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叫我楠哥

晚飯在大姑家吃的,我匆匆吃了口飯便跑去高不點家,一進門就聽見高不點在屋裡嘟囔道:你吃點吧,我把這個月的零花錢都給你買好吃的了,你多少給點面子吃點呀,這曉南要是回來看到你這樣,還不跟我翻臉呀,黃大仙,黃大爺,黃爺爺,我求求你了,多少吃點吧。

我走進高不點的小屋時,高不點正背對著門口蹲在地上,炕邊上趴著瘦的皮包骨頭的黃呲牙。

看到黃呲牙的一霎那,我眼淚都要流出來了,這才幾天不見呀,黃呲牙已經瘦的不成樣子。

黃呲牙抽了抽鼻子,猛的睜開了眼睛,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我,黃呲牙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對著我呲了一下牙,那表情包含著憤怒委屈和思念,我不知道為什麼一隻黃皮子能表現出這麼多情緒,我只知道我確實從它的表情中感受到了。

高不點猛的回過頭,一眼看到站在他身後的我,激動的一高蹦了起來,抱著我喊道:你還知道回來呀,你還知道回來呀。

我笑的拍了拍高不點的後背說道:你丫在使點勁我就被你勒死了。

高不點急忙鬆開我,臨了還不忘對著我肩膀打了一拳。我哎呦一聲,捂著肩膀叫了起來。

高不點緊張的問道:怎麼了曉南?他們打你了嗎?

我嘿嘿笑道,沒事,沒事,我就是胳膊有點抻著了,過幾天就沒事了。

高不點看我確實沒事,才放下心來,低著頭說道:對不起呀曉南,我沒把黃呲牙喂好,從它回來放到我這,我想盡辦法給它弄好吃的,你看看這一屋子的東西,從雞蛋到牛肉雞腿,啥都給買了,可它就是一口也不吃,沒辦法我只能每天在給它的水裡加些糖來維持它的營養。

我抱起已經瘦的輕飄飄的黃呲牙,對高不點說道:沒事,跟你沒關係,黃呲牙可能想我了,說著我拿起一個雞蛋撥開皮放到黃呲牙的嘴邊,黃呲牙立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高不點在一旁驚異的睜大眼睛說道:真神了哈,這麼大點的黃皮子都這麼懂人事。

我這幾天買了一堆好吃的,它連聞都不聞,你一來,破雞蛋都吃的一包勁。

感謝了高不點,又跟他聊了幾句,我便要告辭回家,臨走時,高不點猶豫了半天說道:曉南,我想你應該去看看小翠,這幾天聽說你出事了,小翠也好幾天茶飯不思,沒事就哭,我怎麼勸也不管用。

我心裡又扭了一下,大口吸了口氣說道:恩,等我從市裡回來再說吧,我馬上還要回市裡。

高不點也嘆了口氣說道:也不知道你們到底怎麼了,前幾天還好好的。

我笑著拍了拍比我矮半頭的高不點說道:沒事,別想那麼多,我最近事多,等靜下來就好了,說完我轉身出了高不點家的門。

剛走出高不點家我就看到了路邊一個黑瘦的身影站在那裡,我低著頭想裝作沒看見,耳邊卻響起一聲清脆的呼喚,曉南哥,你回來了。

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小翠,我轉過頭看著迎面走過來的小翠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麼。

小翠幾步走到我跟前,紅著眼眶問道:曉南哥,你沒事吧,聽他們說你進局子里了,怎麼樣?他們沒打你吧。

我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沒事,沒事,我這不好好的嘛。

小翠站在我對面,眼淚順著眼圈就掉落了下來,抬起手又放下,老半天才說了一句,曉南哥你都瘦了。

我嘿嘿的笑道:沒瘦,這幾天在裡面吃的好住的好的,哪那麼容易瘦,倒是你瘦了,聽高不點說,你這幾天飯都吃不下,看給你瘦的。

小翠羞澀的抬起頭說道:我沒事,你只要平安我一年不吃飯都沒事。

我剛想開口,身後便傳來媽媽的聲音,曉南呀,幹啥呢?趕緊回來,你三大爺等著你走呢。

我尷尬的對著小翠笑了笑說道:小翠,我先走了,等我從市裡回來再說。

話音一落我不敢看小翠那不舍的眼神,轉身便向大姑家跑去。

回到大姑家,我坐上了三大爺的轎車,媽媽給我準備了一包衣服又偷偷的塞給我100塊錢要我留著平時買個吃的。

我把黃呲牙放進了裝衣服的包里,拉鏈處留了了透氣的口,跟車窗外的爸爸媽媽擺了擺手,就跟著三大爺的車從新奔向了市裡。

車子很快就到了市裡,當拐進醫院的門口時,我看向了一旁的門衛,裡面依然坐著個老頭,但不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老頭了。

