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得罪

「等等……」丁二苗喊住了綠珠,冷笑道:「剛才說什麼?你要去得罪我師妹?」

「我……」綠珠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心裡暗呼糟糕。

俗話說胳膊打斷了往裡拐,人家師兄妹之間,怎麼地也要親近一些。你要去得罪人家師妹,人家師兄能樂意嗎?

綠珠微微一囧,賠禮道:「丁先生請勿見怪,是我出言無狀了。綠珠此去,不敢班門弄斧動以法力,盡量好言相求。但願令師妹慈悲為懷,念在拴柱孤苦的份上,饒了他一條生路。」

「我不是那意思!我不擔心你得罪我師妹,而是擔心我師妹得罪你。」丁二苗沒好氣地揮揮手,看著剛才躍躍欲試的李偉年,說道:

「我師妹人稱鬼見愁,手中無常索千變萬化。別說你一個綠珠……妹妹,就是再加一個偉年咯~~~~咯,恐怕也同樣一索子鎖了。」

李偉年的臉騰地一紅,這才想起來,丁二苗的師妹,下午是見過的。丁二苗都被打的如喪家之犬,跑了三百公里才敢回頭,到現在頭上還印著奧運五環標誌。自己又憑什麼去斗人家?

「那……二苗哥,無常索又是什麼?是不是你說的飛劍取人頭?」李偉年可憐兮兮地問。

萬書高從門外探頭進來:「我日,飛劍取人頭?牛逼啊,這是神仙的法術吧?看來二苗哥的師妹,是劍仙級別的人物,不知道會不會御劍飛升日行萬里?」

見萬書高的話說的粗俗,綠珠的臉上一陣不自在。

丁二苗瞪了萬書高一眼,萬書高很自覺地閉嘴,縮回頭去繼續站崗。

「飛劍取人頭,是我的玩笑話。但是無常索,的確是我茅山教派的神兵至寶。論起威力和機巧,遠在我這把萬人斬之上。」丁二苗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無常索的真正含義,不是黑白無常用來鎖鬼的,而是……連黑白無常都能鎖得住!」

綠珠和李偉年同時一呆,神情蕭索,再不敢提去救拴柱的豪言壯語。

「拴柱落在我師妹手裡,這會是死定了。完了,完了,徹底完了。」丁二苗雪上加霜,絲毫不管綠珠此時的心情。

「二苗哥,你那師妹真是多管閑事,為什麼要抓拴柱……」李偉年撒起歪尿,沖著丁二苗發牢騷。

「閉嘴——!」丁二苗斜了李偉年一眼,道:

「我師妹也是茅山正宗,替天行道,掃除妖邪,何錯之有?拴柱如果不作惡,我師妹會捉了他?就算他沒有作惡,陽間也不是他該呆的地方。我師妹抓他,送他去地府受審,也是一個茅山弟子的責任。這是原則問題,你最好不要愛心泛濫,忽視了陰陽有別的法則!」

「可是……」李偉年不服,還要爭辯,卻被綠珠攔住了。

「兄長請勿再言。」綠珠止住了李偉年,面向丁二苗屈身致禮,垂淚道:

「丁先生所言極是,拴柱歷來調皮,今番也是一場報應。但是拴柱視我為親姐,我亦待其為親弟,已經百年有餘。如果拴柱有個長短,綠珠絕不獨活……我找拴柱去了,大不了也被無常索鎖了,陪拴柱一起下地府受審就是。綠珠拜別丁先生,拜別兄長……」

「綠珠妹子等等……」李偉年大叫道:「如果你有事,我、我、我也……我也跟你一道去、去……求二苗哥的師妹……」

看著李偉年眼裡那亮晶晶的狗尿,丁二苗忍不住噗地一笑。人生幾多傷心事?無非生離與死別!這場景,多感人哪!

「二苗哥你還笑?」李偉年瞪著牛眼,沒好氣地說道:「你師妹抓了拴柱,你就不能去說句好話,幫拴柱求個情?」

丁二苗指了指自己的額頭,笑道:「大哥,我師妹要是聽我的,能把我打成這樣嗎?只怕我不出面還好,一旦我出面,我師妹更加來火,拴柱立刻就要魂飛魄散。」

自己和吳展展的誤會還沒有消除,這時候自己去救拴柱,絕不是明智之舉。另外,自己昨夜裡幫助拴柱附體宋嘉豪的事,其實也犯了「嚴禁御鬼傷人」的茅山祖訓,要是給這個嫉惡如仇的師妹知道,估計這丫頭要清理門戶滅了自己。

這,才是丁二苗為難的地方……

看著丁二苗頭上的奧運五環,李偉年又換了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道:「二苗哥,我也知道你很為難,可是,你去求求看唄,說不定你師妹看在同門之誼,心腸一軟,就把拴柱放了也不一定?」

「就是嘛二苗哥,這就像求愛求親一樣,一家養女百家求,求成就求,求不成就算逑!」萬書高隨聲附和。

「廢話!我明知道求不成還要去求,腦子有病啊!」丁二苗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

呼哧呼哧的聲音傳來。

丁二苗抬眼一看,只見李偉年的胸膛劇烈起伏,呼氣喘氣,跟扯風箱一樣。

「丁二苗,算我瞎了眼,錯認了你這個兄弟、朋友!」李偉年手指丁二苗,氣呼呼地道:「見死不救,還虧你整天把個天下正道掛在嘴上!從今以後,我李偉年沒有你這個朋友!」

丁二苗把手裡的一杯酒,劈臉潑了過去!

「吆吆吆……吆!那我沒有你這個朋友,多大損失啊?離了王屠夫,我以後就要連毛吃豬?」丁二苗白眼道:「豬腦子,我說不去求我師妹,就是說不去救拴柱了?你猴子斬了尾巴一樣,蹦躂個什麼勁兒?啊?」

綠珠大喜過望,上前盈盈一拜:「丁先生髮慈悲,一定有好辦法。」

李偉年抹了一把臉上的酒水,想了半天,這才反應過來,轉怒為喜,搓手訕笑:「嗨嗨……二苗哥,我就知道你有仁有義……我、我故意……激將法……對對,激將法。」

丁二苗又好氣又好笑,這傢伙,跟萬書高在一起呆久了,拍馬溜須見機行事那一套,學了不少。

「那,喝了這半瓶酒,算是給我賠禮,我就想辦法救拴柱。」丁二苗把手邊的酒瓶推了過去。裡面,還有半瓶白酒,五十五度的。

「好!」李偉年來了勁,一把抓過酒瓶,單掌一揮。

格朗一聲,他竟然把玻璃瓶頸打掉了,然後舉起殘破的酒瓶,仰頭就倒,鯨吞虹吸,頃刻間,把半瓶白酒灌進了肚子里。

可把綠珠給心痛的,叫道:「兄長,當心劃破手……哎,少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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