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親情

干吧男的臉色越來越差,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不時咳出的黑色血塊表示出這個無惡不作的人即將走到盡頭。

瞎爺爺不忍干吧男受罪,求柳自如要了一粒他懷裡的丹藥,柳自如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掏出小瓶給了瞎爺爺一粒。

瞎爺爺拿著丹藥走到干吧男面前無聲的遞給了他,干吧男看了一眼丹藥,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愣愣的看了一眼瞎爺爺搖了搖頭沒有接。

好容易干吧男平復了一會,又慢慢講了起來:降頭師的兒子就那麼死了,他報完仇後活在世間的唯一希望一瞬間便破滅了,於是降頭師一定要報仇,他要讓禿子死,但不能死在別人手上,也不能輕易死掉,他要一點一點的折磨死禿子,就這樣,降頭師沒有讓楊二驢子家追究禿子的責任,否則禿子家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蹲一年監獄就出來。

禿子出來後,降頭師一路暗箱操作,讓禿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為的就是等他報仇的那天,讓禿子一無所有,一落千丈。

神經妹的孩子生了,是個女孩,還魂胎一旦出生,除了對靈異之術敏感異常之外,就沒什麼大用處了,而且女胎本來也就是個厲害的法寶,別的作用了了。但男胎就不一樣了,男胎是魂胎,他一旦出生,母體便被他吸收的一乾二淨,男胎並不是像嬰兒一般生出,而是撐破母體的魂魄而出,男胎的孕期要比女胎多兩年,所以降頭師在等,他要用男胎的至陰之體配合千年蛇精之血來複活他兒子。

干吧男咳了兩聲說道:上次我抓了五大家頂樑柱其實是想練一種提高修為的葯,沒想到還沒等試驗成,你們便來救走了,在那段時間裡,我抽了它們五人的精血,所以我手裡有千年蛇精的血,可降頭師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禿子身邊有你孫有成的徒弟,而且男胎的母體又和你們不分開,眼湊著沒多長時間男胎就要降世了,降頭師不得不抓緊時間把男胎母體搶回去,可下了好多次手,都因為你們這方幫手眾多而失敗,於是降頭師找到了我,他用楊二驢子的身體養了情緒五怪,這楊二驢子的全陰之體直到最後還是為降頭師做了不小的貢獻。

降頭師要我幫忙纏住你們,他帶人掠走男胎母體,事成之後煙花為號,他還答應我男胎煉化之後他只用一小點來複活他兒子,其他的都給我,滿足我成仙之願,我一想,這事穩賺不賠,最主要的是那千年蛇精的血在我手裡,我就不信他敢不履行諾言,可直到剛剛我才明白我徹底被騙了。

說著干吧男又是一陣咳嗽,大塊的黑血從嘴裡吐出,瞎爺爺嘆了口氣說道:害人者終被害,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出來混早晚都是要還的。

我在一旁擦點笑噴出來,這老頭前兩句還比較靠譜,後面那句簡直堪稱經典呀。

但轉眼一看干吧男此時的模樣,笑意頓時沒了,是呀,無論你生前多麼風光,多麼狠毒,人即將死其言也善,這干吧男壞了一輩子,沒想到結局卻是這樣一個下場。

禿子在一邊緩過勁急忙問道:你說那男胎要破魂而出?豈不是男胎出生神經妹會死?

干吧男此時已經只剩下一口氣吊著了,看了一眼禿子,費力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禿子。

禿子頓時急的不行,普通一聲跪在地上,不管是誰,對著四方轉著身子磕著頭,一邊磕一邊說道:各路仙家,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幫幫我,救救神經妹,我禿子來世給各位做牛做馬也會報答各位的恩情,求求各位。

禿子那頭磕的特重,沒幾下腦袋便見血了,我急忙扶起禿子說道:快起來,快起來,無論發生什麼事,你瘋子哥還在,咱哥兩齊心協力就算是拚死咱也能救出神經妹。

話音剛落,尖尖也走過來拍了拍禿子的肩膀說道:小兄弟的弟弟也是咱家的親戚,咱家別的能耐沒有,就是看不慣自家人受欺負,要拚死算咱家一個,不就是個南洋巫師嘛,怎麼著?欺負我天朝沒人還是怎麼著?我就不信了,還能讓他掀起浪來。

呲牙也呲著齙牙走到我面前,那表情很明顯,我們幹啥它就幹啥。

黃聚雲也湊了過來說道:哎,尖尖怎麼說也是我黃家的人,身為黃家主事,我是不能看著我黃家人送死。

柳自如胡玉娘也走過來一起站到黃聚雲身後說道:五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平靜太久反而沒意思,不如趁這機會咱們好好活動活動筋骨。

眾人一瞬間信心十足,靜閑和尚念了一句佛號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貧僧早就做好了準備。

常媚兒一看靜閑和尚也加入,頓時恭恭敬敬的對著靜閑和尚一彎腰拜了一下說道:天下蛇族以龍為首,晚輩定要隨同前輩一起共甘苦。

禿子站起身感動的看著眼前的幾人,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第二天,醫院傳出奇聞,一夜之間醫院門前的地磚無緣無故全部散落在四處,還有人說看到一條像龍一般大的大蛇在花壇邊。

眾說紛紜,不過這也就是人們茶餘飯後的樂呵罷了,又有幾人知道那一晚發生了什麼事。

秋天終於過去了,入冬的第一場雪洋洋洒洒的飄落了下來,禿子穿著一件新買的棉襖抱著膀子問我道:瘋子哥,明天我爸就結婚了,你說我送什麼好?

