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攤牌

按道理說一般人也不會相信一個江湖先生的話,可姐姐就對他堅信不疑,一直認為只有自己的死才能幫助二青平步青雲。

愛情的力量有時勝過一切,姐姐把那些年積攢下的微薄積蓄都匯回了家,隨著錢一起寄回家的是一本英語磁帶,上面寫著要我一個人聽。

當我按下錄音機的時候,姐姐已經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姐姐在錄音機里把一切對我說個明白,並求我替他照顧二青,姐姐說她這輩子除了二青以外最放不下的就是我,所以即使我再怎麼無理取鬧始終都是她的妹妹,這一次她這個做姐姐的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自私,希望我能幫她。

跟著爹媽給姐姐收拾了遺物,我見到了姐姐口中的二青,他沒有我想像中的高大帥氣,姐姐的死給他帶來了更多的打擊,整個人都變了摸樣。

我在姐姐的遺物中找到了那位先生的住址,抱著為姐姐報仇的心理,我獨自帶著刀子找了去,那是一個乾瘦的中年男人,一雙眼睛彷彿能洞穿人心般,我一進門他便說出了我的來意,他沒有害怕也沒有解釋,只說姐姐沒死,至少我能夠看到她,我當時只想著見姐姐,把一切問清楚,所以就耐心的等了下去,可等我看到姐姐的時候,姐姐已經成了一席白影。

姐姐不讓我報仇,說一切都是她自願的,還逼著我跟著那乾瘦的男人學習道術,無奈之下我便答應了下來,中考的時候,我毅然摒棄夢寐以求的重點高中而選擇了醫專。

在上醫專的時候我就經常來看二青和姐姐,我發現姐姐害人後,曾經氣憤的質問過姐姐,可姐姐總是躲避我的問話,久而久之連見我都不願意見。

我能感覺到,這些年姐姐的怨氣越來越重,可能是害人的關係,除了偶爾能流露出一點人性以外,其他時間就是一部殺人機器。

我也曾經嚴厲的問過師父到底為什麼姐姐會這樣,而師父卻總是避而不答,問惱了就乾脆不搭理我。

後來我發現,就連二青也變了,變的壞事作盡喪失人性,我真的心涼了,曾經想一走了之,可每次想到姐姐,我就忍不住又留了下來。

畢業後我被分配到這所醫院,二青他已經高升為院長,幾年的時間他可以說壞事作盡,姐姐每天徘徊在這醫院裡,替那乾瘦的男人做著她不想做的事。

二青能看到姐姐,可他卻已經不願意再見姐姐,沒人敢問為什麼,因為二青已經不是以前的二青,他做下了不可原諒的壞事,他已經徹底的變成了一個人面獸心的惡棍。

我和二青都不知道那乾瘦的男人到底叫什麼,我們只是稱呼他為師父,師父神通廣大,能洞穿人心,這幾年越來越不相信我,我也懶得去見他,所以我們的關係也越來越生疏。

就在上個月,你來到了這個醫院,當我順著窗戶看到你坐在姐姐經常坐的角落時,我就已經判定你是個死人。誰知道你卻也是個有本事的人,那晚那位黃家大仙為救你而亡,我全看在了眼睛裡,我多麼希望害你的不是姐姐。

那三個鬼也是師父這些年陸續收集的,其中就屬那綠衣老頭最厲害,可以說是僅次於我姐姐的存在,本以為姐姐會殺了你,沒想到姐姐在最主要的關頭竟然恢複了人性而把你留了下來。

我更沒想到你還敢繼續回來,當你再次回到醫院的時候,我險些驚呆了,我佩服你,小小的年紀,是什麼能讓你一次一次的站起來,還一次一次的有勇氣面對?

這些年為了姐姐的承諾已經給二青做了不少事了,我不能再這麼壞下去,每天晚上我的良心都會一遍一遍問自己,我這麼做值得嗎?可我已經深陷了進來,無法自拔。

二青確實很欣賞你,從你第一次跟姐姐斗的那一刻二青就一直在暗處觀察你,特別是你跟那幾個小流氓打架,更另二青欣喜若狂,他想把你佔為己有,成為他的工具,當你第二次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想盡一切辦法把你留下就是這個目的。

前幾天他讓你送的東西,其實是杜冷丁,這些年他利用自己在醫院的便利,靠著倒賣杜冷丁給毒販子賺了很多錢,可人越有錢就越疑心重,前幾年二青最相信的人便是我,可最近一年二青突然對我起了疑心,雖然面上沒表露出來,不過大生意已經開始悄悄躲著我幹了。

