒石酒勁上涌,就在西側的配殿緩福殿里,便要睡覺。

布臻信嚇得一把拖起,拽出了緩福殿,回到猗蘭館。

「怕什麼,我就在緩福殿里睡一宿,你不說,誰又知道?」饒石嚷嚷道。

「道長別胡鬧,那些皇妃們都養尊處優,你睡了她們的床鋪,她們一定會聞見味道,到時候,可真是殺頭的大罪啊!」布臻信說道。

「狗屁!等我們捉鬼完畢,我就用熏香把儲秀宮裡里外外熏一遍,誰能聞得到我身上的味道?」饒石不以為然,倒在榻上,揮手道:「我先睡覺,你值班!」

布臻信還想說點什麼,可是饒石道長已經打了個哈欠,醉醺醺地睡了過去。

長夜漫漫,布臻信就手握寶刀,坐在饒石身邊,監視著儲秀宮的情況。

可是一夜過去,一點動靜也沒有!

第二天一早,一個老太監帶著幾個小太監送來早膳,見到饒石和布臻信還活著,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公公,你看什麼?是不是懷疑我們昨晚已經死了,現在是鬼?」饒石揉了揉眼睛,問道。

老太監搖搖頭,訕訕一笑:「道爺神通廣大,怎麼會死?王爺讓我來問,你們二人,昨晚有沒有什麼收穫?」

布臻信張口說道:「沒有……」

「沒有收穫。」饒石打斷了布臻信的話,說道:「但是貧道察覺到,這裡鬼氣很重。他們不敢出來,大概是忌憚我的道行。」

老太監想了想,道:「行,等我去回稟王爺,二位繼續等消息。」

饒石童心忽起,一把扯住這個老太監,道:「公公留步,我給你說一個故事。」

「說故事?什麼故事?」老太監一愣,問道。

饒石咳咳兩聲,揉了揉鼻子,慢條斯理地說道:「從前……有一個太監……」

「太監怎麼了?下面呢?」老太監不知是計,問道。

饒石一笑,手指老太監兩腿之間:「下面沒有了。」

布臻信反應過來,噗地一笑。

「道爺你好不正經,跟我開玩笑!」老太監白了饒石一眼,蘭花手一揮,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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