我看了一眼身邊的禿子,短短几天,禿子已經瘦了一圈,青青的胡茬和紅紅的眼圈,讓人一眼便看出這人的憔悴。

我嘿嘿笑道:你聽我的不?

禿子詫異的轉頭看我一眼說道:我什麼時候不聽你的了?

我呵呵笑道:要是聽我的,我就指點你幾句,你們家現在缺啥你知道嗎?

禿子低頭想了想說道:啥也不缺呀。

我擺了擺手說道:不,你家還缺一樣最重要的東西,你家缺感情。你想想,從你出來到跟神經妹在一起,你和你爸溝通過幾次?你又是否真正的了解你後媽的一切了嗎?最簡單的一件事吧,你們全家在一起吃過飯嗎?

禿子一拍腦門大聲說道:謝謝了瘋子哥,我明白我該送什麼了,說完蹦蹦跳跳像小孩一樣跑下了樓。

我站住陽台上看著禿子的背影,心裡不由的一陣酸,我多久沒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吃一頓飯了。

干吧男死了,他的毒藥確實厲害,死了之後不但魂飛魄散而且連肉體都化為灰燼,瞎爺爺默默的跪在地上給干吧男拜了兩拜,我知道,瞎爺爺這是替玉蘭拜的。

一眾野仙都答應幫忙,於是各自回去發動家族人馬就算是翻遍東三省也要找出降頭師的藏身之處。

這種事我就算和禿子跑斷腿也找不到那降頭師,索性只住在禿子家等消息,禿子給靜閑和尚單獨找了個房間,靜閑和尚也不客氣,每天在裡面禮佛,其他事一律不過問。

下雪了,禿子出去給我和他自己一人買了一套棉襖,純棉花的棉襖。

用禿子的話說,柜子里一櫃的貂皮大衣和狐皮大衣,可現在知道那都是害命呀,這些動物怎麼就得罪咱們了?非要被人扒皮抽筋?禿子說他曾經去過皮貨市場,在那裡買狐狸皮都是選的活狐狸,你選好之後,買狐狸的人就把狐狸掛起來,活著就把皮扒下來,扒過皮的狐狸扔在一邊眼睛還在亂動呢,誰想過那些被扒皮狐狸的痛苦?

我知道,禿子這是感激五大家野仙的幫忙,禿子還說等這件事過了,他就出錢搞一個民間的野生動物保護協會,絕對不能在讓人類為所欲為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是禿子老爸結婚的大喜日子,我和禿子一早便打扮的油光水滑的開車來到禿子老爸家,一進門禿子老爸滿臉喜悅的看著我們,激動的嘴都有些不好使了,一個勁的說天冷。

婚禮的儀式跟其他人沒什麼兩樣,不過因為是二婚,所以也沒怎麼大張旗鼓。

中午過後,賓客們都紛紛告辭,禿子磨磨蹭蹭的走到後媽身邊,鼓了半天的勇氣終於紅著臉喊道:媽,咱們拍一張合家照吧。

趙姨一瞬間愣在原地,手裡的紅包啪嗒一聲掉落到了地上,老邵更是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兒子。

禿子嘿嘿笑道:怎麼啦?陪兒子照個照片這麼困難嗎?

趙姨慌忙擦了一把眼睛露出笑容說道:不困難,不困難,媽就等著這一刻呢,說完扯了一把老邵說道:愣著幹什麼?兒子要和咱們照相呢。

老邵這才反應過來,頓時老臉堆笑的說道:對對對,快快快,咱們一家好好照一張全家照,咦?勝楠哪去了?今天怎麼沒看到這孩子?

禿子勉強在臉上堆出了笑容說道:勝楠出門去了,外面有點生意上的事需要打理。

老邵冷著臉說道:根茂呀,你不能這麼不懂事,今天是咱們全家高興的日子,怎麼能讓勝楠出去呢?錢呀賺多少都沒夠,親情才是主要的。

我拿著相機,給他們一家三口拍了張照片,雖然趙姨的眼睛有些紅腫,禿子的表情有些生硬,不過老邵無疑是最幸福的一個,一張大臉笑的好似秋天的向日葵一般。

拍完照,禿子挽起袖子說道:爸媽,今晚我做飯,咱們四個好好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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