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爸,我回來了

晚上喝到很晚,我和禿子都喝的不省人事,在老邵的房子里住了一晚,好在他家房子大的離譜,可以說比賓館小不了多少,我就記得喝到最後,禿子抱著我不停的哭,老邵就一個勁的對我說謝謝,趙姨還給我們唱上了一段樣板戲。

這一夜睡的香甜,可以說是我這一段日子裡睡的最死的一覺,沒有亂七八糟的鬼魂,沒有爭鬥。

第二天我和禿子起床很晚,趙姨親自給我和禿子做了早餐,老邵一早便去了礦上,這老爺子一輩子跟礦井打交道,用他的話說,一天不看到煤,心裡就不舒服。

吃過早飯辭別了趙姨我和禿子便準備開車回他那,一推門一陣冷風夾雜著雪花迎面吹了過來,外面一片銀白,遠處的松樹上一團一團的雪掛在了樹枝上,就好像上天連夜做出的一個個棉花糖一般。

禿子搓了搓手緊了緊棉襖說道:真冷呀,看這入冬的第一場雪就下這麼大,今年又是一個好年頭。

我倆邁步走向車庫,腳下的雪被踩的咯吱咯吱響,聽著這聲音我感覺牙根都跟著痒痒,渾身說不出的舒服。

禿子啟動了汽車,我倆急忙鑽進車裡開車向他家走去,一路上我始終看著窗外的景色,突然覺得這山這樹都和我小時候一樣漂亮,周圍的一切也都是那麼熟悉,唯獨我變了,變了更高更大臉上的笑更少了。

禿子打開車裡的音響放著那首經典的《愛江山更愛美人》

道不盡紅塵奢戀

訴不完人間恩怨

世世代代都是緣

流著相同的血

喝著相同的水

這條路漫漫又長遠

紅花當然配綠葉

這一輩子誰來陪

渺渺茫茫來又回

往日情景再浮現

藕雖斷了絲還連

輕嘆世間事多變遷

愛江山更愛美人

哪個英雄好漢寧願孤單

好兒郎渾身是膽

壯志豪情四海遠名揚

人生短短几個秋啊

不醉不罷休

東邊兒我的美人哪

西邊兒黃河流

來呀來個酒啊

不醉不罷休

愁情煩事別放心頭

朗朗上口的歌詞述說著每個人的江山和美人,我和禿子不由的跟著輕聲唱了起來,是呀,人生短短几個秋,又有什麼可愁又有什麼可煩的?其實我真的很羨慕靜閑和尚,一尊佛像一個念珠別的無欲無求,這樣的日子又何其洒脫,每日在繁華中爭來爭去,爭的無非就是名與利,可這兩樣東西都有了之後你又剩下什麼?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活著的標準,我自己的標準在哪裡?難道跟著禿子吃喝玩樂一輩子?還是自己拼死拼活的做事業?看著窗外的雪,我突然發現自己活的太失敗,人生走了四分之一了,除了抓鬼其他的事情自己一無是處,打工沒打過,上學又不是那塊料,自己將來到底能做什麼?我在心裡一連問了自己三遍,卻一點答案都沒有。

禿子看著我對著窗外發愣,一邊開車一邊問道:怎麼了瘋子哥?你在想什麼?

我低頭點燃了一支煙深吸一口緩緩的吐出煙霧輕咳了一聲說道:我在想我自己的將來。

禿子扭頭看了我一眼呵呵笑道:你是我大哥,我的將來就是你的將來,我擁有的也是你擁有的,這有什麼好想的。

我嘆了口氣說道:禿子,我知道你對我比親哥哥還親,可這個世界雖然人很多,可沒有兩個人的軌跡是完全相同的。

雖然我這個人散漫,對於金錢和名利沒什麼追求,但我總是要走自己的路,你的路屬於你,我的路屬於我,這就是每個人的人生。

禿子也嘆了口氣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永遠跟我在一起的,這樣吧,等這件事完結後,咱哥兩要是還活著,我就給你劃撥一個我名下的產業,現在我所有的產業都走上了正軌,只要你接手過去我保證你這一輩子什麼都不做也有錢花。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看著禿子問道:禿子,你知道什麼是人生嘛?

