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一十二章 秦半夏

彩虹是褪去了,但是古廟四周也是一片狼藉。

「這個王八蛋,讓我一場辛苦付諸東流!」李清冬氣的胸膛起伏,憤怒地踢著地上的石頭。

那些石頭本來就亂,被他這麼一踢,更是亂上加亂。

「李掌教,吳道長,這彩虹神出鬼沒的,想阻止它的搗亂,恐怕不容易啊。」梁可秀憂心忡忡地說道。

吳展展似乎也束手無策,隨手搬了幾塊石頭之後,突然道:「有了,等我祭起茅山大印,在空中護住這一塊範圍,就可以安心施工了。」

說罷,吳展展向李清冬要了一張加印紙符,運劍祭在空中。

茅山大印的虛影投射下來,形成了一方保護區,將大家籠罩在內。

「行了,你們就在光影之下幹活吧,虹氣攻不進來的,放心。」吳展展運劍控制紙符,一邊說道。

李清冬等人重振精神,繼續「大興土木」。

轉眼到了晚上,吳展展才撤了加印紙符,讓大家休息。

虹異雖然神出鬼沒,但是在晚上卻出不來,所以現在不擔心它作怪。

因為從來沒有干過重活,所以梁可秀很累,隨便吃了點東西,便鑽進了水袋裡,甜甜地睡了過去。

萬書高卻不知疲憊,一邊吃東西一邊傻。李清冬哭下不得,罵他他也是老樣子,總是忘不了洪彩兒和他的一對孩子。過了這一天的時間,萬書高的頭髮,又白了許多,若論起蒼老程度,都快趕上李清冬了。

吳展展休息了一下,又打著電筒,在古廟四周巡邏,時而將擋路的大石頭踹在一邊。

李清冬隨後也跟了上去,一邊掐指推算,一邊移動石塊,道:「這裡還有添加一些木料,那裡的石塊多了,運到這邊來。當然,明天再干吧……」

兩人圍著古廟轉了好幾圈,這才回到廟前的空地上,各自打坐。

夜漸深,四周微風不起,非常的安靜。

萬書高也睡著了,鼾聲如雷,時不時地還會說夢話,呼喚洪彩兒的名字。

吳展展微微睜開眼來,發現四周白霧裊裊,而且越來越厚重,漸漸瀰漫。

看了半晌,吳展展又閉上了眼睛,繼續打坐。

濃霧繼續加重,漸漸地包圍了吳展展和李清冬等人。而且有了一絲風氣,帶著腥膻之味。

「來了嗎,妖精們!」吳展展緩緩站起,在濃霧中打量四周。

李清冬也聞聲而起,叫道:「師叔,是不是有情況?」

雖然兩人相距只有一丈遠,但是卻因為濃霧阻擋,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梁可秀也聽見了聲音,從睡袋裡鑽出,摸索著來到吳展展的身邊。唯有萬書高還在呼呼大睡,全不知身邊之事。

「這妖霧重重,難道你自己看不到?」吳展展冷笑,沖著四周高聲叫道:「禽獸們,別耍花樣了,現形出來見見吧。」

霧氣還在加重,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但是卻沒有人回答吳展展。

「再不說話,我可就不客氣了啊。」吳展展把一對手鐲拿在手中,噹噹地對敲了幾下,道:「你們這點微末道行還不夠看,別以為這點霧氣,可以遮住我的法眼。」

這次,吳展展話音剛落,便有了回應。

只聽見西南方,一個幽幽的女子聲音說道:「兩位法師萬福,女鬼秦半夏叩見。」

聽見這聲音,李清冬和吳展展的心裡都是一喜,同時開口道:「你就是峨眉山蓮花台下,跑出來的女鬼?」

梁可秀激動地叫道:「是她,就是她,這聲音我聽過!」又道:「那個……秦半夏,你為什麼要跑出來?在峨眉山接受佛法度化,不是很好嗎?」

那女鬼卻不搭理梁可秀,回答吳展展的話,道。「正是。因為二位法師道行廣大法力無邊,因此不敢現身,現在藉助各位仙家的庇護,才敢前來。」

「仙家?你說的是這些禽獸和藤精樹怪嗎?」吳展展哈哈大笑,道:「果然好大的仙氣!」

「在我的眼裡,它們就是仙家。」女鬼的聲音略帶惱怒,道:「眾生平等,還請法師不要取笑。」

「教訓我嗎,秦半夏?」吳展展向著聲音發出的地方走了幾步,問道。

女鬼很機靈,聲音突然飄遠,道:「秦半夏不敢,只是吐露心聲而已。」

「量你也不敢!」吳展展哼了一聲,道:「別以為你躲在霧裡就安全了,我要捉你,這些禽獸恐怕還攔不住。」

「吹牛,吹牛,幾次交手,你也沒把我們怎麼樣!」扈大郎的聲音,從西北角傳來。

「扈大郎,你既然有虎威虎膽,卻又為何不敢見我,躲在後面,學縮頭烏龜嗎?」吳展展冷笑。

烏老太爺的聲音,從東北角傳來,憤憤地道:「烏老太爺我還沒說話,你幹什麼要拿我做比方?簡直欺人太甚!」

「我就指桑罵槐,殺雞給猴看,你又奈我何?」吳展展說道。

「好生生地扯上我們,豈有其理,豈有其理!」老槐樹和侯員外同時躺槍,一起開口抗議。

吳展展一笑,道:「很好,看來這幫禽獸,都已經到齊了,這倒是省了我的事。」

「二位法師且慢動手,容我幾句話說完。」女鬼秦半夏在遠處說道。

「說吧,再不說你也沒機會了。」吳展展揮了揮手。

李清冬也開口,道:「說吧秦半夏,如果確實可憐,我會代你向地府求情,許你一個來生。」

「多謝大法師慈悲,來生之事,秦半夏不敢奢望。請先聽我說一說上輩子的苦難。」女鬼的聲音近了一點,道:

「奴家本是金陵人氏,生於九百年前,北宋政和年間,祖輩都是農耕布衣,朝晚勞作,也算是小康之家……但是在奴家十三歲時,金陵城鬧過一陣麻風病,人心惶惶。奴家不幸,恰恰在那時,出了疹子。所以被村裡人認為是麻風病,遺棄在野外,命我不得回家。父母人云亦云,也任憑我自身自滅……」

「啊?原來你這麼可憐。」聽到這裡,梁可秀情不自禁,脫口而出。

「是,我很可憐,最可憐的就是被你們峨眉山壓制了九百年!」秦半夏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帶著深深的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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