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 拍案驚奇

丁二苗一拍桌子,喝令趙三暫時閉嘴,讓白如意接著說下面的故事。

趙三這傢伙容貌醜陋,聲音也難聽,還是女鬼白如意說話,聽得入耳一些。

女鬼白如意繼續講述接下來的遭遇,道:

「趙三背著我回家,我明知道他心懷不軌,但是無力抵抗。更不敢呼救,怕惹惱了他,反而被他用強。所以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另找機會。

來到趙三家的門前,趙三敲門,叫他母親韓氏開門。可是敲了半天,裡面沒有人答應。趙三蠻性發作,猛地一腳踹在門上,把門板踢得脫落下來,倒在門當里。

進屋以後,趙三把我放下,點亮油燈,卻發現門板下,睡著一個人,已經被門板砸在頭上,血流如注,當場斷氣。

真的是報應不爽,那個人恰恰就是趙三的母親,長舌婦韓氏!」

季瀟瀟吃了一驚,脫口問道:「趙三失手,打死了他自己的老娘?」

白如意點點頭,道:

「正是如此。那趙三出門盜墓以後,韓氏把剩下的一些酒喝了,坐在門邊等兒子回來。卻不料不勝酒力,就在門邊睡了過去。趙三踢倒門板,正砸在她的腦門上。

趙三雖然不務正業,但是眼見自己的親娘被自己失手打死,也是驚慌失措,反過來問我怎麼辦。

我靈機一動,對他說道:『現在我死而復生,已經駭人聽聞,以後必定被人視為異類。你又打死了你母親,死罪難逃;這裡,我倆都不能住下去了。不如你把你母親的屍體,扛去我的墳墓里埋了,然後我倆一起遠走高飛吧。』

趙三不知是計,還以為我說的有道理,便用床單裹起他母親的屍身,扛去我的墳墓,連夜掩埋。

待趙三出門,我急忙強撐著逃跑,出門以後認準方向,朝自己家裡走去。

可是沒走多遠,卻發現前方的十字路口,有人在嗚嗚哭泣,燒紙祭拜。我凝神一看,卻正是那無情無義狠心退親的邱繼平。

因為他得知我不肯改節懸樑自盡,所以心中慚愧,給我燒紙。但是他膽子又小,不敢去墓地祭拜,便選擇在這十字路口。

我一見邱郎,心中凄苦激憤,便上前問道:『邱郎,我到底有什麼過錯,你要找我退親?』

邱郎一抬頭,看見是我,以為我是冤魂索命,嚇得渾身顫抖不已,說道:『退親乃是家父的意思,實在不關小生的事,如意、如意,你就放過我吧,我會請人做法事,超度你的……』

說罷,邱郎轉身就要逃。」

丁二苗一笑,道:「越來越離奇了!好,接下來的事,邱繼平給我說來!」

邱繼平上前,顫抖著交代,道:

「小人見到如意來索命,早已魂飛天外。但是如意卻說她不是鬼魂,只是沒有死絕,後來又活了過來。

這等奇事聞所未聞,我哪裡敢相信?就轉身逃向村頭的學堂。因為嚇破了膽,所以腳下無力奔跑緩慢,回頭看時,只見如意搖搖晃晃,身如紙鳶,遙遙地追了過來。

我跑進學堂門前,卻發現本村獵戶馬三爺正在門前等我,他卻是打獵歸來,找我了解一下他兒子的學業的。見我驚慌失措,馬三爺便問我何事。

當時來不及解釋,我伸手把馬三爺拉進屋裡,然後關好門戶,這才說道:『白家姑娘化為厲鬼,來找我索命!』

馬三爺也吃驚,似有不信。正在這時候,如意已經追到了學堂之前,隔著窗子叫我開門。

看見果然是如意姑娘還魂,馬三爺也嚇得手發抖。隨後,馬三爺靈機一動,說火器可以震懾鬼魂,便上了火藥,灌了鐵砂,槍口從窗戶里伸出去,向著如意……放了一槍。」

聽到這裡,丁二苗和季瀟瀟顧青藍,還有黑無常和城隍吳磊,都面面相覷。

這苦命的白如意,冤比竇娥啊!

在丁二苗的示意下,邱繼平繼續陳述案情,道:

「馬三爺一槍放出,只見窗外的如意姑娘身體一晃撲倒在地。我和馬三爺過了片刻,才敢出門查看。一看之下,如意姑娘俯卧在地,有形有質,哪裡是女鬼?分明就是真人啊!

當時我和馬三爺叫苦不迭。

恰恰在這時,村長老李和村裡的更夫刁德貴,聽到槍聲趕了過來。那刁德貴,也就是如意姑娘隔壁的郝氏之子。

村長老李看到我們殺了人,也是驚慌莫名,道:『你們既然殺了人,就要有個擔當,切莫連累村裡的人,乖乖呆在這裡,等我去報官!』

擔心我和馬三爺畏罪潛逃,所以老李和刁德貴,一條繩子捆了我們,堵上嘴巴,關在屋裡。村長老李自去報官,留下刁德貴在屋外看守如意姑娘的屍體,保護現場。

可是接下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如意的屍首不翼而飛。而刁德貴竟然把他母親郝氏,給打死了……」

呃……丁二苗晃了晃腦袋,怎麼聽著有些糊塗?

「刁德貴!跪上前來,後面的事情,你給我說一說!」丁二苗一拍筷子,喝道。

先前的領路鬼倀刁德貴上前,招供道:

「村長老李去報官,留下我在學堂外看守如意姑娘的屍體。我便從學堂里找了一床席子,把如意姑娘裹了起來。

常聽人說,新死之人容易詐屍,我心中害怕,就摸了一根短棍持在手中,靠在屋檐下看守屍體。

半夜裡清冷,我又回到學堂里,翻出一壺酒來,回到屋外喝酒取暖。不知不覺,喝的有點多了,恍恍惚惚地打起了瞌睡。

就在這時候,突然感覺到有一雙手在掐我的脖子。我大吃一驚,以為是如意詐屍,隨手摸起身邊的短棍,照頭就打。打了三五下,那人撲地不動。

我再一看身邊的席子,果然裡面空空的,料想是如意詐屍跑了出來。於是我把地上的屍體,用席子重新捲起來,然後繼續打瞌睡。

事後我才知道,我當時打的不是如意,而是我娘。

我娘在給前村的一戶人家做媒,吃酒到半夜,回來的時候路過學堂門前,見我半夜睡在屋檐下,便來晃我。夜色昏暗,我又醉眼朦朧,一時不察,就打死了我娘……」

這件事曲折至此,都趕上拍案驚奇了!

丁二苗擦了一把冷汗,看著白如意說道:「你中了獵槍,為何又不死?當時刁德貴打死他老娘的時候,你又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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