禿子想了半天最終搖搖頭說道:這個問題你得問哲學家去,我上哪知道去。

我苦笑了一下說道:其實人生就是人出生到死亡的過程。

呸,禿子吐了一口說道:這我也知道,用得著你來賣弄。

錯了,其實你不知道,如果你要是真的知道就不會為我籌劃以後了。我反駁禿子說道:人一無所有來到這個世界上,走的時候也是一無所有的走,唯一能證明他活過的唯有記憶,那麼追求名利便是生活中次要的存在了,記憶才是一個人最寶貴的財富,我要走我自己的人生,無論是苦是甜,那都是屬於我的財富,那都是任何人都搶奪不去的財富。

禿子聽了我的話沉默了好久,最後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不過瘋子哥你記住,既然金錢名利都是次要的,那禿子的金錢和名利就都是你的,什麼時候想要什麼時候說一聲,我禿子要是不承認的話那我就是孫子。

我無聲的看了看禿子,面前這個身價過億的青年依然還是那個拖著鼻涕喊我瘋子哥的人,他沒有在金錢與利益中迷失本性,這才是我的兄弟。

車子開進了禿子的別墅,下了車我進屋收拾了點東西對禿子說道:禿子,我想回趟家,因為一旦找到神經妹,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我的父母,所以我必須回去一趟。

禿子嘿嘿笑道:早就料到你要回家了,來上車,我們一起去。

少來了,你一天這麼多事,邵叔叔剛剛新婚,礦上的事你多忙忙,讓他們老兩口也輕快幾天,這麼大人了怎麼不懂事呢?我假裝生氣的冷著臉說著禿子。

禿子變戲法般的拎出個箱子說道:少跟我扯沒用的,告訴你,你若是不帶我去看我叔叔阿姨打今兒起我就沒你這麼個哥哥。

車子行駛在公路上,禿子一臉得意,就好像打勝仗後的公雞一般趾高氣揚,我本來說死也不讓他陪我回家的,但禿子亮出了最後一手,說萌萌總放在劉媽那他不放心,老邵又是新婚,所以最佳人選就是我的父母那裡。

無奈之下我和禿子接上萌萌開著車走在了回老家的路上。

車子開進村子裡已經是晚上了,萌萌躺在我的腿上睡的香甜,這孩子特別懂事,一路上不哭不鬧,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時不時的偷瞄一眼擺在禿子車前神經妹的照片,眼裡濃濃的思念讓人看著心酸。

車子停在了父母借住的房子前,我樂呵呵的下了車跑去敲門,可敲了半天愣是沒人給開。

禿子走到我身邊問道:二老是不是出去溜達去了?

我轉頭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著禿子說道:你彪呀?(東北話傻的意思)這大冷天的,兩個老人冒著大雪出去遛彎?腦袋讓門框擠著了還是讓飛機膀子刮到了?走吧,去我朋友家打聽打聽去。

車子開到了高不點家,高不點正打著手電筒出去上茅房,看到有車停到他家門口頓時有點好奇的伸著脖子向車裡看去。

我下了車對著高不點喊道:你丫傻了?沒看你南哥回來了呀。

呀,南哥回來了,咋地了?發大財了吧,這小車得老貴了吧。高不點一看下車的人是我,頓時樂的滿臉花。

滾犢子,別扯沒用的,知道不知道我爸媽去哪了?我回家怎麼沒人呢?我有些著急的問道。

高不點臉色一變,走上前扯著我的袖子說道:走,咱一邊說去。

我回頭給讓禿子稍微等一等跟著高不點走到了苞米樓子邊問道:怎麼了?出啥事了?

高不點悄聲說道:南哥,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哈,事情是這樣的,你爸你媽不是在這又開了個小酒坊嗎,一開始還算賺錢,可後來不知怎麼了和你姑姑也就是我舅媽吵起來了,你爸爸一氣之下把酒坊給了我舅媽他們,你父母就靠著給別人打小工賺的錢艱難度日,可屋漏偏逢連夜雨,前陣子你小姑夫又辦了個後老婆,這下子你父母再住在你小姑夫家就不方便了,無奈之下兩人便住在了村頭的老土房子里,昨天我媽回來還說呢,那地方真艱苦呀,房子四處漏風,連個炕席子都沒有,也真難為他二老了,剛剛我和我媽還商量過幾天給他們二老送點大米去呢。

聽到這,我再也聽不下去了,眼淚瞬間潤濕了眼眶,就在幾天前我給爸爸打電話的時候,爸爸在電話里還說他和我媽一切都好,還叮囑我在外要多注意身體,想吃啥吃啥,沒錢跟家裡說,別麻煩禿子。

可他們二老竟然生活的這麼艱苦。

我什麼也沒說,轉身坐上了車裡。

禿子看我臉色不對,悄聲問道:怎麼了瘋子哥?

我勉強笑了笑說道:沒什麼,一會去我家條件不好你可別挑哈。

禿子大咧咧一笑說道:挑什麼挑,有叔叔阿姨的地方再破也是家。

我使勁揉了揉臉深吸一口氣說道:對,有爸爸媽媽的地方再破也是家,走,咱們回家。

車子停在了老土房的邊上,我和禿子下了車,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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