他現在肯讓你幫他送貨,就說明他想用你,讓你成為他最忠實的工具,可這件事不知怎麼被師父知道了,師父對你和一個什麼瞎子好像有很大的仇恨一樣,非要二青把你弄死,二青好說歹說並保證把你拉下水,這才保住了你的命,否則即使鬼殺不了你,你也會死在人的手裡。

今天你來到醫院,二青的意思是要我監視住你,跟你呆在一起的時間裡我拚命的在掙扎,我應不應該幫你,我知道你是來對付姐姐的,我也知道我如果躲開你的話,今晚姐姐就會煙消雲散,可我更加不想姐姐變成一個只知道殺人的怪物,雖然這樣我每天都能看見她。但姐姐已經害死夠多的人了,我希望她不要在這樣下去。

當最後姐姐要消散的時候,我哭著站在窗口,我看到姐姐臉上輕鬆的微笑,這笑容我已經好多年沒有見到了,姐姐就這麼在我眼前消失了,可我卻感到真正的欣慰,我真的替她高興,她終於自由了。

花姐說話時思維有些跳躍,可能跟情緒有關,這讓我不得不好好的捋順捋順思路,原來白衣女鬼是花姐的姐姐,二青叔果然不是善類,我幫他送的竟然是毒品,這讓我的心猛然一哆嗦,雖然一開始我就能感覺到讓我送的東西絕對不一般,但沒想到真的是毒品。

我幽幽的吐了口氣對著花姐說道:花姐,你不是壞人,至少我是這麼想的,我不會勸你去做什麼勞什子自首,但我希望你拿著錢早早走人,走的越遠越好,二青既然想用我,那我就跟著他。

花姐疑惑的看著我說道:什麼?你說什麼?你要跟著二青?你難道不明白杜冷丁是什麼意思嗎?你難道不知道那東西能害死多少人嗎?我跟你說這些你以為是在訴苦?我是在告訴你,離開這,離我和二青遠些,否則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微微一笑說道:誰說我跟著二青就一定會學壞?誰又說我一定會幫他販毒?

我有我的路,我有我的想法,花姐,給我兩年時間,兩年後你回來這裡,這裡將是不一樣的,我保證你再次回來的時候沒人敢傷害你,也沒人敢逼你做你不喜歡的事。

花姐看了我半晌,隨即輕聲一笑說道:花姐不走,花姐就在這看著你,花姐要看著我這小弟弟怎麼扳倒二青,怎麼在這個城市混起來。

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我和花姐就那麼並排坐著,花姐無聲的看著遠方,我從她的側臉能看到兩條清晰的淚痕,想來花姐依然捨不得她的姐姐。

當第一縷陽光從遠方的山邊照射出來的時候,我兩才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走出了醫院。

回過頭,我看到了醫院的大門開始陸陸續續的走進走出,這是個人生開始和結束的地方,可這個地方卻被人污染,還好有我,這裡又變得清凈了。

想到這裡不由的想起昨晚那個跟我並肩作戰的小姑娘小米,嘴角不由的笑了笑,搖著頭跟著花姐向不遠處的計程車走了去。

一個上午,花姐跟我在賓館裡休息的,大家別想歪,我睡沙發她睡床,花姐始終拿我當弟弟,我也一直拿她當親姐姐。

中午的時候花姐BB機發出一陣響聲,花姐拿起來看了一眼說道:看來二青生氣了,我得去跟他解釋解釋。

我看了一眼花姐站了起來說道:這事兒早晚得有個交代,我跟你一起去吧。

花姐定睛看了我一會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我帶你去。

打車來到了醫院,這裡已經沒有那種陰深深的感覺,敲了敲二青叔的門,裡面傳來一聲低沉的:進來。

我首先推開了門走了進去,二青叔一抬頭看到是我,表情一僵隨即恢複正常道:曉南呀,你怎麼來了。

隨後花姐跟著走了進來,二青叔抬頭看了看花姐又看了看我,有些惱怒的說道:美花,越來越不像話了,我叫你自己來怎麼把曉南也拖來了?

花姐明顯沒有辯駁的意思,慢慢的坐在了沙發上說道:來就來唄,怕什麼?我都跟他把事挑明了。

二青叔瞥了一眼花姐,轉過頭看著我說道:既然美花已經把事跟你說明白了,我想你也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吧。這行雖然是提著腦袋賺錢,但能入行也算是你的造化,我很看好你,而且我和你爸的關係也不一般。

放心,二青叔不為難你,你要做便做,不做二青叔也養活的起你,不過入行之前你最好也交代交代你跟什麼人學的手藝,我這院子里好容易養了幾個護院,你這一夜間給我清個乾淨,你怎麼也要給我個交代吧,還有美花,那裡面可有你的親姐姐呀,你為什麼不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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