眼睛不由的掃了一下那女鬼蹲過的角落,那裡依然陰暗。

暗暗發誓,這次我不會在袖手旁觀,至少要給自己和那慈祥的老大爺一個交代。

下車的時候,三大爺從包里拿出幾百塊錢遞給我說道:曉南呀,大爺知道你長大了,這幾百塊錢你留在身上,一旦有個用處什麼的省得問大人要,你爸爸最近也挺困難的,有啥事就給大爺打電話。

我沒有客氣,接過了大爺給的錢,對三大爺說了聲謝謝。

三大爺沒上樓,調轉車頭就開走了,看著三大爺的車駛出醫院,我又來到了小賣店,依然買了一瓶小瓶的二鍋頭,小賣店的老闆一看到我立刻笑容滿面的說道:小夥子是你呀,家裡門子挺硬呀,出這麼大的事就這麼幾天就出來了。

我嘿嘿的笑了兩聲準備拿著酒走人,誰知那店老闆卻打開了話匣子,只見他順著賣貨的窗口向外伸著脖子說道:小夥子,你真是好樣的,那幾個小混混可囂張呢,在這醫院訛了不少錢,聽說那個領頭的黃毛家裡很有勢力,所以也沒人敢管,這一片那小黃毛也算大哥了,你這把可出名了,把那小黃毛給幹了,這地盤以後就是你的了。

我笑了笑對他說道:您是不是電影看多了?我捅了他就成大哥了?那當大哥的豈不是天天得讓人捅。

小賣店老闆一臉正經的說道:嘿!你還真別謙虛,這幾天好多附近的小混混來打聽是誰幹的黃毛浩哥,這些小混混佩服的不得了,都準備以後跟著你混呢。

我無奈的笑了笑拿起酒轉身要走,誰知那小賣店老闆卻不依不饒的喊道:小兄弟別著急走呀,跟俺說個名,以後有人問誰幹的黃毛,我也有話回答不是?

我頭也沒回的說道:誰要問就說是南哥乾的。

沒想到就這麼普通的一句話,卻把我的人生硬拉扯到了另一個方向。

回到四大爺的病房,四大爺倚在床上擦著他心愛的喇叭,看到我進來後,有些為難的笑了笑說道:又得麻煩我大侄子了,你四大娘身體不好,你曉東哥一個人根本跑不過來,這幾天你就得陪我這老傢伙一起了。

我嘿嘿的笑了笑說道:沒事,反正不在醫院照顧你,我也得回去放牛。

四大爺嗯了一聲隨即假裝怒道:好小子,你把你四大爺當牛了哈。

說笑了幾句,我扶著四大爺去了趟廁所,就已經到了八點左右了,期間護士來過一次,今晚巧了,竟然又是那個中年女護士的班,那女護士一見我,一張冷冰冰的臉立馬變的笑容滿面,兩個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一個勁的要我去護士站睡覺,說晚上四大爺就交給她來照顧。

反正夜裡四大爺也沒有針,而且四大爺不太起夜,所以我也就樂呵呵的答應下了。

八點左右,病房熄了燈,我邁步走到了護士站,打開門進了屋子,打開電視機看著一個個無聊的節目,黃呲牙此刻就趴在沙發上懶洋洋的貼著我睡覺,小傢伙現在體力明顯不好,除了吃東西的時候能精神點,其他時間一率昏睡不起。

我喝了一口二鍋頭後,就靜靜的看著電視里的節目。

護士站里擺放著一台木頭的老式座鐘,這東西的噪音很大,不時的發出咔咔聲,一到整點的時候,還咣咣的打著點,偶爾一響讓人嚇一跳。

又是一哆嗦,座鐘已經敲響了十一點的鐘聲,我怕自己的酒勁過了,又給自己灌了一小口白酒,坐了幾分鐘後我緩緩的挪向了窗檯。

隔著窗戶向下看去,院子里空空如也,女鬼喜歡蹲著的地方也什麼都沒有,這讓我很納悶,難道說我進去這幾天,這女鬼走了嗎?

可剛剛想到這裡的時候,我卻突然覺得頭頂一涼,頭髮絲都一紮一紮的。

我抬起頭向上一看,一張大臉突然跟我面對面的相遇了,就在我愣神的那一刻,這鬼臉卻突然裂開了大嘴笑了一下。

啊~我大叫了一聲坐在了地上,雖然經常見鬼,可還沒有那個鬼能突然離我如此之近,而且還這麼突然。

跌坐在地上的一刻我突然想起,怕什麼怕,我他媽是正中的陰陽先生,蹭的站了起來,對著這從天棚倒下來的鬼就是一拳打了過去。

眼前一閃,這鬼卻不見了蹤影。

我轉頭看向沙發上的黃呲牙,卻見這小傢伙依然沉沉的睡著,看來這幾天它實在是累壞了。

我拿起醫藥車上的一次性針頭對著中指就扎了下去,在黃呲牙身邊畫上了一道鎮魂符,轉身悄悄的打開了門走了出去。

醫院的走廊晚上也不關燈,一排燈管散發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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